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他其實都不信的,不過是一個官方的論談罷了,至于這以後邵宛如如何自處,跟他其實也沒什麽關系,文溪馳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手軟的手,就如同知道了表妹的惡意之後,他的下手也極其快狠的,讓人發現自家二哥和表妹私會在假山處,而且還暧昧異常,父母現在都很生氣。
母親的意思是要讓二哥娶了表妹,但父親的意思就是這麽不規矩的女子不能成爲正室夫人,若是納了還可以!
父親争執不定,還特意問過他的意思,他雖然沒有明着表示什麽,但也暗示表妹一再的送他東西,甚至還在晚上過來給他送吃食,還有一些小的針織用品,不知道是何意,聽了他的話之後,母親臉色大變,父親還是拍桌子而起。
表妹于是成了二哥的妾室,因爲二哥還沒有娶正妻,既便隻是個妾室也是沒有正位的,也就是說爲了表示對将來二嬸的尊重,兩個人并沒有真正的圓房!
隻待将來二嫂進門,顧兮妹正式見過禮之後才能正式的成爲二哥的妾室。
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這些事情,看到顧兮姝含淚看着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極其的平靜,仿佛眼前的這人并不是他以前關懷有加的表妹似的。
象他這麽一個冷情的人,自然不會對于其他人更多一絲關懷,更何況他現在在刑部,刑部的人更加不能感情用事。
但是莫名的,這種原本很正常的的話越說越覺得不适,甚至有種莫名的心虛感,文溪馳伸手揉了揉眉心,那些片段不連續的夢境又莫名的出現在腦海裏。
夢境自然都是假的,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擾到他了,這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多了起來,難不成最近的壓力實在大了點?尚書大人的意思,當然是盡快查到點什麽,才可以報到皇上那裏。
“五小姐……”
“文大人……”兩個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的,然後又一起停了下來。
“五小姐先請!”
“文大人先請!”兩個人沉默了一下,又一起道,
“文大人,那我不就客氣了,我想說你已經查的很清楚了,其實又何必問我,我一個閨中女子,能得罪的自然也是閨中的人,幸好我的命還算硬,否則文大人這會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帶着淡淡的嘲諷的語氣,說着自己的事情,甚至還是性命之憂的事情,這種淡然到漠視的感覺,讓文溪馳很是難受,仿佛有什麽壓在胸口。
強壓下這種不适的心情,文溪馳迅速的恢複了狀态:“五小姐真的不能提供一些線索嗎?”
“我真的沒什麽線索,若知道有人害我,我當時也不會下山,至于以往的,又有哪一個女子會拿自己的名聲去作伐!”邵宛如平靜的道,雖然平靜,但話語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疏冷。
這話說的極是有理,閨中女子的名聲有多珍貴,稍稍行差一步,便是萬劫不複,任一位世家小姐都不敢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細想起自己查到的東西,文溪馳也不由的爲這位邵五小姐的命運多厄覺得感歎,這位興國公府的五小姐,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吧!
“既然這事五小姐不知道,那文某就告辭了!”文溪馳果斷的道。
“曲樂,送送文大人!”邵宛如更果斷,聲音雖然虛弱,但帶着幾分清冷的果斷,似乎讓文溪馳早早的離開,連一句客套的話都沒都多說。
文溪馳記得兩個人初見的時候,明明這丫頭看到自己是很高興的,現在怎麽會見自己這麽淡漠了!
人雖然站了起來,腳步卻停住,話不自覺的出了口:“五小姐,可知道門口發生的事情?”
這話一說出口,文溪馳就有些後悔,原本這事他就不想幹預的,瞧個熱鬧就行,之前邵顔茹聽聞他要上山找邵宛如查清楚事情,特意的派人來跟他說,讓他幫着帶幾個興國公府的人,上華光寺爲邵宛如送一些物件。
這事原算不得什麽大事,文溪馳便答應了,沒想到的是興國公府來的人不隻是府裏的婆子,還有玉慧庵的兩個女尼,說是幫着把邵宛如的東西送下來的,雖然女尼進華光寺有些怪異,但也不是什麽大事。
自然就一起帶上了山,至于其他的事情,則于他無關,他也就是走個順便罷了。
隻是沒想到之前一直打算的很清楚的事情,這時候卻被自己開口打破。
“文大人,可知道是什麽事情?”邵宛如愣了一下,也沒想到文溪馳會開口說這件事,自打文溪馳開口後,她就知道他在撇清和外面的事情的關系,表示那事情和他沒有半點關系,所以也不會過問。
沒想到,到最後要走了,居然會來了這麽一句,實在是讓人意外的很。
但他既然問了,邵宛如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麽一個機會!
