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也不好!
邵宛如動了動手指就想坐起來,卻被玉潔用力按了按,身子重新無力的靠下,躺在身後厚厚的墊子上。
“祖母!”邵宛如道,一邊吩咐曲樂過去幫着把老夫人扶過來。
跟着秦老夫人的其他婆子、丫環被攔在了門外,玉潔己把一張大楠木的椅子,墊上了厚厚的墊子。
秦老夫人在椅子裏坐下,神情間極是關切,上上下下的看了邵宛如幾眼,發現她隻是虛弱一些,其他倒是沒什麽大礙的樣子,才松了一口氣。
“原本你水姨也要來的,但因爲宣哥兒太鬧騰了,就來不了了!”老夫人解釋道。
“祖母您沒事吧,聽說你病的很重,可看了大夫?如果不行,就請明秋師太看看,您的病情她最了解!”邵宛如關切的低聲道。
“我之前的确是病了,稍稍有些風寒,并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沒想到這個孽障居然上山去通知你了!”秦老夫人說着氣的眼眶都紅了起來,秦玉如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而且還鬧到了刑部,她又豈會不知。
這幾天秦懷永往少往她這裏跑,這意思老夫人又豈會不懂。
老夫人現在還不知道這裏面多了許多的彎彎繞繞,更沒想過秦玉如是想害了邵宛如性命的,她還真的以爲邵宛如的馬車出事,是意外,是山道路滑,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造成的,而今刑部介入,也讓這事鬧的很大不能收場了。
“祖母沒病就好!”邵宛如又問道,“水姨的身子可好?”
“你水姨的身體也沒事,都很好,你自己好就行,差一點點出事,還這麽擔心我跟若蘭……”老夫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邵宛如那麽絕美的小臉上,比起往日她的臉色和唇色都淺淡了許多。
幾乎是蒼白的,可見是遭了許多的罪,想起這孩子也是一個可憐的,老夫人就難受不己。
若論起來,這孩子真的就是一個命苦的,就算是認祖歸了宗,也不得興國公府的喜歡,被逼得不得不去玉慧庵,去給自己己逝的父母守孝。
若是真心疼愛她又豈會讓她一個那麽小的姑娘家,在玉慧庵裏清燈古佛二年多,還真的讓她在山上守滿三年。
興國公府的意思可是真的很明顯,實在是讓人不喜歡!
“祖母今天來可是爲了秦玉如的事情?”看着老夫人的臉色,邵宛如也沒讓她爲難,柔聲道。
“的确是爲了這個孽障!”老夫人氣道,邵宛如提了話頭,接下來的話她就容易的多了,“這個孽障在永-康伯府過的并不好,永-康伯府并不願意她多見人,既便是往日之間兩府之間也很少走動,而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老夫人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真的覺得自己沒臉再說下去,當初秦玉如和邵宛如在秦府時的情形,她是一清二楚,狄氏和秦玉如母女一再的容不下她,到後來甚至還打着想搶了她身份的主意,實在是讓人厭惡之極。
但她又不得不爲秦府考慮,秦玉如再有不是,那也是秦府的女兒,這以後還有若蘭生下的秦宣,這事若真的落到了秦玉如的身上,不但秦玉如要毀,而且秦府也要跟着受牽連,想想自己可愛的小孫子,老夫人就覺得滿心的心疼。
那麽可愛的孩子,怎麽就搭上這麽一個惡毒的姐姐,況且還不隻這一些,秦懷永來過的幾次,也一再的表示這事還會影響他的仕途。
想到這一些,老夫人就覺得心口堵堵的,連話也說不下去了,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段嬷嬷不安的看了看邵宛如的臉,發現她的臉上并沒有露出怒意,才松了一口氣,和老夫人一樣,她也覺得這事秦府有愧疚。
“祖母可是不希望這事全部落到秦玉如的身上?”看老夫人和段嬷嬷的樣子,邵宛如己明白她們的意思,當下柔聲挑明了話題。
“灼灼,我知道這讓你爲難了,你看着辦吧,若你覺得她就該當此罪,就不必手軟,我和你水姨過的很好,就算永兒沒了這官職,或者在這官職上有礙,也沒關系!”老夫人極無奈的道,但話說的極誠懇,也的确是這麽想的。
她也不要求大富大貴,更不要求以後能得個什麽诰命,現在有了宣哥兒,也算是後繼有人,心裏也已經很滿足了。
