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五小姐在的。”青兒看了看小宣子又看了看一臉溫和但又透着疏冷的楚琉宸,急回身往裏禀報去了。
因爲走的急,把匆匆過來的邵顔茹撞了一下,差點把邵顔茹撞倒,急忙一把拉住邵顔茹的手,急道:“大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奴婢去禀報我們五小姐走的急了點。”
說完放開邵顔茹的手,一溜煙的往裏跑去。
邵顔茹氣的臉都白了,若不是眼前站着的是楚琉宸,這會早己讓人把青兒拖下去,直接杖斃了,一個不講規矩的小丫環,要來何用。
“讓殿下見笑了,這是五妹妹的丫環,跟五妹妹一樣直性。”邵顔茹上前兩步,柔聲的向着楚琉宸微微行了一禮,嬌滴滴的道。
楚琉宸看也沒看她一眼,舉步往院子裏行去,小宣子擠到了邵顔茹的一邊,向着邵顔茹客套起來:“大小姐客氣了,客氣了,我們爺有事找五小姐,就不打擾您了!”
說完向着邵顔茹拱了拱手,急跟在楚琉宸的身後。
幾個侍衛站定在院子裏,目光戒備的看向四周,這裏面也包括邵顔茹,手搭在腰間的利劍上,既便隻搭在一個劍柄上,也讓人生出一些慌亂驚懼。
邵顔茹不隻是嬌羞了,手緊緊的握着書棋的手,手下用力,狠狠的掐了下去,居然不是來找自己,又是邵宛如。
書棋疼的臉色慘白,卻不敢發出聲音來,隻低低的哀求道:“大小姐,我們先回去休息吧,您的腳還沒好,不宜多走動!”
邵顔茹柔和的轉身,手緩緩的放松了下來,扶着書棋嬌嬌弱弱的進了自己的正屋,待進了屋子,揚手就給了書棋一個巴掌,直打的書棋倒退兩步差點摔倒,伸手一捂臉,紅着眼眶卻不敢落淚,隻怯生生的看着邵顔茹。
邵顔茹打了她一個巴掌之後,便不在管她,在窗口的椅子上坐定,這個位置待得楚琉宸出來的時候,她可以看得清楚。
一而再的找邵宛如,所爲何事。
見自家小姐平靜了下來,書棋急忙放開捂着臉的手,去給她倒了一杯水進來,而後規矩的站到了邵顔茹的身後,既便手上、臉上都很疼,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也不敢當着邵顔茹的面伸手去揉。
打一下,掐一下死不了人的,但揉卻可以會死人……
“殿下,怎麽又來了?”邵宛如愕然的看着去而複返的楚琉宸,一臉的驚訝。
“怎麽,不歡迎?”楚琉宸斜睨了她一眼,顧自在席子上坐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看着楚琉宸放下了的茶杯,邵宛如臉紅了,這茶杯分明就是自己方才喝了一半的。
“之前忘記把皇祖母的禮物送給你了!”楚琉宸從懷裏掏出另一個首飾盒,“皇祖母說等你下山了,有空的話進宮去陪她,她之前給你的牌子還是有用的。”
“太後娘娘的意思是?”邵宛如狐疑的問道。
“沒什麽特别的意思,就是皇祖母的心意!”楚琉宸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
因爲他來的突然,走的更突然,現在還在說着話,邵宛如不得不把人送了出去。
“你回去吧,皇祖母的意思本王已經送到了,這禮本王也送了。”楚琉宸腳下不停,在院子裏向邵宛如揮了揮手,極是輕慢的道。
“是,多謝太後娘娘,多謝殿下!”邵宛如停下腳步,一臉的莫名其妙。
怔怔的看着楚琉宸離開,才柳眉微蹙的回身往靜室而去,眼眸流轉之間,早己瞄到了正屋窗前的邵顔茹。
楚琉宸來的莫名其妙,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原本應當在屋裏說的話,卻到了院裏才說,如果不是說給自己聽的,那就是說給邵顔茹聽的了,心頭微微一動。
“玉潔,把太後娘娘的禮收好!”她柔聲吩咐身邊的玉潔道,聲音不高,但院子裏很空曠,還是傳的很遠的。
窗前的邵顔茹聽的清楚,太後娘娘居然有禮送給邵宛如,立時臉色大變。
怪不得宸王去了又回來,原來是太後娘娘的吩咐,太後娘娘最寵宸王,宸王也最聽太後娘娘的話,卻不知道太後娘娘送了邵宛如什麽禮,太後娘娘又憑什麽高看邵宛如一眼?
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擰斷,眼中又嫉又妒,幸好不是宸王自己願意來的,但是太後娘娘是什麽意思?是因爲瑞安大長公主嗎?
