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也是邵顔茹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果然,比起秦玉如來,邵顔茹才是最陰險的那條毒蛇,可惜了,邵顔茹還是不了解自己的性子,太想當然了!
小路上不隻出現了楚清,而且還出現了其他人,人數雖然不多,也就五六個,看這樣子也是某一家子兄弟姐妹一起賞景過來的,楚清走在一衆人等的前面,她們這邊聲音不小,在這安靜的林子裏傳的較遠,很容易聽清楚她們之間的話。
“這位小姐有禮了!”楚清走過來向着邵宛如微微一笑,很是有禮貌的行了一禮,目光落在邵宛如露在面紗外面的一雙美眸中。
既便帶着薄怒和冷意,這一雙眼睛還是美的驚人,隻一眼便讓人覺得心動,可再心動對于楚清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美人。
這世上的傾世美人雖然難尋,但并不是沒有,若是想找一個也不是那麽難的!
待自己權勢天下,想要什麽樣的美人沒有,縱然邵顔茹這京城的第一美人又如何,在他的眼中,美人從來不算什麽,更何況這種帶着媚意的美人,雖然讓男子心動,他更欣賞那種清雅大氣的。
楚清覺得之前的邵五小姐的眼睛看起來雖然比這位邵大小姐失色了幾分,但卻帶着幾分清正,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眼前這位,縱然天下的男子都覺得她長的美,卻都不是自己!
“這位公子有事?”玉潔上前兩步,目光冷冷 的看着楚清,同樣警惕不己。
“這兩個婆子既然是個意外,況且小姐又沒傷到,這事就算了,看看她們也算是得了報應了,這腿應當都摔傷了吧!”楚清溫雅的道,看到兩個婆子不自然的跪着還拖着一條腿,以爲兩個婆子都是摔傷的。
他這話說的極溫和,又有息事甯人之意,後面跟過來看熱鬧的幾個人連連點頭,紛紛出言附合。
眼下的情形怎麽看都是兩個婆子沒得好,狼狽不堪不說,而且還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比起毫發無傷的邵宛如,這兩個婆子的情況實在讓人同情。
“這位公子是說若我被她們毀了臉,才算是有事了?”邵宛如拉了一下還想辯解的玉潔,擡起眼眸看着楚清,冷聲道。
上一世,她沒跟這位清郡王打過交道,不知道這位是什麽性子,但眼下卻清楚的意識到這位清郡王的野心也被邵顔茹利用了起來。
才成爲清郡王,才認祖歸宗的楚清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好名聲,而眼下有這麽一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這閑事看起來他是管定了!
邵宛如的話說的極淩厲,楚清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尴尬,但看了看兩個婆子的慘樣,還是不忍心的道:“既然這兩個婆子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這位小姐還是放過她們一馬,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佛門最講慈善,看小姐的樣子也是慈善之人,應當不會過于的咄咄逼人吧!”
“佛門清靜之人,就算是殺人,是不是也應當原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管他之前殺人千萬?那之前刑部到玉慧庵來又爲了何事?既然在佛門前殺人都不是什麽大事,都應當被原諒,又何必需要刑部的人來!”邵宛如眸色越發的冰冷起來,直接結合了刑部到玉慧庵來查案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還隐隐的牽扯到楚清。
“這……總是不一樣的吧,小姐又沒傷到!”楚清心裏着惱,臉上卻不能顯露出來,微微一笑,神色越發的從容。
“若有一天公子被人刺殺,但被沒有刺死,公子會不會把人饒了,讓刺客們回去?”邵宛如似笑非笑的看向楚清,反問道。
這話若是反問别人,别人必然不會覺得什麽,哪家刺客嫌的沒事會來刺殺一個尋常的人,但楚清不是,他既然有野心,就注定了他接下來的路不尋常,或者說他自打從玉慧庵裏走出來,走到衆人面前,就注定不會走一條尋常人。
被人刺殺是肯定會有的事情,若他現在說一句不追究,他日真的出了這種事,他的對手拿他今日所說對付他,倒是一樁麻煩事。
就如同邵顔茹肯定楚清遇到這種事情,居然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一樣,邵宛如也料定楚清不敢說這樣的滿話。
果然,楚清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正待從另一個方面繞過這句話再解釋,卻聽到邵宛如又把話搶了回去。
“公子,是不是也覺得這種事不可原諒?自己遇到事情當然跟别人遇到事情不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還望公子不要把兩種标準用在自己和别人的身上。”邵宛如冷聲道,毫不客氣的道。
楚清的臉上紅了起來,帶着一股子羞惱的氣息,他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位邵大小姐居然是這麽牙尖嘴利的,心裏不由的冷哼一聲,說什麽名聲極佳,就沖這位說的話,就知道不是一個善茬,果然傳言都是不可信的。
“走,我們回去找刑部的人來提人!”邵宛如轉身對玉潔道,似乎就要離開,兩個婆子傷到了,就算是想逃,一時半會也逃不了多少,而且這楓葉林走到後來一定是要返回的,那邊沒有下山之路。
玉慧庵上山,下山的路都一樣,唯有庵堂前面那一條,否則當初莫秋怡也不會求着大長公主帶着她的那位“好同鄉”下山去。
“這……這是怎麽了?”躲在樹後早就到了的邵顔茹躲不下去了,這兩個婆子固然不能牽拖到她的身上,但牽扯到書棋的身上,對她也是不利的。
她暫時還不到必須要換丫環的時候。
看到樹後出現的邵顔茹,楚清心裏莫名的松了一口氣,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沖着袅袅婷婷走過來的邵顔茹深施一禮:“邵小姐!”
