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昕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品了品,“還不錯,至少不象本王以爲的,不過是隻柴木泡一下就喝了!”
“殿下所來何事?”邵宛如微微一笑,自己也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放下道。
“自然是找舊友的,邵五,你在這裏也呆了二年多了,是不是該下山了?”楚琉昕自來熟的道,把個邵五小姐直接叫成了邵五。
“還有半年左右!”邵宛如不動聲色的道,“殿下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之前找錯地方了,就那邊住着一個孤身的女子,說是住了五年了,玉慧庵裏是不是特别多這種住了好幾年的女子?”
楚琉昕覺得這事真的很怪,邵宛如一住三年,己讓人驚駭不己,居然還有一住五年的,這是真的打算在這裏長期修行當尼姑了?
“莫姑娘指的路?”邵宛如低頭想了想,蝶翼般的長睫撲閃了兩下,緩緩的道。
“不知道是莫姑娘還是愁姑娘的,反正一個小院子,三間房就在那個位置,我之前走錯了,玉慧庵的女尼也不知道怎麽給我指的路,居然讓人跑錯地方!”楚琉昕不滿的道,拿起手邊的茶又喝了一口。
“小姐,應當是莫姑娘!”玉潔想了想肯定的道,這位莫姑娘是在她們上山之前就住下的,性子很清冷,二年多過來了,和她們也不相熟,隻是知道她姓莫,住在山上這麽算起來也有四、五個年頭了。
據說和玉慧庵某位師太有親戚關系,這才被照應到這裏來,但偶爾也會幫着玉慧庵做事,卻不知道她既然不是在這裏當尼姑,爲什麽一直住在這裏,看這樣子也是沒打算離開。
“好了,不管那個莫姑娘的事情了,邵五,你真的不想離開?這裏住了這麽久,雖然景緻漂亮,但再漂亮也不能一直住下去吧,你可是世家小姐,是興國公府的嫡女,還是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論起來我還是你的表哥,總得關心你一下吧!”
楚琉昕自來熟的道。
“昕王殿下,我住在這裏是清修,是爲了父親守孝,還請昕王殿下不必來打擾!”邵宛如一臉正色的道。
“哎,邵五,本王怎麽就打擾到你清修了?本王和你也算是舊友吧,當初你翻牆的時候,還是本王替你望風的,這會就翻臉不認人了!你這樣可不好,怎麽說我們關系不錯,而且還是表兄妹……”
楚琉昕巴拉巴拉的道,一臉你不對,你忘恩負義,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的委屈表情,邵宛如真的覺得頭疼了。
伸手按了按額頭,虛按了兩下,示意他住嘴。
待得楚琉昕停下,邵宛如才道:“殿下,能問問你怎麽想起來要到玉慧庵來遊玩的嗎?”
在玉慧庵也有二年多了,以前可沒發現楚琉昕過來,最近來了數次,她卻是知道的,雖然不是親眼見,但楚琉昕上山的事又豈會無人傳說。
她自己不出現在人前,曲樂和玉潔卻是時不時的出來打探事情的。
“本王本來也沒打算到這裏來的,但聽聞玉慧庵深處的山景很美,就有想法來看看,想着你正巧也在這裏清修,本王就順便再來看你一下。”
楚琉昕見邵宛如不趕他了,當下心情好轉,笑眯眯的解釋道,然後一湊頭往邵宛如這裏靠了一靠,道:“你家大姐最近可是出了一趟風頭,連皇祖母都表揚她果然是個有才有貌的,這話還是當着許多人說的。”
“什麽風頭?”邵宛如心中一動,這種時機,邵顔茹又出風頭?
“畫了一幅圖,對,就是你這裏的風景。”楚琉昕一躍而起,走到碩大的窗前,把半掩的窗簾又拉大了幾分,看着外面的群山連連點頭,“畫的還真象,的确漂亮,據說就是在她的這個靜室畫的,當初早早的便已經勾完了,隻是沒染色,這會染完色,還真的是美,皇祖母看了都說想親自來看看!”
