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是真的,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去查,兒臣是真的覺得外面的謠言傳的怪了一些,隻是一個被逼得住到玉慧庵的弱女子罷了,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害的這個,命運猶爲可憐,可偏偏居然傳出這麽多的謠言,兒臣覺得是不對的!”
楚琉昕壯着膽大聲的道,臉上神色頗爲憤然。
“四弟,不可多言惹父皇生氣!”楚琉玥低聲斥責道。
“我就是……”向來聽楚琉玥的楚琉昕,這次卻不是那麽容易安撫的,不服氣的道。
楚琉玥狠狠的拉了他的衣袖一下,怒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父皇,兒臣有錯,以後若是想查什麽一定會先禀報父皇,絕不會逾越!”楚琉昕不情不願的認錯!
兩個太監急匆匆的進來禀報,德榮到門口攔了下來,待得聽到他們的禀報,隻能苦着臉進來向皇上禀報,這種事其實可大哥小,但兩個太監這麽說,他也隻能這麽報。
“禀皇上,禦花院裏的養着的一群錦鯉全死了,說……說是……災星禍害……”
“禀皇上,花房裏正盛開的一些堂前燕死了,說……說是……災星……”
德榮的話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折子,“撲通”一聲急忙跪了下來,“皇上,奴才知道這話是枉談,但宮裏現在也在議論這事,出了事就往……這上面傳過去!”
德榮也恨哪,皇上這會心氣不順的很,分明就是因爲這個“災星”的流言,這幫子拎不清的,這會還來報什麽“災星禍害”,分明是他們自己管的事沒管好,出了事之後随意的就推到了什麽“災星”上面去,隻不過是推卸責任罷了。
卻不料這麽說,皇上更生氣!
“把那兩個枉言的奴才,杖五十!”皇上暴怒。
五十杖下去,必然是沒了性命的,更何況這宮裏的法度、手法,自然比之宮爲的更加強勁。
“是!”德榮不敢求情,起身彎腰往後退。
“叔皇,請等一下!”淡雅清貴的氣音在這個禦書房,這時候顯得很突兀,但也很柔和,仿佛立時就化解了整個書房裏凝重的戾氣似的。
“宸王要說什麽?”看到是楚琉宸說話,皇上的心氣平和了幾分,臉上雖然還闆着沒有一絲笑意,但聲音卻和氣了起來。
“叔皇,五十杖下去,這兩個奴才必然是死了,叔皇還是少打幾杖,把他們的性命留下來,審問一下,或許會知道爲什麽宮裏也有謠言,以往外面的謠言再厲害,也不可能影響到宮裏,莫不是因爲……”楚琉宸俊眉緊緊的皺起,聲音雖然溫雅,但神色卻帶着幾分黯然。
這話說到這裏卻沒再說下去了,頭緩緩低下,不再言語。
“父皇,可能宮裏也有人傳播,必是有人人暗中下手,兒臣請父皇查明此事,還母後一個公道。”周王忍不下去了,向皇上磕了一個頭,大聲的道。
管着後宮的是皇後娘娘,現在謠言四起,這事必然會推落到皇後娘娘的身上,原本周王是想看個熱鬧的,這時候也忍不住跳了出來,爲自己母後正名。
目光兇狠的掃過幾個兄弟,他倒要看看是誰幹這種事的,最後落在了楚琉玥的身上,他還是覺得這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楚琉玥,分明是想害了自己這個皇後嫡子,先從母後那裏下手,若害了母親,自己這個嫡子的身份就不存在了。
楚琉玥占了個“長”子,若自己不是“嫡”,必然不是對手。
“讓皇後整蕭後宮,若還有枉議着,直接處治了,方才的兩個奴才也送到皇後宮裏,讓她一并查處,看看這宮裏還有誰在傳這種謠言!”皇上冷聲道。
“是,奴才這就去讓人禀報娘娘!”德榮應聲,退了下去。
“一個小小的後院的女子,而且還是你們的表妹,不過是和興國公府和不來罷了,到這裏居然說是災星,若她是災星,你們跟她是表親,是不是也帶了災?”皇上冷笑着看着跪在下面的一衆兒子。
事起突然,到現在也沒查清楚,但很顯,這是被人陷害了,興國公府的事情,在皇上看來就是後院的紛争,實在不算什麽事情。
縱然瑞安大長公主也曾經向他訴述過幾次,皇上也隻客氣的讓大長公主去找太後娘娘,或者皇後娘娘處治這事,這種事在皇上眼中都算不得大事,但若這種事鬧的這麽大,必然是後面有推手的。
想到邵宛如還有一個隐藏的身份,就是要嫁給楚琉宸的,皇上這氣就怎麽都下不來,這分明就是要對付楚琉宸的。
說什麽災星,如果真的是災星宸兒的身體會越來越好?
