這事看起來和齊蓉枝沒有半點關系,也扯不到他的名聲上面,從這一點上面看出來這位邵大公子在外面的名聲一直很好,可見不是偶然。
“繼續往齊蓉枝處送紙條!”冰淺幽冷聲道,眸色幽然深邃。
“是,奴婢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齊蓉枝發現自己不但沒有避開王生學的糾纏,而且還變本加厲了起來,晚上甚至能聽到牆頭有人在叫她,吓得她和兩個丫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又這麽過了兩天之後,齊蓉枝再次暗中行賄給兩個守門的婆子,讓她們給邵華安送信。
上一次齊蓉枝的信送過去的時候,邵華安還讓人賞了她們,這一次就沒有任何猶豫,再一次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夫人是說要把齊小姐看管起來,不讓她和她身邊的丫環到外面去,但沒說這外面的人裏面包含大公子,大公子可是夫人唯一的兒子,也是府裏将來的主子,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敢得罪大公子。
之前大公子雖然沒說什麽,但從他賞了她們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大公子是贊同的。
有一就有二,這一次兩個婆子又得了邵華安的賞。
而後又是借故把王生學打了一頓,警告他在府裏不能放肆,更不可和府裏的女子拉拉扯扯,否則一定會把他和他的妹妹一起趕出府的。
王易書養在興國公府裏,一直是用藥物吊着的,如果不是這些藥物,恐怕早己就沒了性命,這要是真的被趕出去,不說王生學自己入不敷出,就算王易書也會沒了性命。
被打的疼的幾乎一瘸一拐的王生學雖然氣的咬牙切齒,但卻又不得不保證沒有這種事,他不會做出這種沒有廉恥的事情了,差一點指天劃地的發誓了。
待得王生學一瘸一拐的離開,邵華安才皺着眉頭離開。
“大公子,爲什麽總是要打王公子,莫不是王公子惹到大公子了不成?”隔着一堵牆,忽然聽到牆邊傳來一個丫環的聲音,聽這聲音顯然是看到了方才的一幕。
王生學摸着自己的腰,停了下來,側耳舅聽,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他又豈會不恨,當然最恨的就是興國公府裏的丫環,不知道是誰到邵華安面前說了自己的不是,其實他在興國公府裏還是很規矩的,根本不敢調戲府裏的丫環。
“王公子怎麽可能惹到大公子!”另一個丫環不以爲然的聲音,聽得王生學連連點頭,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自己什麽地方錯了,如果讓他知道是哪個丫環在暗中下饞言,回去他就想法弄死她。
“沒惹到大公子,大公子怎麽會幫丫環出氣?大公子向來不管這内院的事情,況且王公子還是大公子的表兄弟,怎麽可能爲了個丫環打自己的兄弟?”之前的丫環不解的道,這其實也是王生學的疑問。
他自付往日裏看到這個表兄弟的時候,一向是恭恭敬敬的很,從來不會慢待,而他身邊的人自己也一直是恭敬着的,王生學不傻,否則也不會考上功名,一次是意外,二次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哪裏是惹到大公子,是惹到大公子心尖上的人了!”另一個丫環嗤笑道。
“是哪一個丫頭?”
王生學也拉長了耳朵,他要是知道是哪個賤丫頭去告的狀,胡說八道一定要那個賤丫頭好看。
這一次比上一次打的還狠,居然打的他腿腳一時也不靈便起來了!
“哪裏是什麽丫環,一個丫環大公子若是真的上心,讨要到房裏去就行,難不成夫人還能不許大公子讨要一個丫環,我那天可是看到守着那邊院子的婆子往大公子處送信的。”丫環帶着幾分尖刻的聲音,聲音卻是不高,一聽就是一個喜說人八卦、嘴欠缺的人。
但往往這種說八卦的嘴裏聽到的事實更讓人相信。
“那個院子是哪個院子?”
