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玥進屋的時候,一身的酒味,顯然之前正在飲酒。
“王爺!”聽到楚琉玥進門的聲音,邵顔茹紅着眼眶站了起來,一看就知道方才是哭過的。
“怎麽回事?”看到佳人含淚無依的樣子,楚琉玥原本的确是滿肚子火氣的,這時候也柔和了幾分。
“王爺,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事爲什麽會這樣子的!”邵顔茹委屈的道,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眼眶卻發的紅了起來。
“怎麽會有兩瓶不同的藥膏,而且一瓶裏面還參合了其他東西的?”楚琉玥不悅的道,“這種時候,你怎麽會在出這種差錯。”
“我……我不知道,我和她兩個都傷到了,當時是下山去府裏拿了兩瓶藥膏的,沒料想會這樣。”邵顔茹一副又慌又亂的樣子。
楚琉玥轉目看向站在邵顔茹身邊的書棋,書棋急忙跪了下來:“當日去府裏拿的時候,太夫人身邊的郁嬷嬷就曾跟跟奴婢說哪一瓶是大小姐的,哪一瓶是五小姐的,真的不關大小姐的事情。”
“還另外吩咐過了?”楚琉玥冷聲問道。
“是這麽吩咐奴婢的!”書棋連連點頭道。
“兩瓶藥膏既然是不同的,你難道也不問問?”楚琉玥轉向邵顔茹臉色不悅的問道。
“我……我當時以爲我的藥膏藥性好,她的藥膏藥性不好,你知道的,祖母并不喜歡她,對我偏心一些也是正常的,我自然是聽祖母的意思,又怎麽會故意壞了祖母的事情,可我沒想到這藥膏裏面是摻了其他東西的!”
邵顔茹委屈的抹起眼淚來,嘴唇咬得殷紅,一雙大眼睛如同浸沾了水汽似的,美的讓人心疼,心動。
楚琉玥煩躁的心平和了下來,柔聲安撫她道:“好了,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多長個心眼 ,别再又弄些什麽事情出來,方才大長公主震怒,已經去你們府上砸了許多東西了!”
“這……這怎麽可以這樣,我們……我們是興國公府啊……”邵顔茹震驚,紅着眼眶不敢置信的道。
“那又如何,邵五小姐是大長公的親外孫女,況且這事的确是你們府上的不是,聽說還有曲太醫幫着認證了,可見這事是真的,你回府之後勸勸太夫人,讓她别有事沒事的鬧騰出什麽事情來,把你們興國公府的名聲都墜了,到時候還要連累你!”
楚琉玥敲打邵顔茹道,美人如玉,又算是自小一起長起來的,他對她自有一番情誼,也不忍心她被興國公府拖累。
“我知道……我會回去說的,可是……可是現在怎麽辦?五妹妹不會善罷幹休的,大長公主知道這事也是她方才差了人來後才挑起的,之前有白雲觀的事情,現在又有這事情,怕是五妹妹不會讓整個興國公府好過的!”邵顔茹難過的道。
聽得說邵宛如不會讓整個興國公府好過,再看看邵顔茹梨花帶雨的樣子,楚琉玥越發的覺得自己之前的事情是做對了,這位邵五小姐還真是一個不讨喜的攪禍精。
“你放心,本王會暗中助你的,你回去讓太夫人找人出來頂了罪再說,别又攀扯到其他的世家,别的世家縱然已經不興盛了,但未必沒有底牌,說不得到時候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我知道,我會聽王爺的話的!”邵顔茹知道楚琉玥指的是之前扯到永-康伯府的事情,急忙乖巧的保證道。
見她如此柔婉,楚琉玥的臉色又好看了幾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手中捏着小其子送上的茶杯,想了想問道:“你跟邱玉和楚清是什麽關系?”
“什麽?”邵宛如一時沒聽明白楚琉玥說的話,愣了一下之後,微微不安的問道。
“聽聞邱玉和楚清現在都在玉慧庵,而且還和你有接觸,你和他們的關系如何?”楚琉玥擡頭看向邵顔茹,很是随意的問道。
邵顔茹的心卻不自覺的勾緊了起來,急忙搖頭:“王爺,我和邱大人以及清郡王雖然是認識的,但也隻是認識而己,其他并無接觸過!”