另位幾位看熱鬧的閑人看了看走過來的邵顔茹,再看看打扮的幾乎一模一樣的邵宛如,都沉默了起來,這兩位怎麽看都象是有關系的。
打扮的幾乎完全相同,若不是前面的這位小姐的白玉簪子掉在地上,真的象是完全一樣,有人的目光看向地上,地上的白玉簪子已經碎成兩段,不過不管是主子還是丫環似乎都沒發現,做主子的腳上還踩到了玉簪。
眼下的這種情況,自然也沒人去提醒邵宛如這種小事!
玉簪碎了,幸好裏面的發髻紮的緊,秀發沒有落下來。
邵顔茹沖着楚清微微一笑,側身盈盈一禮,比起站在那裏帶着幾分盛氣的邵宛如,邵顔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溫和和端莊,極易讓人好感。
“妹妹,這是怎麽了?”邵顔茹行過禮之後,轉向兩個跪地的婆子,而後又皺着眉頭看向邵宛如,柔聲問道。
“大小姐,這兩個婆子蓄意要毀我家小姐的容貌,用炒燙的沙子往我家小姐的臉上砸,若不是奴婢和小姐閃的快,這會已經被毀了,偏偏這兩個婆子還故意說兩個人之間有糾葛,是兩個人争吵,不小心砸到我們小姐的,看看她們兩個的位置,怎麽可能砸我們小姐的臉,分明是故意的!”
玉潔理直氣壯的大聲道,伸手一指兩個婆子跪着的地方,兩婆子現在是跪成一排的,的确是怎麽看都不象是兩個人吵架,能誤砸向邵宛如的方向的。
看熱鬧的人也疑惑起來,覺得這話還真的有理,莫不是這兩個婆子真的是别有所圖,看了看邵宛如那雙雖然挂着面紗,卻依然讓人覺得美麗的水眸,心頭都一動,難不成是有人嫉妒她那張臉,故意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必然是個熟人,而眼下這地方,看起來的熟人隻有邵顔茹一個!
邵顔茹敏感的發現衆人的目光轉向自己,心裏不由的暗恨,想不到邵宛如身邊一個随随便便的丫環就這麽口齒伶俐,一句話就讓衆人關注到自己的身上,但偏偏又沒有明指,自己就算是想辯解都辯解不了!
“五妹妹,既然有這事,那就送京兆尹吧,這種事都是京兆尹主辦的,刑部自有兇殺案要處理。”邵顔茹柔聲道,這話聽起來不偏不斜,很是公正。
兩個婆子對望了一眼,暗中松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邵顔茹,覺得這位大小姐果然是個良善的,之前書棋一再的表示如果她們真出了事,一定會讓自家小姐救她們的。
“刑部的人就在近前,大姐爲什麽要去請京兆尹來辦,莫不是去山下請人,再回來才是最方便的?”邵宛如不解的問道。
“無礙,我派人下山去就行,不麻煩的!”邵顔茹柔聲道,仿佛邵宛如方才說的不過是爲了怕麻煩,才直接找了不合常理的刑部。
這種事必竟算起來是小事,沒出人命,也沒人受傷,不過是一個懷疑罷了。
“大姐,我不是怕麻煩,隻是覺得這種事還是請刑部來查好,我們兩在山上若出了事情,刑部就算是不查也得查了,如果大姐覺得這事說不過去,可以先請刑部的人來問問,看看是把這事報到他們這裏還是報到京兆尹,由刑部的大人說了算,可好?”
邵宛如不慌不忙的道,有邱玉在,關系到邵顔茹的任何事都是大事,這事怎麽着都得留在刑部了,當然同樣有邱玉在,這事怎麽都會簡單化之的。
邵顔茹想和邱玉保持距離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