“文大人方才應當已經聽了一會了吧,不知道可看出什麽來?”
“箱子裏有什麽?”文溪馳既然問了,這時候索性也就直接插手了,稍稍一沉吟,便發現了關鍵之處。
“不知道!”邵宛如淡淡的道,反句了一句,“什麽箱子?”
她才醒過來,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爲什麽會吵起來。
文溪馳沉默了一下,才緩聲道:“說是有一個箱子,你的丫環說不是你的,玉慧庵的說是你的,在你的靜室裏發現的,就是因爲這個吵起來的!”
“我的靜室?”邵宛如驚訝的重複了一句。
“的确是你的靜室,之前聽說你在清修的那一間。”文溪馳沉聲道。
“那間靜室不是我的,是大姐的,我上山的時候,她要下山,見這間靜室風景不錯,地方也選的好,特意借了這間靜室一用。”邵宛如想了想,道。
“既便原本不是你的,你也借用了那間靜室這麽久了。”文溪馳實言相告道,從這方面來說,這裏面的箱子邵宛如留下的可能性最大。
“文大人,能借你帶來的刑部人員一用嗎?”邵宛如思慮了一下道,“聽聞刑部的人都有一雙利言!”
“可!”文溪馳幹脆的道,他這時候也來了興趣,倒是想知道邵宛如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
“曲樂,你進來!”邵宛如道。
曲樂應聲進去,接下來的聲音很低,但聽得出是邵宛如的叮囑曲樂,曲樂連連應聲,而後從裏面轉了出來。
“文大人先請和曲樂出去,請文大人做個見證!”邵宛如溫軟的聲音從裏面傳來,雖然聽起來弱了點,但莫名的讓文溪馳很有了一番興趣,他現在的确想看看這事到底要如何解決。
方才他就站在一邊,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興國公府的要把箱子往裏送,守門的丫環不讓她們送,一個人推二個人,居然不落下風,還把兩個婆子推到了院門外。
玉慧庵的兩個女尼也一再的證明這箱子是在邵五小姐休息的靜室裏的,五小姐在玉慧庵二年多,大部分都在這靜室中,這箱子不是五小姐的是誰的,偏就是丫環不認,一口咬定這箱子不是她們小姐的。
說靜室的角落裏原本也堆着一些雜物,因爲這靜室是大小姐的,她們也不便翻看,誰也不知道堆在那裏的是什麽,當然就更不知道這箱子的事情,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箱子肯定不是她們小姐的。
大家就這麽耗着,這耗還耗到現在,完全就是一筆糊塗帳,文溪馳覺得就算是自己來算,也覺得很難辯。
文溪馳告辭了一聲,跟在曲樂的身後轉了出去,來到院門處,邵宛如的丫環依舊站在門口,完全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玉慧庵的女尼也隻能在邊上好聲好氣的勸着,卻不能明着幫着興國公府的兩個婆子,這兩個婆子被阻在這裏這麽久了,心火煩燥,氣的想潑口大罵,幸好還有一絲理智在,隻能咬牙切齒的做出一副講道理的樣子。
刑部的兩個跟着文溪馳進來的人,抱着胳膊在院邊看熱鬧,這種事大人沒發話,他們就當個熱鬧看看。
至外院門外,則圍了不少的人,都在指指點點,看的時間長了的人,大多數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說什麽的都有!
曲樂出來走到玉潔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玉潔回過頭似乎懷疑的打量着廊下的文溪馳,好半響才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曲樂走過去對兩位刑部看的正起勁的人道:“兩位,文大人請你們幫我們一個忙!”
刑部的兩人看的正歡樂,沒料想自己也要上場上,擡頭看向廊下的文溪馳,見他向着他們點了點頭,知道是同意他們插手的意思,隻能無奈的站直了身子,放下半抱着的胳膊,“說吧,要我們兩幹什麽?”
“看到那箱子沒?”曲樂笑眯眯的道。
刑部的兩人點點頭,他們也是看了全場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事發的這個箱子。
“能從這個箱子的外觀上面看出什麽嗎?聽聞刑部的人員都是極有經驗的,不知道兩位……可行?”曲樂微笑着,意有所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