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庵裏的事情居然松了下來,就好象這事了了似的,但是很明顯,這事到現在也沒有了斷,誰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誰派來的,隐隐有傳言是前朝的餘孽,東蒼建國幾十年,前朝皇室還有後人在。
有了這麽一個消息傳過來,黑衣人的事情就好解決起來,前朝作亂,幾年前的事就是,眼下的這件事查無所據,必然也是前朝的餘孽爲亂。
太夫人派了二十幾個婆子過來,說是要找之前的供品。
佛殿被燒,太夫人自己匆匆下山,之後刑部的人進駐一心查案,誰也沒心思去注意佛殿的事情,唯有玉慧庵的女尼時不時的過來清理,但必竟人數不多,又是幾個女子,到現在也不過是清理了佛殿的一半罷了。
有了興國公府的這二十幾個粗使的婆子,速度一下子加快許多,而且這幾個婆子也不是來幫着全部清理的,隻是清理了佛殿正中放着供案那部分。
“找到了,找到了,看,這是二小姐的銀镯子了!”有婆子抹着頭上的熱汗道,拿着一對銀镯子稍稍擦了擦便向亭子間走去。
邵宛如和邵顔茹都在亭子裏守着,太夫人特意讓她們監管着這二十幾個粗使的婆子,目地就是把之前深埋在佛殿裏的幾對銀镯子找出來。
玉慧庵裏還有刑部的人在,兩個人各戴了面紗坐在亭子裏。
銀镯子的邊角上刻着“潔”字,的确是邵潔兒的手镯。
邵顔茹看過之後,點了點頭,讓婆子轉給邵宛如看,邵宛如早己看到了“潔”字,當下也點了點頭。
見兩位小姐都認證過了,邊上另一個婆子接過,用幹淨的巾帕擦拭起來,銀镯子既便時間很久了,一擦之下還是很亮的,就如同是新的一般。
不一會兒又一對找到了,這次是邵華安的,之後又是邵元皓,邵顔茹自己的,一對對銀手镯都送了過來擦拭的幹幹淨淨,看起來都象是新的似的,而且樣子還一模一樣,極是撩眼,有在一邊整理佛殿其他地方的女尼,早己看到了她們這一處的銀镯子,有幾個好奇的往她們這裏多看了幾眼。
之後又落在兩位戴着面紗的小姐身上,既戴着面紗,自看不清楚誰是誰,但不管哪一位據說都長的容色傾城,嬌容絕世。
“啊,這是什麽!”有婆子忽然驚叫一聲,那麽大、那麽驚恐怕的聲音,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近的兩個婆子一起低頭看向地面,地面上黑乎乎的、蠕動着的東西讓她們吓得也倒退幾步,驚的大叫起來。
“有……有……東西。”
這聲音更大,引得其他人都看了過來,有看不清楚的還特意的跑過來看,待得看清楚地面之上兩個圓環狀的東西,還在動的樣子,都驚叫着四散起來。
女尼們有慌得起身向外飛跑的,臉色一個個蒼白。
有人因爲害怕,大聲的叫道:“有……在妖孽!”她們這裏一叫,留守在這裏的刑部的人也引來了。
“怎麽回去,去問問,大呼小叫的幹什麽?”邵顔茹不悅的道。
書棋得了命令,跑了出去,一邊喝斥婆子一邊就近上去看,待得看清楚,驚的退兩步,一腳踩空,直接摔坐在地上,而後飛快的手一撐站起來就往亭子跑過來。
“小……小姐,挖出了二個不知道什麽東西,黑乎乎的,還在動,好象……好象好多小蟲子,看了讓人想吐!”
書棋飛奔而來,臉色慘白,顯見得吓得不輕,幸好答的還算清楚。
面紗下邵宛如眸色平和的看了看邵顔茹的臉色,唇角微微一勾,邵顔茹之精明果然不同于其他人,鼓動太夫人向自己動手了?
不管這事成于不成,都對她無害,她隻需穩坐釣魚台就行!
果然,最陰毒的就是邵顔茹,上一世自己就是這麽被她陰死的!
“五妹妹,我們去看看!”邵顔茹也在看邵宛如,兩人都戴着面紗帷帽,誰也看不清楚誰臉上的表情,她臉上帶着幾分得意,話卻說的極溫雅,仿佛也真的是全然不知情的似的。
“這……還是不要了吧,看那邊有刑部的官員過來,若是什麽不好的東西,還是讓他們看看吧!”