她和邱玉以及楚清逛楓葉林之事,楚琉玥若是想查并不是什麽難事,邵宛如聰明的沒打算把這事隐瞞下來,當下實言以告,把在楓葉林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楚清是偶遇,邱玉更是因爲邵宛如的事情被請來的,之後也是因爲邵宛如傷了腳,他們三個人才稍稍逛了逛,但後來馬上來陪邵宛如了。
這些事大多數是真的,隻在她和邱玉以及楚清的互動之上隐瞞了一些,但這關鍵的一些卻使得整個話的意思完全不同。
楚琉玥臉上的神色還算滿意,當下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隻讓她回府之後小心一些,便差人把她送了出去。
上了自己的馬車,這一次邵顔茹的馬車沒有去往别的地方,直接往興國公府而去。
才進府下了馬車,就看到自家母親激動不己的站在馬車面前,看到她下來,急撲過來,關切的道,“茹兒,你可有事?”
“母親放心,我沒事,祖母如何了?”邵顔茹微微一笑道。
“你祖母氣的差點暈過去,這會才剛剛喝了藥睡過去,茹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不是說腳沒傷,怎麽傷的這麽嚴重?”興國公夫人拉着邵顔茹往裏走,一邊低聲的埋怨道。
這事最錯的地方就是邵顔茹以爲邵宛如沒傷着,才會有請太醫的事情,若這次不是太醫,隻是普通的大夫的話,解釋起來倒是更簡單一些,甚至還可以暗中威脅大夫改口,說出另一番可以讓興國公府自證清白的話。
但眼下卻因爲這個興國公請來的曲太醫壞了事。
自己搬起磚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母親,查一下祖母身邊的人,看看有誰可以動藥膏!”邵顔茹在路上己想好了對策不動聲色的道。
“你覺得是誰?”興國公夫人心裏也有數,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問道。
幾個丫環、婆子都跟在她們幾步開外,不遠不近的跟着,能保證看到她們,但聽不到她們說話,這一路過來也沒有看到其他人,方才瑞安大長公主沖進來亂砸亂撞的樣子吓到了這府裏所有的下人。
“能拿到祖母私庫的鑰匙,應當是祖母的心腹。”邵顔茹暗示道。
“郁嬷嬷?”興國公夫人眼睛轉了轉。
“這不行,祖母不會同意的,但您可以先提郁嬷嬷,再提祖母身邊的水豔,這樣祖母就會放人了!”邵顔茹道,若先提水豔,祖母恐怕也會心疼,但若先提了郁嬷嬷再提水豔,兩相比較,相信祖母會舍了水豔的。
“提水豔?可水豔是……”興國公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爲難的道,水豔的身份是太夫人身邊的大丫環,除了郁嬷嬷就數這個水豔在太夫人身邊最得力了,往日裏水豔也沒少向興國公夫人示好,雖然她不是興國公夫人的人,但總是太夫人身邊向自己示好的人,處治了她倒也有些舍不得。
“母親,現在舍不得一個水豔,難不成要讓這事變得不清不楚嗎?若我們府裏再出幾件不清不楚的事情,整個興國公府都會受連累,到時候女兒又怎麽能順利的嫁進皇家去!”邵顔茹委屈不己,看着興國公夫人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興國夫人原本就不是因爲善心才舍不得水豔的,這時候看邵顔茹如此模樣,當下點了點頭,用力的跺了跺腳,“好,那就水豔吧!”
一個下人的性命總是比不得自己女兒的名聲重要了……
瑞安大長公主氣勢洶洶的帶人砸了興國公府的事情,再一次把興國公府推到了風頭浪尖上,先是白雲觀的事情,而後又是這藥膏的事情,後來說是太夫人身邊的一個大丫環心思惡毒,因爲邵五小姐在府裏的時候打過她一巴掌,她記恨在心,才有了在藥來裏摻了其他藥末的事情。
這個丫環當然是被打了二十棒之後發賣了出去。
但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敢往邵五小姐用的藥膏裏面摻其他的東西,同樣也說明了這位邵五小姐真的不得興國公府的重視,再想想她被認下來之後,還曾經說是連院子都被燒了的事情,逼得這位邵五小姐不得不住到玉慧庵去。
林林種種都在傳言興國公府苛待這位五小姐,甚至有意思要把這位五小姐趕出興國公府,至于爲什麽,據說爲的就是興國公府的爵位,因爲興國公府大房的兩個孩子擋了二房的道,所以才會對這位邵五小姐下毒手。
這個流言據說是從許多事件中統計出來的,至于爲什麽不對付邵元皓,則是因爲他現在在瑞安大長公主處,興國公府的手還不敢伸過去。
這些話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又聯系上以往發生的事情,越傳越烈,越傳越讓人相信,甚至有官吏開始收集其方面的消息,準備參奏興國公。
但就在此時,另外一個傳言傳了出來,把之前邵宛如赢造出來的大好局面一直子沖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