别人不知道,皇上卻是心知肚明的,早在楚琉宸要娶邵宛如的時候,他就讓欽天監算過兩個人的命數,都說是天作之合,而且還表示兩個人訂下來對楚琉宸的身體也是極好的。
現任欽天監是皇上信任的人,又哪裏來因爲這些突然闖入的謠言而認定邵宛如是災星,再加上楚琉宸的身體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一些,皇上更是确認邵宛如是福星。
由福星變成災星,分明是有人見不得楚琉宸好,方才楚琉宸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神色之間才是這麽黯然難過。
隻要想到這一點,皇上就怒不可遏。
“兒臣不敢!”
“兒臣不敢!” ……
聽皇上如此說,三位皇子一個個低下了頭,連道不敢,額頭上都不由的冒出了冷汗。
楚琉宸不言不語,繼續低着頭,隻是神色越發的暗淡起來,好半響才擡起頭,溫聲道:“叔皇不必動怒,先查清楚再說吧!”
“查,外面的流言也一并查清楚,讓京兆尹派人去各個戲館、書樓,尋查一切可疑者。”皇上深吸了一口氣,怒瞪着三個兒子,大聲發作道……
從禦書房出來,楚琉玥深吸了一口氣,望了一眼禦書房外面的大殿,隻覺得胸口發悶,原本以爲不過是一個小女子的事情,沒想到鬧的這麽大,隻不過是想解一下邵顔茹的圍罷了,想不到跟風的人這麽多,必然是有人知道這事跟自己有關,故意在暗中推手。
“大哥,你覺得會是誰這麽幹,要置一個深閨女子于死地?”周王臉色不郁的跟在他後面走了出來,看了看他的臉色,帶着幾分陰陽怪氣的道,“宮裏的花、魚死了,都怪這個災星?這種事還真的有人想得出來,腦袋壞了吧!”
“大哥,二哥,我也覺得想這個主意的人腦袋壞了,邵五小姐那麽好的一個人居然被人禍害到這種地步,我看哪,就是興國公府的人幹的,分明之前都在說興國公府的人在害五小姐。”
楚琉昕也跟在他們身後,聽了他們的話,氣憤的道。
他是真的生氣,邵五小姐那麽美好的一個人,怎麽就被人傳成這樣,最主要的是原本他還想着是不是找個機會跟母妃說說邵五小姐的事情,若母妃同意,他就可以去向父皇求賜婚了,沒料想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會事情未了,他哪敢說這樣的話。
母妃向來信佛,若是讓她知道一丁半點這種“災星”的傳言,自己的事必然沒有可能,隻要想到這一點,楚琉昕就氣的想把這個傳出這種話的人給掐死。
誰這麽惡心人,亂說話!
“四弟,不可胡言!”楚琉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
“我怎麽了,肯定是他們,之前說是要把邵五小姐送到白雲觀去,後來又說邵大小姐送了一支摻了毒的藥膏給五小姐,這些事哪一件都跟興國公府有關,而後就突然之間冒出了五小姐是災星的事,不跟興國公府有關還跟誰有關!”
楚琉昕跳腳道,他是越想越生氣,這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他的意思,故意想壞他的好事?
可他中意邵宛如的事情,也沒其他人知道,除了那日他跟去了興國公府,或者興國公府的幾位看出了點什麽?
這麽一想,越發的真了起來。
“四弟,慎言,父皇若聽了,必然會責罰你,朝中重臣又豈是可以随便議論的!”周王也冷聲勸道,斜睨了昕王一眼,對于有些跳脫過于孩子氣的昕王,周王實在不放在眼中。
“哎,你們兩個都幫着興國公府說話是什麽意思?”楚琉昕這時候滿肚子的惱意,聽他們兩個對呵斥自己,一時間惱的話沖口而出。
說完之後也不看他們變得難看的臉色,惱怒的跺了跺腳,轉身大步離去。
楚琉玥眉頭皺了皺,神色不變;“四弟還是這麽孩子氣,這種事又豈會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大哥也知道這事不簡單了,也不知道是誰設了這麽一個局,居然對付一個弱小的深閨女兒,可真是出息!”楚琉周冷笑一聲,也沒心情和楚琉玥表示兄友弟恭的面兒情,轉了個方向往皇後的宮殿而去。
他覺得這事八成就是楚琉玥幹的。
楚琉玥的眉頭越發的緊皺了起來,然後目光落到了最後一個出來的楚琉宸的身上,輪椅被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熟練的擡了出來,放定之後,小宣子在後面推了過來。
“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