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道長,她擅長此事,又方便出入内宅之中。”普明師太微笑道。
“可是白雲觀的秀水道長?”邵顔茹想了想,立時想起這麽一個人,喜道,連一邊的婆子也面露喜色。
白雲觀的秀水道長是白雲觀的觀主,往日就是一個很有名聲的女冠,聽聞這位道長法力也不錯,但這位道長卻不是那麽好請的,據說她還有個三請、三不請的條束,就因爲這個三請、三不請的條束,使得這位秀水道長的名聲便隆。
京城裏的人幾乎都聽說過這位秀水道長,但真正能把人請下來的卻是極少的。
“正是!”普明師太微微一笑道。
邵宛如側目看了看普明師太,很是慈悲的樣子,慈眉善目之間也很讓人覺得可信,邵顔茹千求萬求求來的人,也越發的讓人相信。
秀水道長?櫻唇微微的抿起,手中的團扇稍稍搖了搖,眼波流轉之間已經想到了這個人的事情。
秀水道長現在還隻是京城裏大多數人聞名,而後發生的事卻使得天下聞名!
“聽聞秀水道長是極難請的,既便是世家大族,也不一定能請到她。”邵顔茹皺了皺眉頭,很是苦惱的道。
“無礙,貧尼和她很熟,若貧尼修書一封給她,她自當幫忙!”普明師太道。
“多謝師太,多謝師太!”邵顔茹喜的隻會這麽一句,又重重的給普明師太磕了一個頭。
普明師太又客氣了幾句,站起身來到書案前拿起筆寫了起來,不一會兒信就寫好了,稍稍晾了一晾,取出一個信封插入裏面,又在上面寫了秀水道長親啓的幾個字,而後把信拿過來給邵顔茹。
“邵大小姐把信送過去就行了,至于令祖母想請她什麽時候過府去都行!”
“多謝師太,師太再造之恩,興國公府上下必然銘記在心!”邵顔茹激動不己,眼眶都紅了起來,而後又想磕頭,被普明師太攔了下來。
事情既然有了解決的方案,邵顔茹和邵宛如自然退了出去,待到了外面,之前那個暈過去的婆子這時候也被弄醒,一起退到外面。
這信邵顔茹也不麻煩其他人,直接讓另一個婆子去送。
聽說可以馬上離開玉慧庵,婆子拿起信跟鬼在後面追了似的,狂跑而去,在這裏再呆下去,她都覺得危險多一分,仿佛自己的性命都沒了。
“五妹妹也先去休息吧,這事得讓祖母拿個主意!”邵顔茹一臉疲倦的道,事情出了這麽大的纰漏,早己不是她們兩個一邊監工一邊聊天的閨中小姐可以處治的了。
邵宛如沉默的點了點頭,也沒多問,帶着玉潔回去。
邵顔茹又去看了看那幾個留下的婆子,聽聞一個還暈了過去,急讓人去請大夫,之後又請了邊上的幾位年紀不大的女尼幫着念念經,陣勢鬧的挺大的。
刑部的人早己驚動,派人去打聽了個清楚,然後飛報到文溪馳的面前。
“說是有邪物,是邵府五小姐的镯子,其他的镯子都沒事,唯有邵五小姐的镯子有問題,挖出镯子來的婆子已經暈過去了,據說暈過去的樣子極恐怖,到現在還沒有醒來,恐怕不太好,還有一個也暈過去了,是在普明師太那裏。”
刑部的一個下屬向文溪馳一五一十的禀報道,刑部的人向來不相信這種鬼怪亂神的,但現在也被幾個婆子說的似乎全身發毛,覺得空氣中似乎都帶着陰寒之氣,比之往日更盛幾分,莫不是這事是真的?
“興國公府的兩位小姐如何表現?”文溪馳平靜的放下手中的筆,道,他在繪窗外的一株秋菊,想不到玉慧庵裏還有這麽罕見的秋菊,倒是忍不住一時手癢起來,提筆畫了幾筆,這會才初具輪廓。
“邵大小姐很是冷靜的在處理事物,安排興國公府的婆子,并且囑咐婆子們不許亂說,也不許亂猜,更不許胡亂的說五小姐的是非!”下屬禀報道。
所以說這不但是一位好姐姐,而且端莊得體,既便在這種情況下,也依然能保持冷靜,果然是京城中名聲極佳的世家小姐,就沖她這個手段也不得不贊歎一聲。
“邵府的五小姐呢?”見沒說起邵宛如,文溪馳又問道。
“邵五小姐去休息了,據說受了驚吓,可屬下看到這位邵五小姐走的時候,很是淡然,腳步輕巧自然,完全不象是受了驚吓的樣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而且還關系到她身上,居然現在還能去休息,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
下屬道,刑部的人觀察都很仔細,特意的看了看這位邵五小姐的舉止,覺得這位邵五小姐是真的不上心,這心可真大,還是因爲年紀小不懂這事的後果?刑部的下屬也不知道是哪個理由。
文溪馳背着手笑了,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清雅的笑意,淡淡的道,“她應當會不束手就擒的!”
