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和永-康伯府的那位世子夫人大打出手,這位永-康伯世子夫人的名聲有多臭,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就算是過了二、三年,再提起來還是讓所有人都覺得鄙夷,沒有一家人送貼子往永-康伯府的時候,會提到這位世子夫人。
也因此這位世子夫人嫁過去之後,過的幾乎就閉門不出的日子,縱然是較親的親戚人家有事,這位世子夫人也一直是告病不來的,說是有病,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是永-康伯夫人覺得她丢人,不讓她出門罷了。
和這麽一個女子大找出手,不但撕了頭發,而且還劃破了臉,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邵顔茹縱然有再好的名聲,被這事一拖也使得名聲有瑕。
和這麽一個名聲己毀的世子夫人硬碰上,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是什麽好事,而且這位世子夫人說的還有理有據的很,據說之前送信的婆子她就是這麽吩咐的,當時她的吩咐也是當着許多人的面說的,并沒有避着其他人。
這算是有了人證,證明這位永-康伯世子夫人真的沒有惡意,就隻是想和以往有嫌隙的妹子,找時機好好相處而己。
至于這個婆子爲什麽陽奉陰違,刑部的人讓婆子張開了口,說是興國公府的人過來,暗中讓她給了她許多銀兩,并且讓說事後可以讓她遠走高飛。
但這事又有一個疑問,婆子是這麽說的,可興國公府裏找不到一個合适的人證,刑部人拉着婆子去找,沒有找到當初向她說此話的婆子和丫環。
這事還牽扯到了另外一個女子,江洲知府的女兒齊蓉枝的話,這位齊小姐原本也一直說她不知道,但後來說是查出來她之前的确有和秦玉如會過面,兩個人還要了一外包間,至于到底說了什麽話,實在不知道。
有了夥計的證詞,刑部再找上這位齊小姐的時候,齊蓉枝終于開了口,說當日去也是因爲邵大小姐的意思,倒不是和秦玉如謀算什麽,隻是邵大小姐讓她去向秦玉如傳幾句話,這幾句話刑部讓她重新說了一遍。
這幾句話似是而非的,倒也不是說是肯定要誘得秦玉如 對付邵宛如,但這話裏細品這意還真的是有可能的。
刑部的人把查清楚的事情呈到了禦案前,皇上大怒,把興國公、永-康伯、以及秦懷永都叫到了禦前,狠狠的一通罵,甚至還把幾本折子都扔到了三個人的頭上。
這些都是參他們的折子的,有說興國公縱女行兇,有說甯遠将軍縱女惡毒,還有說永-康伯後院不甯,連後院都不甯的人又豈能治國平天下。
文人手中的筆,向來就是手中的利刃,把這三個人都罵得狗血噴頭,雖然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應當是誰也幹淨不了,雖然說這事最後也沒出人命,邵宛如命大的躲過一劫,但也不能白白的放他們過門。
三個人先都被罰俸三年,又狠狠的罵了一頓,之後還讓秦懷永和永-康伯先回去,獨留下了興國公敲打。
興國公胖乎乎的身子跪在地上,身上幾本亂七八遭的折子,聽聞皇上留下他,越發的心慌起來,偷眼看了看上面面沉似水的皇上,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禦書房裏安靜了下來,好半響才聽到上面皇上冷哼一聲,把一本折子扔到了他面前,冷聲道:“你看看吧!”
興國公小心翼翼的拿起折子,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待得看完己是滿頭大汗,顫聲道:“皇……皇上,爲臣……”
“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麽樣?”皇上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興國公一時沒聽到皇上說的話,愕然的擡頭看向皇上。
“朕說,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至少這樣可以讓人明白你的心的确是公公正正,大公無私的,當然也不會派了你的大女兒去暗害這位邵五小姐的!”
皇上不耐煩的又重說了一遍。
“可……可是……”縱然心裏己有了不好的感覺,待得看到眼前的這本折子,興國公還是覺得自己如同在驚濤駭浪之上,手一個勁的顫抖。
“這樣才能證明你自身的清白,否則外面都在說你是爲了爵位,才會暗算大房的了孤女,大房的孤女的身世也是極可憐的,當初也不過是剛認回來,就被你們給趕到了玉慧庵去清修,别跟朕說她是自己要去的,那一日你府上還連連出事,不但有人夜奔,而且還有人想燒了她的院子,若不是丫環警覺,這時候恐怕早就死了好幾年了吧!”
