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顔茹站立不穩往地上撲去,書棋想拉她卻來不及了,兩個人一起重重的摔倒在地。
“邵顔茹,京城第一美人?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京城第一貴女了!”秦玉如冷笑着仰高頭嘲諷道,“你一而再的算計我,其心惡毒的令人發指,撕下你的這張假臉,看看還有誰相信你,才貌雙全,我呸!”
說完,轉身上了自家的馬車,馬車夫揚鞭而去。
書棋好不容易把邵顔茹扶了起來,氣的臉色鐵青,目光憤怒的落在秦玉如的馬車上。
“走!”邵顔茹扶住書棋的手,厲聲道。
扶住書棋的手,上了馬車。
看到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離開,兩個引路的婆子才回去複命。
“是能激馬發狂的長興草?”禦書房裏,皇上的面色陰沉,臉色冷厲,目光落在自己書案上的幾根草上,破碎的草根軋傷的痕迹嚴然,雖然擦拭過,但上面還是有泥土的痕迹,而在另一邊,有一個盒子,同樣裏面放着幾根草。
安好無損的幾根草,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一看就知道是好好收藏起來的!
既便兩種草的狀況不同,但依然可以看得出這是同一品種。
“皇上,這的确是同一種草,長興草,爲臣查過這種草是糈國的,糈國遠在南邊的交界處,那邊常年的瘴氣,如果不是當地人,很難深入,這種長興草就是長在瘴氣密集之處,既便是當地人也很難采集。”
刑部尚書李水青把自己查到的資料一五一十的禀報于皇上。
皇上沉默了一下,目光落在幾根被輾壓過的草莖上,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原以爲不過是内院的事情,沒想到居然還聯系到了前朝。
玉慧庵下出了翻車事件,他當然知道,之前去太後的宮裏的時候,太後娘娘也特意的向他提過,之所以提起這件事當然是因爲這事還關系到瑞安大長公主的那個外孫女,那孩子聽太後娘娘的意思,算是給楚琉宸訂了下來。
隻待合适的機會,又公布了!
現在這個女子出了事,怕會牽扯到楚琉宸,太後娘娘也先向皇上那裏報備了一下。
他當時也沒太多在意,不管是意外,還是事發有由,都跟他沒多大關系,既然刑部的人插了手,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總是不能委屈了楚琉宸才是。
可皇上沒想到,居然查出了幾根這樣的長興草,這種草他以前沒聽說過,也是因爲刑部尚書這麽一說,才知道自己的庫存裏居然有這種叫長興草的東西。
那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聽聞大長公主手裏也找到了幾根,但大長公主是不知情的,所以到現在也沒查出這幾根草才是使得馬瘋狂沖下懸崖的罪魁禍首,或者讓她鬧到禦前也是一件麻煩事。
甚至還可能鬧的天下皆知。
“瑞安大長公主手裏的幾根草想法要過來。”皇上皺着眉頭道,這幾根長興草不能放在大長公主的手中,否則又是一番事非。
“爲臣知道,之前進宮的時候,已經派了刑部的人去求見瑞安大長公主,希望可以從大長公主的手中拿回這幾根在現場找到的草。”李尚書道,他來之前也想過這事,知道這種事不能讓瑞安大長公主知道,嚷嚷出去。
皇上點了點頭,表示滿意,目光又轉向盒子裏的幾根長興草,這是保存在庫房裏的幾根草,但登記入庫的時候還要多幾根了,也就是說有人暗中拿走了長興草。
這些長興草是當時随着糈國的獻禮一些送進京的,而後入了庫,誰也沒在意這幾根草,這一放就是好多年,現在再查卻是很難查清楚了,這麽多年來接觸的人手也不少,調動的,或者留守的,雖然庫房也不是随便進去的,但現在卻不容易查的很。
“皇上,爲臣統計出一份表格,這麽多年來最有可能接觸到,或者也是知道這些長興草的事情的人員,皇上您看一下!”李尚書從袖口裏取出一份名單,呈了上來。
德榮下來接過,然後呈給皇上,皇上一個個名字仔細的看了下去,眉頭越發的緊皺起來,他其實也看不出誰最有可能。
這上面一溜的名字,都不是一、兩品的大臣,往往是他們的屬官和屬員,但其實這樣也好理解,這種事情,就算是真的有心也不會親自沾手,帶着人進去讓其他人拿,是最好的法子。
這樣就算是事情暴露了出來,也跟他們無關。
能當上一、二品的大員,誰不是人精,怎麽會這麽簡單的讓自己陷入險境。
“去查,一個個的查,别動靜太大!”皇上看完之後把手中的名單放下,厲聲道,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别國進貢的東西偷偷拿走,這麽多年還無人發現,如何不怒!
