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公太夫人不情不願來的,之後便怒沖沖的離開,瑞安大長公主難得的把她送到了大門口,并且拉着興國公太夫人的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一再的說明邵宛如是爲了給父母守孝清修的心意。
既便是現在還傷着,甚至連舉步都困難,卻還是讓人擡着去的華光寺。
一番話把之前表示自己自己是帶病前來“請”邵宛如回府養傷的太夫人羞的滿臉通紅,但對着瑞安大長公主的那張笑臉偏偏又說不出其他什麽,隻覺得心口憋着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都快憋的吐血了。
她以往和瑞安大長公主交鋒不少,瑞安大長公主向來強勢,既便是受了委屈也表現的很強勢,往往這個時候太夫人都表現的很吃虧,而且還表示吃虧也沒什麽,兩府總是親家,既便現在兒子和媳婦不在了,她也會讓着瑞安大長公主的。
看着瑞安大長公主又恨又憋屈的樣子,太夫人覺得自己的心智比大長公主高了不知道有多少,一個光有着尊貴的名頭的大長公主有什麽厲害的。
而今角色反轉,隻氣的臉色都青了起來,手指顫抖的扶着興國公夫人的手臂,用力的掐着興國公夫人,掐的興國公夫人疼的臉色蒼白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好不容易等大長公主“客氣”完了,太夫人扶着興國公夫人上了馬車,太夫人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用力的拍了拍車壁,恨聲道:“欺人太甚!”
興國公夫人揉着胳膊,牙齒也緊咬,“母親,我們去華光寺吧!”
她還就不相信見不到這個丫頭了。
“現在不能去,她既然去了華光寺,就代表要清修了,我們若是冒然打擾她,隻會讓京中的閑言更多!”太夫人否決了興國公夫人的提議。
“那要如何?”興國公夫人不甘心的道。
“就照你之前說的做吧!”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緩聲道。
興國公夫人先是愕然,但随既醒悟過來,連連點頭,其實這主意不是她出的,是女兒獻上來的,既然早有布置,應當不會有錯。
“那我一會就讓人去玉慧庵取她的東西。”興國公夫人臉色稍稍好看了幾分。
“去吧!”太夫人合上了眼,冷聲道,對于這個小孫女她是越來越不喜歡了,看起來她對自家的興國公府也沒什麽感情,從玉慧庵出來,也沒回府看看,任憑外人對興國公府指手劃腳,也沒有爲興國公府說一句話,實在是可惡的很!
一想到這個可惡的丫頭,就又想起卿華郡主,如果不是卿華郡主,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死,那可是自己最出息的兒子,想到傷心處,眼眶都不由的紅了起來,她的兒子就是被卿華這個女人害死的,虧大長公主還有臉在她面前表示她才是受害者。
現在的邵宛如就是被大長公主給誘哄的連自己的父族都遠離了,也不看看她到底姓什麽,不過這也說明這丫頭和卿華都是一路貨,都不是什麽好的,都是來敗壞自家的,挂在手中的一串佛珠緩緩的滑動起來,以此消除心中的怒意。
就這個丫頭做的事,讓她怎麽喜歡得起來!
罷,罷罷,府時的丫頭不小,真的不差她一個,沒認回她的時候,府裏上下也都是和和氣氣的,什麽事也沒有,倒是把她認下來,事故不斷,仿佛真的是什麽“災星”似的,當然這種話太夫人不敢跟其他人多說,必竟之前還驚動了皇上。
邵宛如到華光寺的時候,沒有走問心路,她眼下的這種情形是連起床都不方便,自然不可能有力氣走的問心路,從側面進入華光寺之後,來到之前就早己聯系好的香房處。
寺裏有知客僧帶着小沙彌迎了過來,把人迎進了邵宛如接下來要住的院子裏。
爲了清靜,大長公主替她選的也是比較偏遠的那種。
華光寺因爲是皇家寺院,不管是裏面的佛殿還是給香客們住的院子都不同于玉慧庵那邊的小巧,顯得很大氣。
特别是邵宛如現在住的這個院子據說還是天字号的貴賓住的院子,裏面不但清靜而且還清雅,既便是華光寺有名的紫竹裏面也移種了好幾株,而且還有一塊聖賢的石碑,上面字體大氣而且還清晰。
比之之前邵宛如在華光寺的紫竹林中看到的先碑林中的石碑毫不遜色。
院子背靠着後山,從院門後可以有一條小小的石徑直接上山,看得出山景不錯,遠遠的望去岩石林立,樹木叢生,有亭子嫣然,聳立在群山之上,時不時的看有遊客經過,但都是往另一條路上去的。
這裏應當去後山觀賞的一條小的捷徑,但并不是必經的要道。
除了緊緊靠着的另外一個院子,從這個院子到其他香客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至少有二箭之地,周圍隻有一個不大的佛殿,規矩雖然不大,但裏面的佛像卻都是加了金身的,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裏的布置代表的原本就是皇家的氣度。
應當是給皇家的貴客們休憩進香用的,一般的香客根本到不了這裏!