“祖母,您不必擔心,我沒關系的,這事的确是秦玉如掀起的,但她若是能證明這事真的跟興國公府有關,至少她這裏隻是一個意外,她那日到我府上說就是想與我和解,借着您生病讓我下山,兩下裏多有交往,才可以把往事抹平的。”
邵宛如道,眼中掠過一絲深沉和嘲諷,她又豈會不知道秦玉如的話不過是推托之勢,但恰好,她也需要她的這些推托之語。
興國公府強盛,許多事被緊緊的封鎖在内裏,讓自己一時無處下手,這一次邵顔茹既然伸了手,自己當然不能讓她輕輕松松的離開。
“玉如要跟你和解?”老夫人不太相信的問道,愕然不己的看着邵宛如,怎麽都覺得這些話不應當從邵宛如的嘴裏說出來。
“秦玉如是這麽說的,應當是永-康伯太夫人讓她這麽說的吧,祖母不必管這事真還是假,若她能咬死興國公府的那位大小姐,至少這事她就可以當成無心的來算,刑部那邊我也會讓外祖母去說,不全是秦玉如的事情。”
邵宛如長睫撲閃了幾下,緩緩的道。
這事現在在查,查的就是秦玉如和邵顔茹,兩個人當時在瑞安大長公府上大打出手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的也傳了出去,以緻于現在許多人都在談論這事,刑部爲此去了永-康伯府和興國公府查問。
兩家都是鄖貴世家,兩位涉及的又都是世家女眷,也不是能随便傳上堂的,刑部的隻能派人上門去問訊。
不過秦玉如的名聲向來不好,而邵顔茹卻是名滿京華,既便兩個人現在不知道對錯,這麽大打出手,也使得邵顔茹的名聲差了起來,許多人開始置疑她的名聲,是不是故意造的勢!
聽了邵宛如的話,老夫人先是愕然,而後懂了,伸手拉住邵宛如的手,眼神又是羞愧又是心疼:“灼灼,這事是祖母對不起你!”
她知道邵宛如的意思,這就是打算要放秦玉如一馬了,想起邵宛如之前的危險,老夫人隻恨不得把秦玉如跟她那個娘一般關起來才好。
那個孽障把秦府鬧騰成這個樣子還不夠,現在關起來了還不消停,這次之後就算是永-康伯府那邊沒反應,她也得親上永-康伯府的門,和永-康伯夫人好好說說此事,這接下來秦玉如能不出現還是不要出現的好,也免得她又惹出什麽妖娥子了!
“祖母!”邵宛如知道老夫人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安撫她道,“最近若是無事也不要多出行,您現在身體還病着,也不要出來,先在家裏多休息,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就過來探望您!”
“好,我知道了,祖母不會拖你後腿的!”老夫人點點頭,眼角不由的酸澀起來,從小到大,她最疼的就是眼前這個小孫女,但眼下卻不得不讓她爲難,心頭如何不難過!
放下邵宛如的手,老夫人扶着段嬷嬷站了起來:“我先回去,這個時候的确是不方便出門的,刑部的之前還特意的去了永-康伯府,聽說興國公府也去了,雖然不是公審,但基本上可以确定這事跟這兩府有關,或者跟其中一府有關!”
老夫人也是一個聰明的,這時候也想清楚了一個關鍵,這時候再多呆下去己是不适合,她身子的确也沒大好,回去之後還要養病,若這時候在瑞安大長公主府呆的時候久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這時候風口浪尖上,實在不是多說話的時候。
邵宛如也知道這一點,讓玉潔和曲樂代自己把老夫人送出了門口,并且還送了一些藥材之類的補藥送到外面的馬車上,待得馬車離開,兩丫環才回來複命。
“小姐,這事行不行?”玉潔是知道邵宛如打算的,回來後忍不住問道,她是跟着秦府一起進京的,也跟着邵宛如進到過興國公府,比起秦府,興國公府強盛了不知道多少,又豈是秦玉如可以咬定的。
“齊蓉枝是關鍵!”邵宛如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她原就想着祖母或者水姨會來一趟了,這個時候卻是正好。
秦玉如雖然是外嫁女,但她的事情牽扯的大了,秦懷永一定是坐不下去的,到時候必然會請水若蘭和秦老夫人出面,而自己這裏也恰好等着她們來,這是一件兩利的事情,自己隻要一提醒,秦府便會明白。
至于能不能把興國公府拉入局來,就看秦懷永和永-康伯府的本事了,不管是秦懷永和永-康伯府其實都是不可小看的。
秦懷永到京城連跳幾級,永-康伯府能送出如同良家子的女子,這一些就足以證明他們都簡單不了!
興國公府這次怎麽都洗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