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低咳了一聲,這時候也不便再過來和邵氏姐妹見禮了。
“之前也有糕點,爲什麽沒有這麽多的螞蟻,而且螞蟻還這麽大,比之山下的螞蟻大了許多!”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個……可能是因爲之前放置的時候不長,也有可能是因爲之前糕點的甜度沒那麽大,至于這麽大的螞蟻,卻是這山上特有的,比之山下的大了許多!”
刑部過來禀報的人員道。
聽他們這麽一說,知道這前事情的人不由的都議論起來,原本沒往這方面猜,當然不會猜到這裏面的緣故,現在又有同等事情出來,大家當然都順着這思路去了,特别是說這話的還是刑部的人員。
邵宛如看了一眼青兒,青兒會意,上前幾步擠到邱玉的身邊氣憤的道:“這位大人,能不能幫我們小姐查一下,爲什麽我們小姐的銀镯子上會有許多糖引了許多螞蟻過來,别的小姐、公子的銀镯子卻沒有,莫不是有人想害我們小姐?”
青兒還是一個小丫環的樣子,看起來個頭也不高,樣子帶着幾分天真,嗓子倒是挺大的,這麽一說,許多原本議論紛紛的人都住了嘴,看向青兒。
“你們小姐是?”邱玉低咳了一句,不得不問道。
“我們小姐是興國公府的五小姐,前兒被挖出來銀镯子上帶爬滿了螞蟻的就是我們小姐,大人,您是刑部的,必然懂許多,能不能幫着我們小姐查一下是誰要害我們小姐,居然在我們小姐的镯子上塗上糖蜜?”
青兒帶着幾分天真的執着,目光期望的看着邱玉,仿佛他一定能說個三、五六出來的似的。
邱玉極不自在的偏過頭,朝着邵氏姐妹站的方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覺得他還是認不出哪位是邵大小姐。
“大人……”青兒見他走神偏頭,又叫了他一聲,聽她這麽一再的詢問,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邱玉的身上,希望他能說出一個原因來。
被這麽多人看着,邱玉越發的不自在起來,隻能道,“這個……可能要去貴府查上一查了,既然被埋在裏面才 發生的這種事情,應當是在府裏的時候就被塗上了!”
一邊是這麽多人看着,另一邊又有自己心儀的佳人在等答案,邱玉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說不知道,隻能含糊的道。
卻不知道他已經被青兒帶偏了話題,已經認定了銀镯子上肯定是有蜜糖的。
原來這事還是真的?
許多人之前也都暗中說過興國公府的這位五小姐邪氣的很,莫不是真的是什麽煞星,都覺得要離她遠遠的,不然什麽時候自己也跟着倒黴也說不定。
這會刑部的官員都說了這位五小姐的銀镯子是被人在府裏的時候,暗中下過手的,立時就都明白過來,原來還真的是有人要害這位五小姐的名聲,而且聽這話居然還是興國公府裏的。
誰這麽惡毒,居然會對一個住在山上這麽久爲父母守孝的孝女做出這等事來!
邱玉這一回話,也算是當着衆人的面爲邵宛如正名了。
邵顔茹氣的發抖,目光惡狠狠的瞪着邱玉,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笨的無可救藥了,居然幫着邵宛如把這事給呈清了。
山上的人女尼爲多,但香客也不少,雖然有了之前的事情,香客們忌諱之後,上山的不多,但因爲玉慧庵的名聲在外,還是有一部分香客上山的,這會聽聞之後,個個議論起來,都在猜是誰在對這位興國公府的五小姐下手。
興國公府的太夫人?不太象吧,虎毒不食子,縱然五小姐不是她的兒子,但卻是她親孫女,應當不會這麽惡毒吧?
那就是興國公夫人了,聽說這位興國公夫人原本就和邵五小姐不和,可這心也太毒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還被逼出了興國公府,不得不住到庵堂裏爲父母守孝,還能怎麽樣?這樣的人真的配當國公夫人嗎?
許多流言傳出來之後,就跟之前的流言對上了,而且對上之後越想越對,覺得就是這麽一個理。
邵顔茹氣的臉都變色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一團,幾乎要被揉碎,她沒想到邵宛如那個平日裏看起來傻乎乎的粗使丫頭居然問出這麽刁鑽的問題,而偏偏這個邱玉還蠢的踏了進去。
不用說,必然是邵宛如早早的教好了的!
“五妹妹,這是何意?”邵顔茹壓低了聲音冷聲道。
“大姐姐,說的什麽意思?”邵宛如柔和的道,看着青兒繼續胡攪蠻纏的對着邱玉繼續詢問。
當日在院子裏打掃的青兒是個粗使的丫環,邱玉到現在也弄不清楚青兒是誰的丫環吧!