邵宛如搖了搖頭,伸手拿手中的團扇指了指前面的月洞門口。
這麽一大群人發出這麽驚駭的叫聲,早驚動了刑部的人,一大群刑部的人員過來,爲首的居然還是一個熟人,文溪弛。
這倒是讓邵宛如很是意外,她原本以爲上一世的恩情自己也算是報過了,接下來兩個人再沒有相見的機會了,想不到在這裏居然又遇到了,團扇放下,水眸若有所思的落在文溪馳的身上,然後又緩緩的看着他帶來的人。
帶來的人不少,可見他現在在刑部混的不錯,上一世的時候,文溪馳這個時候早己纏綿病榻,這一世躲過了上一世的禍害,果然前途無量。
“去看看是什麽?”文溪馳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兩個圓圓的環上面,看不清楚是什麽,但上面蠕動着一些細小的黑色的蟲子倒是真的,看起來象是螞蟻。
手下有人過來,拿樹枝挑起其中一個圓環,拿起來看了看之後禀報道:“文大人,是一種大型的螞蟻附在上面。”
上面一圈黑乎乎的全是螞蟻,因爲都是活的,落在人眼中就是黑乎乎的蠕動着的東西,極是惡心滲人,這才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文大人,能不能讓人幫着把上面的螞蟻處理一下?”書棋得了邵顔茹的命令,跑了下來,她是邵顔茹的丫環,自然是認識文溪馳的。
“幫着一并把上面的螞蟻弄幹淨。”文溪馳點頭吩咐帶來的人道,興國公府帶來的人和玉慧庵的人都是女的,見這種螞蟻團在一起極是害怕,刑部的人見過更滲人的東西,自然不會被幾個螞蟻吓到。
早有幾個人過去,用樹枝挑起,然後挑到一邊的水池裏扔了下來,立時水面上鋪開來一層黑乎乎的螞蟻,幾個看熱鬧的婆子雖然年紀大了,也沒看過這種惡心的場景,一個個驚的臉色蒼白,細眯着眼睛不敢去看這一層黑乎乎的螞蟻。
這得多少螞蟻才會使得水面上都鋪成這個樣子,這下面的倒底是什麽,爲什麽這麽惡心的螞蟻會圍在這上面,方才她們挖的時候可沒看到其他東西上有這種螞蟻,怎麽就突然之間出現這兩個圓圓。
“文大人,我們小姐請您過去一叙!”書棋謝過之後又對文溪馳行了一禮道。
文溪馳轉身往亭子走去,待來到亭子裏,邵顔茹和邵宛如俱已經站了起來,看到他過來,一齊向他行了一禮。
“文三公子請坐!”邵顔茹和文溪馳是舊識,自然由她開口,笑着指着一邊的石凳道。
邵宛如沉默不語。
“邵大小姐,五小姐!”文溪馳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進到亭子裏,在兩人中間的石凳上坐下,書棋急忙替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後伶俐的退在邵顔茹的身後。
玉潔擡頭看了看自家小姐,也跟着一副仿佛不認識的樣子,規規矩矩的站在邵宛如的身後。
“文三公子可知道方才的是什麽?”邵顔茹也坐了下來,然後柔聲問道。
文溪馳的目光看了看桌子上一對對瑩亮的銀手镯,若說之前他還猜不到什麽,這時候立時就明白過來,“應當也是一對手镯吧!”
邵宛如低下頭安安靜靜的坐着,唯有手中的團扇輕輕的扇動了幾下,沒開口,也沒應聲,仿佛這事跟她完全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她爲小,自應當邵顔茹爲主,更何況邵顔茹這樣子跟文溪馳還是舊識。
“手镯?怎麽會,手镯都有避邪的說法,況且這幾對也在那裏埋着,怎麽都沒什麽事,唯有那一對有事了?”邵顔茹驚訝的問道,手中的團扇放了下來,伸手欲去摸那幾對擦拭好的手镯。
“小姐,您先别碰,說不定這也撞到了什麽邪物!”書棋吓了一跳,急伸手來攔,一邊勸道。
邵宛如眼眸微轉,唇角微微的勾起,原來在這裏等着自己了!
其實早在外祖母把那把長命鎖上面的味道查清楚之後,她就一直在懷疑這個。
邵顔茹似乎被吓到了,手緩緩的退了回去,聲音有些尴尬,“怎麽會是什麽邪物,可能是螞蟻沒地方去,不小心集在一團了!”
“螞蟻不可能不小心集在一處,必然是有原因的。”文溪馳開口否認了她的說法,眼角掃過坐在一邊隻顧搖着手中團扇的邵宛如,眼底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她這是裝着跟自己不熟了,看這樣子比和兩年前比起來,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了!
“小姐,您聽文三公子說的,先别動,這裏是玉慧庵,真的出了什麽邪物、邪事自有庵裏的師傅們處理,您可千萬不要輕舉枉動,否則真出了事情,奴婢萬死難辭其疚!”書棋似乎吓壞了,擋在邵顔茹的手袖前,就是不讓她伸手。
邪物、邪事?輕薄的長紗下,殷紅的唇角上笑容嫣然中透着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