憑什麽一個半路上撿回來的女人,竟然比自己還得太後娘娘的喜愛,居然還賜下了禮物,還讓宸王殿下特意的跑過來,想到這裏就覺得不甘心。
咬着牙,陰沉着臉坐在窗前,放下手中的帕子去拉扯拂動的窗簾,有風吹過,拂起了窗簾,讓她看不清楚邵宛如此時臉上的神情。
聽她這話必然是得意非凡了?
太後娘娘又如可,太後娘娘老了,這以後做主的才是下一任帝皇,等自己将來母儀天下,既便是太後娘娘又如何!
唇角微勾,揚起冰冷的笑意,伸手一扯窗簾,眼角落在窗簾的一個挂着的銀勾之上,蓦的想到了什麽,笑意越發的得趣了起來。
之前自己這事做的愚了點,自己出手,怎麽由别人出手的好!
祖母之前下的套可還沒有完成,倒是普善師太那裏自己借了一把機,也沒要了邵宛如的性命,那就讓祖母繼續吧,自己隻需看着點就行,就算是有火也燒不到自己的身上,祖母的事情跟自己無關……
當天下午,邵顔茹送出了三封信,是慧清師太幫她送的,一封給興國公府的太夫人,另外兩封讓她給自己的貼身丫環墨硯,她知道要送給誰。
與此同時,楚琉宸也收到了一封資料,看完手中的這份密封的資料,楚琉宸的臉色溫和的放下信,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眸中泛起一抹笑意。
“爺,您看怎麽辦?”小宣子看自家爺心情還算不錯,上來低聲問道。
“不怎麽辦,人走了就走了,見機行事,看看什麽時候打算把這事鬧出來,遺腹子的把戲,可真的不錯,人人都想插上一腳!”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
“爺,會不會來找您?”小宣子不太放心的道。
“本王身體不好,這次若不是皇祖母的意思,也不會強撐着上山來。”楚琉宸斜靠在榻上,懶洋洋的翻動了幾下手中的資料。
“着人稍稍的動動手吧,既然出來了,總得幹點事吧!”
“要動誰?”小宣子話問過口,立時知道了答案,“那幾位相關的官吏?”
“不用把最相關的殺了,就殺那個才投誠的吧!”楚琉宸眼中露出幾分冰寒。
“當街刺殺?”小宣子問道。
“不要當街,拿上次強搶民女又害了女子性命的事情當引子吧,禦史台最近是不是也都空着,聽說所有的目光都轉到了玉慧庵來,但又不能發現什麽,叔皇那裏也不願意查的太清楚,這是打算能拖一時是一時,拖到後來不了了之了!”
楚琉宸吩吩道,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有人當坐不下去,應當會自己暴露出來,那最好,也免得他伸手了!
“是,奴才明白,那今天殿下去而複返對五小姐可有不好?”說完正事,小宣子又想起之前自家爺的行事。
若是自家爺有什麽東西要送,當時就送了,又何必走後面這一趟,特别還隻是進去坐了就走的。
“他們不是總懷疑本王和灼灼之間有什麽嗎?現在不正好,讓他們看個清楚!”楚琉宸慵懶的道。
“爺的意思是要正式把婚約坐實了?”小宣子不太确定的道。
“坐不坐實的都無所謂,隻是把皇祖母的意思表示出來,本王的意思無所謂。”楚琉宸淡漠的道。
“爺對五小姐……”小宣子臉皺了起來,他明明覺得自家爺對五小姐是不一樣的,怎麽在爺的嘴裏就這麽一個意思。
“本王對灼灼的意思無所謂,他們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意思,就讓他們看看就是。”楚琉宸斜睨了小宣子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頭,揮了揮手,“下去辦事吧!”
小宣子先是一愣,而後突然明白了,立時大喜,連連點頭,“爺,奴才馬上就去辦事、”
原來這是爺想讓别人看到的,既然别人都不希望爺對五小姐上心,那爺自然不能上心,也免得爲五小姐惹來麻煩,就沖這一點上來看,自家爺果然對五小姐是極其不同的。
小宣子覺得以後得更加的把五小姐當女主子看待了!
爺的身體越來越好了,這以後還要娶妻生子,宸王府隻會越來越熱鬧,再不會有人說自家爺是個短命鬼,活不長,想到這裏,小宣子的眼眶都紅了起來,腳下卻不慢,精神抖擻的往外跑去。
這日子可是越過越有盼頭,再不是當初死氣沉沉的樣子!
接連幾天,刑部的人幾乎把整個玉慧庵翻了個遍,但還是什麽也沒發現,到最後皇上大發雷霆,把幾個大臣罵的狗血噴頭之後,居然又沖撞出了一件事情,這事是關乎刑部的一位官員。
這位刑部官員的兒子當街強搶民女,之後民女不從,又殺了民女以及洩憤殺了民女一家,唯有當時不在家的兒子沒死,聽聞有刑部主官到玉慧庵辦案,這個兒子居然就跑到玉慧庵來告狀了,而且還與之拖出了一件更大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