“就是那邊……不是被關起來了嗎……夫人的意思想讓她嫁給王公子……大公子這是心疼了……可真是的,長那麽好……怎麽會同意嫁給王公子……真是做孽啊……”丫環的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往另外的一條路上走了下去。
王生學站定在牆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面色陰沉起來。
他知道兩個丫環說的是誰了,分明就是齊蓉枝。
他往日往來于興國公府,當然見過齊蓉枝,雖然齊蓉枝長的漂亮,但王生學一直不喜歡她,莫名其妙的就是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的,對着府裏的其他人,謙卑的近乎下人,但對上自己的時候又似乎高人一等,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沒料到這一次興國公夫人把自己叫過來,表示讓他娶齊蓉枝,齊蓉枝的大哥還算争氣,王生學雖然對齊蓉枝沒什麽想法,甚至說是厭惡的,但興國公夫人開了口,他自然就應承下來。
能讨興國公夫人歡心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遲疑,況且齊蓉枝雖然不得自己的心,但他眼下的情況自己也清楚,恐怕那些好生生的世家小姐都不會嫁給自己爲正妻,能娶上一個也是好的,至少齊蓉枝背後還有一個有出息的大哥。
齊知府雖然遠在江洲,聽說也是一個疼女兒的。
這事暫時就這麽定下來 ,興國公夫人很高興,說再等一段時間就正式給他們兩個訂親,沒想到這事還沒提到明面上,邵華安就忍不下去了,爲了那個女人居然找了理由打了自己兩頓。
這委屈,他咽不下去!
一轉身怒沖沖的瘸着腿就往興國公夫人的院子而去,這事是興國公夫人替自己訂下的,又不是自己看中那個賤女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鸷,一個寄養府裏,而且還連累邵顔茹名聲有礙的賤女人,居然也想暗算自己,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什麽寶貨不成!
他就不信興國公夫人知道這個賤女人暗中勾搭她的兒子會不生氣!
“小姐,齊小姐的院子裏被打砸了一頓!”玉潔氣喘籲籲的進來的時候,邵宛如在整理她的那套針灸。
拿起一根細細的針,用雪白的帕子輕輕的擦試,齊蓉枝那邊雞飛狗跳的事,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興國公夫人對邵華安那麽重視,又豈容齊蓉枝敗壞他的名聲,甚至不容許他有一點點的瑕疵。
聽王生學這麽一說,還不得把興國公夫人氣炸了。
若是上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興國公夫人或者還會多考慮考慮,不會立時暴發出來,讓人去打砸齊蓉枝的院子。
這一世不同,興國公府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光鮮,但許多地方已經經不起推敲,興國公夫人最爲出色的一對兒女,原本是讓她驕傲的,可眼下卻接二連三的出色,名聲有虧,興國公夫人焦燥不安的很。
“可有去大公子的院子?”細長的針在窗口射入的光線上閃了閃,帶着一些灼人的瑩亮。
“去了,夫人怒沖沖去的,聽說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沒多久出來的,出來之後夫人的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還去了王小姐那裏,大公子是在夫人走了之後出門的,看不出臉色如何!”
玉潔詳細的禀報道,對自家小姐越發的佩服起來。
小姐猜的八、九不離十,甚至連興國公夫人的反應都猜到了。
“去了王易書那裏?”邵宛如手中的針放了下來,水眸微微一撇,若有所思的道,看起來王易書這次又要背鍋了。
“是去了王小姐那裏,奴婢聽到興國公夫人讓兩個丫環去廚房拿一些王小姐愛吃的糕點,又說要清淡一些,說王小姐最近身體又有反複,脾胃不好,火氣有些大!”玉潔也是懂醫術的,說完後撇了撇嘴。
王易書現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病的都下不了床,還說什麽火氣大,身體反複,還有這個脾胃不好,現在吃什麽都是依着病來的,其他吃的方面都不是大事。
“玉潔,你跟着明秋師太這麽多年了,你覺得王易書眼下的這種情況是真的病了,還是其他原因?”邵宛如唇角微勾,長睫撲閃了兩下,問道。
“怎麽可能病成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當初原本就不過是小小的暈過去了而己,怎麽就一病這麽多年,而且還起不了身,分明就是爲了逃避當時在宮裏的事情,特意編造出來的事情!”
玉潔肯定的道。
當初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她卻是很清楚的,分明是王易王自己驚慌失措之下才弄成這個樣子的,爲此到現在這事也成了無頭的公案,既便誰都懷疑興國公夫人,卻因爲沒有王易 書的證據,才使得這事就這麽懸而不決。
“那你說王易書爲什麽這麽多年一直在養病,不出現在衆人面前,她這個年數擔誤下去,就真的是一輩子的事情了,王易書不着急?”邵宛如若有所思的道。
裝病一天、二天都可以,裝病一個月也有可能,但這麽一裝裝個三年的,她還真的沒見過!
這裏面必然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