“太後娘娘要來?”邵宛如眸色幽深了幾分。
“當然不能馬上來,但皇祖母有心了,自然是想來看看的,說不定今天、說不得明天,當然也有可能十天半月,或者一、兩年。”楚琉昕哈哈大笑起來,覺得這很有趣。
“大姐爲什麽要把這畫拿出來?”邵宛如不動聲色的問道,一雙水眸撲閃了兩下,掩去眸底的幽然。
怪道最近人越來越多了,原來還有這麽一件事在。
“是獻給皇祖母的,說是皇祖母喜歡觀景,就把這幅她畫了多年的畫呈給皇祖母,正巧那一日是皇祖母接見世家诰命的日子,來的太夫人特别的多。”楚琉昕伸手往窗外鼓搗了兩下,頭也不回的答道。
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有時候會和世家夫人聯系感情,會讓她們特意的在某幾個日子進宮,這事上一世的時候邵宛如就知道。
隻是來的都是各府有诰命的夫人,太後娘娘這裏是以各府的太夫人爲主,而在皇後娘娘那裏,則是一些年歲小一些的夫人。
“大姐的年齡應當不夠格吧?”邵宛如低眉提出疑問,不管邵顔茹的名聲如何了不起,這種場合都不會有她的身影出現。
“是你們府上的太夫人帶着去獻的,不是邵大小姐自己送來的,但之後祖母高興,特意的派人去傳了她來,正巧本王也在,倒是讓本王看了個真切全場。”楚琉昕得意洋洋的道,他當時也看到了那一幅畫。
一方面覺得邵顔茹果然人美畫更美,另一方面覺得自己也得找機會來看看,這才有了明妃娘娘讓他相親,特意的把這場地定在了玉慧庵的原因。
當然楚琉昕覺得自己原本也是打着來找找邵宛如的主意,隻是前幾次怎麽找也找不到。
“太後娘娘知道我現在住在大姐這裏嗎?”邵宛如卷翹的長睫撲閃了兩下,然後悠然的問道。
“皇祖母應當不知道吧,本王當時也不知道,隻是到了玉慧庵之後,問了庵裏的女尼才知道邵大小姐的靜室你在用着,據說也是繪畫,邵五,你行不行啊?你大姐那樣的才是畫的好的,你不會是學她吧?”
楚琉昕轉過頭來好奇的問道。
他以前可沒聽說過邵宛如會繪畫的,怎麽突然之間跳出來說是要繪畫,要用邵顔茹的靜室了。
“噢,本王明白了,你就是故意這麽說,隻是想占着這塊情景優美的地方!不錯的想法,本王若是在山上必然也得挑個好地方,如果這好地方還被别人占了,當然也得找個理由重新占回來!”
楚琉昕突然覺得自己懂了,看了看窗外的美景,又看了看悠然自得的坐在席子上品茶的邵宛如,大笑起來。
邵宛如斜睨了他一眼,“王爺的意思是我故意跟邵大小姐争鋒?”
“本王可沒這麽說,本王覺得你争不争鋒不知道,但至少是占了邵大小姐的靜室,不過誰讓這裏風景優美呢,空着也是空着,不占白不占!”
楚琉昕大笑着走回來,重新坐在席子上,也學着邵宛如的樣子,雙腿盤攏,他方才看邵宛如喝茶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又熱又渴,拿起手邊的茶杯,一下子就喝了大半杯下去,才覺得稍稍解了渴。
手中的杯子往邵宛如面前一送,示意她空了。
邵宛如伸手優雅的提起茶壺,又替他滿了大半杯,而後也給自己續了點:“大姐進宮之後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隻是一些恭維皇祖母的話,把皇祖母哄的很開心,還重重的賞了她,又說邵大小姐是有福的,又是一個善心的好姑娘,很有姐妹情義!”
“很有姐妹情義?”邵宛如心頭一動,捏着茶杯的手重了一些,擡眸好奇的看向楚琉昕問道,“我大姐又是怎麽表現出一副很有姐妹情義的樣子的?”
“你是不是要過生日了?”楚琉昕笑問道。
“這事是我的那位好大姐說的?”邵宛如意态慵懶的猜道。
“不錯,不錯,還真的是你那位好大姐說的,說是你馬上要生日了,這是你在玉慧庵裏過的最後一個生日,她想來陪你過。”
楚琉昕道,“那一天,莫如本王也來,反正本王也沒什麽事!”
楚琉昕雖然現在也擔着一份職務,但這份職務在楚琉昕看起來就是一個閑職,父皇這裏給大哥、二哥都派了職務,自己這裏不派一點職務估計看不下去,這才有了自己的事情,他也沒太當回事,以前怎麽玩的現在還是怎麽玩。
“殿下再說說我大姐的事吧,我想知道她怎麽幫我過生日的?”邵宛如水眸處閃過一絲凝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什麽,原以爲至少要等自己被逼下山之後才動手的,想不到邵顔茹先發至人。
在太後的宮裏當着所有人的面這麽說的,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也同樣讓人覺得她搶了邵顔茹的靜室,就是爲了學她,邯鄲學步越學越醜,說的就是自己眼下的這種情形吧!
不但學步,而且強勢霸道,搶了自家大姐的靜室,害得她回不來,這應當也是一個原因吧?
邵顔茹等不了要出手了
生日,她的生日就在半月之後!
現在準備,時間應當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