皇上冷聲道,目光森然的落在興國公的身上。
“皇上!”興國公哀求的看向皇上,無奈高座上的皇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冰寒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你覺得這事還可以再攀扯下去,你的大女兒的名聲也可以跟永-康伯府的這位世子夫人一般的話,那就慢慢的撕扯吧,朕這裏就當看個熱鬧,到最後如何,說不得還得太後娘娘說了算!”
皇上的聲音平緩了下來,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目光重新落在跪在地上的興國公身上,揮了揮手,吩咐自己身邊和大太監德榮道:“去,讓他下去吧!”
德榮應命過來,笑嘻嘻的看着面如土色的興國公道:“國公爺,您還是随奴才出去吧,皇上這會也累了,要休息一下,您什麽時候想通了,這事再什麽時候處理,這當中若有刑部的人過來,還望國公爺多多配合!”
說完手伸過來扶興國公。
“皇上,”興國公一個激靈,蓦的把手縮回,看向坐在上面微微合目的皇上道:“皇上,您放心,爲臣回去就拟個折子,一定……一定按這個上面的寫!”
興國公的心幾乎要滴血,自打他大哥離開之後,他一直以爲整個興國公都是知道的,何曾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逼到這個地步。
他的女兒,怎麽能和那個敗壞的根本沒有任何名聲的女子相比,他的女兒是美玉,永-康伯世子夫人就是瓦礫,怎麽能拿美玉跟瓦礫硬碰硬 呢?
況且他這個女兒的身上還承載着整個興國公府的希望,這可是比兒子還要重視的,怎麽也不能讓那個女子毀了。
或者說不隻是毀了,而且還引來皇上的猜忌。
“這樣最好,下去吧!”皇上淡冷的揮了揮手,眉頭打結,“你們這些破事還是早早的結束的好,朕每日裏便要替你們處理這種事情,瑞安大長公主是這樣,你又是這樣,這都是什麽事,難不成好不了是嗎,若不是太後讓朕管着你們這事,朕才不想替你們把這事處治了!”
“皇上,是臣等不是!”興國公低下頭恭敬的道。
“你的确不是,你們都有不是,大長公主是如此,你也如此,還不退下!”皇上的聲音越發的不耐煩起來。
興國公不敢再遲疑,向皇上又行了一禮之後,站起來退到了門口,而後才轉身離開……
第二天興國公的折子讓整個朝堂都震動了,居然是一本請封興國公世子的折子,請封的不是興國公府的大公子,而是興國公府的三公子,也就是前興國公世子的兒子。
待得興國公當場把折子讀完之後,整個朝堂安靜的沒有半點聲音,這事實在是太意外了,許多人知道興國公請封的折子之前早就上去過,但都是替他自己的兒子請封的!
這是出什麽事了?
有靈敏的已經想起之前外面的傳言,聽聞就是跟爵位有關,說是瑞安大長公主的外孫女,也就是興國公的那個大房的侄女出了事,跟他的女兒有關,刑部的消息雖然不容外洩,但在場都不是普通人,若真想查總是能查到一些什麽的。
禦座上皇上高高的坐在那裏,隻是揮了揮手,德榮小步下來,接過興國公的折子,彎着腰踏上台階把折子呈到了禦前。
“此事先留議吧!”皇上淡淡的道。
興國公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向皇上恭敬的行了一禮後退回了班階前。
請封世子的折子沒那麽簡單的,這過程也不是一個折子就能完成的,現在算是留中,這接下卻還待看自己再上折子了。
必竟眼下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興國公,自己的兒子又不錯,把這世子之位讓給侄子也是有争議的。
心裏雖然這麽寬慰自己,卻總覺得心裏惴惴,接下來朝堂上議的什麽事,聽的也是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待得大朝會結束,舉步匆匆往外走,臉上的笑容也比旁日少了幾分,待出了宮門直接就往興國公府而去。
車廂裏,興國公一臉陰沉,臉上半點笑容也無,伸手從車子的暗格裏取出一張紙條,緩緩的看了起來,他也沒想到這到一件小事會連累到他身上,但這一局隻是小輸而己……
刑部的案子結的還算快,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必竟沒出人命案,另一方面也是瑞安大長公主的意思,這事雖然還有些疑問,但大長公主覺得可能就是閨中女子的一些小事,雖然有嫌隙,但也不至于鬧到刑部,這事讓刑部高高提起,輕輕放下了!
這事鬧的很大,甚至還鬧出了因爲奪爵才下殺手的傳言,但興國公也表示這不過是傳言,爲了洗涮傳言還特意的上了折子。
而這個時候,瑞安大長公主府卻傳出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