“五妹妹,我母親雖然未曾養你,但對你也不薄吧,之前你在秦府的時候,母親就屢屢的示好于你,之後更是把府裏最好的院子讓給你住,而今你丫環的話,是不是故意在陷害我母親?”
邵顔茹冷冷的道,惱火的頗有幾分壓不住。
“大姐說什麽話,我隻是讓青兒去問問刑部的這位大人,看看這事真實是如何的!怎麽到了大姐的嘴裏,就是對二嬸如何了,莫不是大姐姐知道一點什麽,或者說青兒問到了一些府裏不能說的事情?”
邵宛如不動聲色的道,輕紗下唇角無聲的勾了勾,這麽好的一個呈清的機會,她若不抓住就太傻了。
這個呈清還因爲邱玉的身份,成爲官方的呈清,這和外面的流言可是不同的。
刑部官員當着衆人的面呈清,就算興國公府會按着這事不正式處理,也會使這件事真相大白。
太夫人現在病的起不了床,把之前镯子的事情拖了下來,之後就算是起床了,也會隻找一個替死鬼,然後再說明一下,呈清一下,表示這事她們會處理,會給自己一個公道,但實際上并沒有實質性的作用。
甚至還會因爲替身鬼的身份低下,還會有流言傳出是興國公府的人故意讓人替自己隐瞞。
原本她還想了後招的,但這會卻是不用了。
“大人,這镯子都是我們府裏的太夫人和夫人經手的,您覺得會是什麽人對我們小姐下手呢?”青兒還是一臉茫然的盯着邱玉問話。
邱玉這會也覺察出幾分不對勁了,退後兩步,臉色微凝,“這事你們回府去查就是,我這兒還要辦案,你還是回去吧!”
縱然心底不悅,邱玉覺得自己還是要給邵大小姐幾分面子的,雖然這丫環上來說是替邵五小姐問的,但也不能保證她是邵大小姐的人,就是來幫着邵五小姐問的。
隻是這問話細想起來有些怪異罷了。
“大人,這……”青兒還想說話,卻見邱玉揮了揮手,過來兩個刑部的人推着她離開邱玉的身邊。
既然查清楚這裏沒有其他異常的事情,不過是螞蟻爬了糖罷了,也就沒刑部什麽事了,邱玉揮了揮手,帶着一衆刑部的人等退了下去。
走過邵氏姐妹的時候,邱玉稍稍停了一下腳步,又辯别了一下,而後沖着邵宛如深深一禮,才轉身離開。
邵顔茹的臉色白了起來,而後綠了,她不會忘記之前邱玉對自己殷勤的樣子,也不會忘記邱玉對她的唯護。
雖然她看不上邱玉,但這并不代表邱玉可以這麽無視她。
圍觀的衆人一看刑部的人員走了,三三兩兩的議論着也紛紛離開,事情已經明白了,是有人想害這位邵五小姐,而且這個害人的還是興國公府的當權者,沒聽那丫環問的,這經手供品的人不是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就是興國公夫人。
但到底是哪個呢?有人猜這個,有人猜那個。
因爲猜的興奮了,這話題許多人就帶下了山,讓旁人幫自己猜猜看,至于有沒有人置疑這件事的真實情,圍觀的衆人都覺得這話可笑,刑部的官員都說是有人陷害這位五小姐,當然是真的了!
邵顔茹冷冷的瞪着邵宛如,目光淩利:“五妹妹的這個丫環可真是大膽,居然敢誣陷祖母!”
“大姐說笑了,不過是讓這個粗使的丫環上前去問一聲罷了,怎麽就成了誣陷,若真是誣陷,方才大姐怎麽不解釋?”邵宛如嫣然一笑,柔和的問道。
方才那麽多人,若邵顔茹能親自上前解釋,以她的狡猾,當然可以爲太夫人和興國公夫人解釋。
但這樣也可能會讓人懷疑到她的身上,她白璧無瑕的名聲可能會受影響,自私的邵顔茹又豈敢拿自己那麽好的名聲去賭。
邵宛如知道她不會這麽做的。
之前不說,現在就算是再說青兒污陷又有何用,唇角無聲的勾了地勾,意味深長的問道:“大姐,我有事先走了,就不陪大姐在這裏賞景了!”
說完轉身轉着兩個丫環就要走!
“邵宛如,你站住!”邵顔茹恨聲道,聲音不大,但極尖銳,好在這裏現在隻剩下少數的幾個女尼,隻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不再多看了。
邵宛如停下腳步,稍稍轉過身子:“大姐還有事?”
“這……是不是你的意思?”邵顔茹目光淩利的看着邵宛如道,似乎一定要逼邵宛如給出一個答案。
“大姐說笑了,我的丫環隻是想問清楚事實的真相罷了,大姐這是不想讓我問清楚真相?”邵宛如反客爲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