門口處一座不大的假山,假山後幾株梅樹,不知道是不是跟山氣有關,現在居然開始小小的冒牙了,實在是一件意外之喜。
邵宛如略略的查看了一個這個院子,很是滿意,不是很大,但勝在精緻和别具匠心,既便院子裏的那塊石碑也足夠讓她看上一個月了,至于邊上的院子,倒象是空着,應當是沒人住着的。
這樣更好,若是邊上住了一位皇家的誰,她還得裝着傷重受驚吓,不敢出現在人前的樣子,着實是氣悶了一些,邊上沒有人住,才是最好的!
院子裏還種了一株高大的楓葉,正是楓葉燦爛之時,風過去,時不時的吹落下一片紅鮮似火的楓葉,若是一會不清掃,樹下便堆了起來。
玉潔和曲樂兩個倒是熱衷于撿起漂亮的楓葉來了。
依舊是原來在玉慧庵裏的伺候的人,青兒也帶了上來,對外隻說這丫環稍稍正常了一些,若沒人驚吓,說不得就可以好了,帶上山來也是爲了她的身體,在山下總是受擾過多,也更容易使得原本就受驚的人,更加害怕。
不管是邵宛如和青兒都是“吓壞”了!
東西并不多,就隻有幾件換洗 的衣裳送上山來,其他的一應用品,華光寺這裏說會提供,倒是比之前的行裝簡單了許多。
華光寺不比玉慧庵,這裏既然設了專門給皇家準備的院子,裏面的東西自然要精緻一些,雖然色彩和其他的東西一般無二,但本質上是不同的。
知客僧和小沙彌把人引到這裏後就退了下去,但也說這以後有小沙彌負責幫她們送飯,若要吃什麽,可以提前告訴小沙彌。
這一點又是和玉慧庵不同的,玉潔和曲樂代表邵宛如向知客僧表示了感謝,并把人送到了院門口,知客僧和小沙彌就知趣的離開了。
待得她們離開,邵宛如才到院子裏,坐到楓樹下的石凳上休息,悠然的賞了賞景,秋日就要過去,天氣己轉涼,山色上濃重的綠色已經淺淡起來,層層疊疊的紅葉也消融的差不多了,但既便如此,山影依然很美,讓人心曠神怡之極。
中午的午膳送來的時候雖然也很清淡,但手藝不錯,邵宛如心情好,還多添了半碗飯,喜歡的玉潔和曲樂也跟着一個勁的稱贊,下午在院子裏逛了逛,散了會食之後,就進屋去午睡了會。
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到院外似乎傳來聲音,很大聲的那種,這聲音仿佛要故意把人吵醒似的,實在不讨人喜歡的很。
邵宛如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眼睛,問道:“有人嗎?”
“小姐,您醒了,奴婢在!”曲樂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後是腳步聲,伸手替邵宛如挂起了床上的吊鈎,然後遞給邵宛如一杯溫開水。
邵宛如接過,喝了幾口,緩解了一下幹燥的喉嚨,然後才慵懶的問道:“外面吵什麽?”
“小姐,果然送東西來了,說是我們的東西,玉潔說不是,那邊一定要說是,在院門口吵起來了!”曲樂接過邵宛如的杯子,轉身放到桌子上,道。
“就這麽點,吵得這麽厲害?”邵宛如身子往後一靠,也不急着起來,原本她就是傷着的,這時候起來也不合适。
“如果隻是興國公府,當然吵不起來,但是來的不隻是興國公府的,還有刑部的人!”曲樂不屑的撇了撇嘴。
“刑部?邵顔茹倒真是本事,這事扯上的還是邱玉?”邵宛如略一思量便有了計較。
“不是邱大人,您想不到的人……”曲樂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偷偷的看了一眼邵宛如,欲言又止!
“說吧!”邵宛如淡淡的道,水眸微微揚起,帶了幾分好奇,如畫的眉眼裏露出一絲笑意,邵顔茹這是打算給自己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