“爲臣遵命!”李尚書點頭,但随既有些猶豫的道,“那這車禍事件要如何處理?”
“把長興草的事情隐瞞起來……”皇上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也有些猶豫,如果真的把長興草的事情隐起來,那這起子車禍事件就真的隻是一個意外,想起楚琉宸那個性子,皇上覺得很頭疼。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吩咐下去,楚琉宸那裏不好交待,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說,楚琉宸對瑞安大長公主的外孫女還是有幾分情義的,這麽多年也沒見他對一個女子上過心。
如果真的不滿意,這孩子又是一個倔的。
“皇上,聽聞這事外面鬧的也不小。”德榮壓低了聲音提醒皇上道,他是皇上的心腹當然知道皇上的意思,看他愁容滿面就特意的提了一提外面的傳言,有一些還是從回宮的太醫處得知的。
“怎麽說?”皇上道。
“還是李大人說吧!”德榮笑嘻嘻的看着刑部尚書手一引道,自己就是提個醒,正式的報事情當然得李水青這個刑部尚書來了。
做太監要有做太監的自覺,這也是德榮成爲秉筆太監做到現在的最主要原因。
一個太監若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亂插手朝廷的事情,既便是臣子們不敢說,皇上也是容不下自己的。
“皇上,現在各有說法的是兩家,一家是永-康伯府,邵五小姐沒認祖歸宗的時候,甯遠将軍府的那個大女兒,現在是永-康伯世子夫人的這位是她的大姐,當時這位世子夫人和甯遠将軍夫人狄氏數次下手暗算邵五小姐,有一次還甚至派人用了雞鳴狗盜的法子,想迷暈邵五小姐,然後把邵五小姐賣到那種肮髒的地方!”
“兩個人之間素有積怨,而且這次下山也是因爲秦府說秦老夫人病重,把邵五小姐騙下山的,都說是這位世子夫人對邵五小姐下的手!但是另有一說話是興國公府的二房下的手,說興國公府的二房忌憚大房的姐弟,這一次在當中伸了手了,秦府派去的婆子明顯和興國公府的人接觸過!”
李尚書把自己得來的消息,完完整整的禀報了皇上。
兩家都和這位邵五小姐有恩怨,那個派去誘邵五小姐下山的婆子明面上是秦府的人,但審訓後發現,她和興國公府的人也有接觸,但具體說是哪一個,她又說不出來,隻說一個婆子一個丫環,也沒什麽特别的特征。
興國公府那麽多的下人,不說府裏的下人有多少,其他地方,莊子上的,更是查不清楚,還有一些早早的脫了奴籍放任自由了的,如果沒有特殊的特征,還真的什麽也查不到。
“皇上,太醫院幾位太醫之前回來的時候,還說看到了一個鬧劇,就在瑞安大長公主府上,永-康伯世子夫人把邵大小姐打了一頓,說邵大小姐讓他們府上養着的義女,去哄騙這位世子夫人去請邵五小姐下山的!”
德榮笑嘻嘻的插了一句,這種話算起來是閑話的,不管是太醫還是瑞安大長公主,或者是提到的永-康伯世子夫人以及興國公大小姐,都不是朝廷之人,他說這種話倒不算是越規。
“在大長公主府打起來了?”皇上不悅的道。
“是的,聽說打的很厲害,估計這幾天都沒辦法見人了,還把昏迷不醒的邵五小姐打醒了,可見動作真不小!”德榮笑道。
兩位世家小姐居然打成這樣子,實在是有失體統,不隻是皇上覺得不屑,連刑部的李大人也覺得着實的失了禮數,聽聞這位邵大小姐還是一位才貌雙全的,看起來這名聲來的是假的,而且還是一個有心計的。
李尚書是刑部的,見過的人多,沒少遇上一些糟心的案子,對于一些惡毒之人也見的很多,如果真如這位世子夫人說的,這位邵大小姐不但有心計,而且還惡毒的很。
“就從她們兩個身上查起,避開長興草的事情!”皇上心裏有了決斷,吩咐道。
“那如果查出來是她們……”刑部尚書不安的道,這裏面的意思可不隻是兩位世家千金,還有她們身後的勢力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