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和玉潔退後兩步,緊靠在床前,護着邵宛如,緊張之下撞下了一邊高挑着的紗帳。
紗帳落下,正擋住了邵宛如的上半身,也讓她可以睜開眼睛,透過紗帳看着外面的鬧劇。
把這兩個人弄到一起來,就是爲了今天的這一出戲!
邵顔茹看到滿目陰狠的沖過來的秦玉如,己覺得不好,緊張的退後一步,她往日裏很少和人在面子上交惡,人前表現的一直是大度得體的,還從來沒見過和秦玉如這樣不管不顧沖過來的人。
書棋倒是反應快,急上前去擋,無奈秦玉如己是恨煞,一把就把她推開,直接她身後的邵顔茹。
書棋還想起來護着邵顔茹,卻被秦玉如身後的梅雪一把拉住,對着她狠狠的就是兩個巴掌,立時就把她打暈了。
比起書棋,梅雪向來也是戰鬥力很強的,在江洲的時候,沒少跟着秦玉如嚣張,隻是進了京城不如意的很,才會顯得越發的軟弱,但方才她在外面也聽到了,若不是眼前的這位邵大小姐,自家夫人可就出事了。
夫人若出事,自己也活不了,這會跟秦玉如一般,也是惡從膽邊生,哪裏還會顧及其他,方才進屋的時候,夫人也跟她說,讓她狠狠的打邵顔茹的人,這時候當然不會客氣。
書棋被打的有點蒙,晃了晃頭,忽然聽到自家小姐尖銳的叫聲,急回頭去看,己看到秦玉如給了自家小姐幾個巴掌,而且還拉着自家小姐的頭發,狠狠的往下扯,急的想站起來去幫邵顔茹。
無奈梅雪這裏也沒放過她,也扯着她的頭發打,書棋反應了過來,和梅雪兩個對打了起來,一時間兩個丫環擰成一團。
邵顔茹被打了幾個巴掌之後,也顧不得再講究儀态儀表,拼命的反抗,一邊尖聲大叫。
曲樂和玉潔仿佛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她們打了一會,曲樂才沖出去,大叫:“快來人哪,快來人哪!”
她們這邊的動靜不小,早己驚動了邊上候着的幾位太醫。
這幾位太醫都是瑞安大長公主從宮裏請來的,原本正在爲邵宛如的昏迷亂了頭緒,苦苦的思想到底怎麽樣才可以讓這位邵五小姐醒來,而今卻聽得主屋傳來尖利的女子的慘叫的聲音,一個個目瞪口呆。
然後反應過來,急忙提着藥箱過來,正遇上出來叫救命的曲樂,立時沖了進去。
他們出宮來醫治這位邵五小姐的時候,太後娘娘還特意的讓他們一定要治好這位邵五小姐,否則要治他們的罪。
主屋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們怕這位邵五小姐有什麽性命之危,哪裏還敢停留,直接就沖了進去,待到進去,看到眼前的一幕,幾位太醫都愣了。
兩個丫環捉對的打,兩個主子也捉對的打,這時候都已經打的看不清楚臉上,誰的臉上都挨了幾個巴掌,被抓了幾道。
唯一能制止住眼下這種情形的,唯有躺上床上的那位邵五小姐,可偏偏她現在還昏迷着,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邵顔茹,你個賤人,分明是你讓齊蓉枝給我傳信過來,說是你有法子對付邵宛如,讓我請邵宛如下山就行了,我還以爲你們是真心的關注我們,要幫我和妹妹合好,特意借了祖母的病情說事,卻原來最下賤的就是你們!”
秦玉如見有人來,越發的拉着着邵顔茹的手發,另一隻手照着邵顔茹的臉上狠狠的打去。
這些話當然是永-康伯府太夫人教她的在,原本也沒想過會遇到邵顔茹,隻是讓她向大長公主和邵宛如解釋事情的,沒想到她不但沒見到大長公主,連邵宛如這裏還昏迷不醒,這話現在看到太醫的出現,立時說了出來。
太醫都是宮裏的,隻要自己把這話說了,邵顔茹想賴都賴不掉。
“你……你胡說……我……我什麽也不知道……”邵顔茹心計很深,往日裏都把惡毒深埋在心裏,又何曾象今日這樣被人打過,更沒想到世家閨秀中會有象秦玉如這麽不管不顧,上來就打的人,她被打的生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認。
“我胡說?邵顔茹你一心不想讓妹妹回到你們興國公府,是因爲你們興國公府想占了二妹妹父親的世子的位置,你們興國公府原本就應當是宛如妹妹的弟弟繼承的,偏偏你們二房占着位置不讓,這次先除去宛如妹妹,接下來就是宛如妹妹的弟弟了,你們興國公府二房真是好算計!”