“大人是何意?”屬下一時沒聽懂,愕然的問道。
文溪馳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知道自己方才失态了,低咳一聲:“注意盯着她們那邊,若有事就來禀報,天罰雷火,劈了佛殿?分明是有人縱火,故意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引得别人注意力分散。”
“大人的意思,所謂的邪氣根本是無稽之談?那爲什麽其他的镯子沒事,就那一對镯子有事情?而且還這麽多的蟲子,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屬下猶豫道,他這會也不知道要信什麽,覺得自己往日的一些想法都動搖了。
“靜觀其變吧,若她們不找我們,我們也不必找她們!”文溪馳沒過多的向手下解釋,揮了揮手道。
這種事不歸刑部管,興國公府打算以神佛消之,他就靜觀其變就是。
刑部管的可不是這種事情,他倒要看看這事之後要如何解決……
邵宛如依舊回到自己的靜室,之後安安份份的用了一份午膳,用完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午睡了,待得邵顔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醒。
聽說邵宛如這會正在午睡,忙了許久的邵顔茹臉上露出關切的表情,還特意的問了邵宛如的情況,又讓玉潔和曲樂好好的照顧邵宛如,如果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要記得立時向她禀報,并且說太夫人一會恐怕就會派人過來查問些事。
兩個丫環連連應聲,一副被吓到了的樣子。
邵顔茹自去了自己的屋子,待進了自己的屋子,臉上溫雅端莊的笑意立時消退,露出陰冷嘲諷的笑臉。
邵宛如這會居然還睡得着,死到臨頭了還敢在這裏睡的這麽安和,當然,這可能是邵宛如最後一個安穩覺了,她也不會去打攪到她。
自用了一份晚到的午膳之後,邵顔茹也沒心思睡午覺,就在屋内等着。
太夫人的人來的很快,來的人還是她身邊的郁嬷嬷,帶着四個五大三粗的婆子,進門直接找到了邵宛如。
邵宛如已經起來了,正在梳發,聽聞郁嬷嬷來了,立時請她進去,邊上邵顔茹也得了消息,帶着書棋趕了過來。
“五小姐,太夫人說想看看之前給您的長命鎖,請五小姐命出來給老奴看看!”郁嬷嬷和兩位小姐見過禮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長命鎖?”邵宛如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看玉潔,似乎一時想不起來。
“小姐,就是太夫人送上山的長命鎖,您之前不是讓瑞安大長公主拿走了嗎?”玉潔倒是一下子想了起來,立既道。
聽她這麽一說,邵宛如似乎也想了起來,當下點點頭極是抱謙的道:“郁嬷嬷,這長命鎖之前已經讓外祖母帶下山去了,我怕放在山上不安全,故而送到外祖母那裏去了!”
“長命鎖不在五小姐手裏?”郁嬷嬷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幾下,急問道。
“對,不在我這裏!”邵宛如果斷的道。
郁嬷嬷急的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無奈的跺了跺腳,“這可如何是好,太夫人一定要讓老奴帶回去看看,可……可是眼下……”
“爲何要看這個?”邵宛如驚訝的道。
“之前普明師太幫着請了秀水道長,秀水道長說是要眼見爲實,手镯已經拿下去了,就缺五小姐的那把長命鎖,要把幾位公子、小姐的長命鎖和銀镯子一起對比,才可以查出究竟,才可以做法保合府平安!”
合府上下的平安,既便對方是瑞安大長公主也是擋不下的。
這話說的把邵宛如吓到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做答,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什麽話來。
邵顔茹在一邊溫和的開口替六神無主的邵宛如想了一個主意道:“五妹妹,你修書一封,或者派個人下山去瑞安大長公主府去拿,拿了之後讓郁嬷嬷帶到府裏給祖母看過就是!”
“好,好好!我讓青兒去一趟山下。”邵宛如連連點頭,當下就急道,這合府上下的安全,她可推不得。
這法子不錯,郁嬷嬷也點頭,邵宛如叫過青兒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讓青兒随着郁嬷嬷下山去了。
邵宛如和邵顔茹還特意的把人送到了院門口。
“五妹妹已經午睡過了,我這會也累了,也去休息一會!”看到人已經走遠邵顔茹轉過頭,意味不明的看了邵宛如一眼,忽然展顔笑的春花一般燦爛,而後沒理會邵宛如,轉身帶着書棋就走。
這事看起來己是大局己訂,自己無須對邵宛如再客氣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