秦玉如咬牙齒的道,方才在外面聽到的話,己讓她恨不得把邵顔茹打死了事,她的處境艱難,邵顔茹這個賤人居然還想出法子把自己推入這麽一個坑,她又豈會饒過她,一邊拼命的和邵顔茹撕打,一邊把永-康伯府太夫人教她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床上的邵宛如身子微微側過來,側目看向秦玉如,己有二年多沒見過秦玉如了,看起來她現在也不是一無長進,在那位永-康伯府太夫人的教導下,居然也懂得在這個時候當着幾位太醫的說訴說這事,而且還扯得邵顔茹連話也說不全。
在這種打架的情況下,邵顔茹是打不過秦玉如的。
“你……你放開,你……你胡說……”邵顔茹被扯得頭昏眼花,根本沒聽全秦玉如的話,但也知道秦玉如說的沒好話,一邊大聲的斥責,一邊去拉秦玉如的手。
“都給我住手!”一聲厲喝從門口傳來,得到消息的瑞安大長公主帶着幾位夫人出現在屋門口,看到裏面的一切,氣的發抖,一邊吩咐人上去把兩個人拉開。
過去幾個婆子用力的把兩個打的糾纏在一起的人扯了開來,看這兩人眼下的情景,衣袍不整,頭發散亂,地上也不知道是誰的頭發,還被扯下了幾縷,臉上更是要不得,兩個人都是鼻青臉腫的,還可以看到臉上一道道的抓痕,雖然不是很深,但這樣子着實的不體面。
哪裏還有世家閨秀的樣子,比起大街上的潑婦也沒什麽兩樣。
兩個主子被分了開來,兩個丫環自然也分開了,同樣是鼻青臉腫的樣子。
“大長公主,宛如妹妹的事情實在不是我的事,請大長公主爲我做主,我就是聽從了邵顔茹讓齊蓉枝傳的話,說是可以讓我們姐妹相和,讓我借着祖母生病的事,把宛如妹妹請下來,我以往年幼不懂事,和宛如妹妹生份,而今卻特别想和宛如妹妹交好,可……可是卻被邵顔茹利用了!”
秦玉如撲到了大長公主面前,顧不得臉上的傷痕,大聲的哭訴了起來。
這些都是永-康伯太夫人早早的教好她的,之前想在見到大長公主的時候直接哭訴的,沒料想這時候才見到大長公主。
秦玉如雖然在京城的貴女圈中消失了這麽久,但她當時做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于駭人聽聞,以至于現在二年多了,還是有人時不時的會打聽她的消息,也知道她現在在永-康伯府過的并不好。
她這話的話倒是印證了她過的并不好的事情,這種情況的确應當和舊日的姐妹和好,必竟現在邵宛如的身份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閨秀。
她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背後果然有人提點!
“大長公主,她分明是胡說,齊蓉枝就算和她有什麽約定,跟我也沒什麽關系,我又沒有和她說什麽,她憑什麽污陷我,五妹妹出了事,我很急,這才過來看五妹妹的,哪料想碰上這個瘋婦,請大長公主爲我做主!”
邵顔茹定了定神,強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走到大長公主面前跪了下來,辯解道:“秦府的事情跟我何幹,也不知道永-康伯世子夫人撞了什麽邪!”
“我撞邪?邵大小姐,你們興國公府二房對于這個世子之位一直很在意的,不是嗎?既如此自然不會讓大房得了好,更不會讓宛如妹妹得好,你借着我迫切的想和宛如妹妹交好的由頭,把宛如妹妹騙下山,再想害她,你……你其心可誅!”
秦玉如伸手一指邵顔茹破口大罵道,說到激憤之處,手一伸就要去打邵顔茹,幸好大長公主身邊的人給擋了下來。
大長公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冷着臉,一時間似乎很難判斷,最後揮了揮手疲憊道:“你們都回去吧,這事自有刑部的人在審,到底是誰想害人,刑部的人應當一查就能查清楚的,至于以後,你們也别來了,灼灼還沒醒過來,你們兩個就能在她的床前打成一團,又有誰在意她!”
“我……”秦玉如還想說什麽,但已經被婆子扶着起來,拉着她往外走。
邵顔茹也一樣,也被大長公主府的人拉起,由各自的引路婆子一路往外走,留下幾位跟着大長公主過來的夫人,一個個暗中搖了搖頭,原本她們都覺得興國公府的大小姐是個好的,但眼下卻覺得這位大小姐恐怕還真的是個心機深的。
永-康伯府世子夫人在永-康伯府過的并不好,這個時候的确是想從自家以前的妹子身上借一把力,想交好也很有可能,而興國公府的意思,也的确似乎有意把爵位傳給二房,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位邵大小姐還真的不幹淨。
或者不隻是邵大小姐,連興國公府也是不幹淨的!
但具體如何,還得看刑部審下來了!
“好……吵!”床上忽然傳來低低的聲音,打破了一室詭異的安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