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公夫人額頭上開始冒冷汗,知道這事不好處理了,但如果不這樣還能怎麽樣,難不成推一位主子出來?更何況她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事到底是誰幹的?
誰和邵宛如過不去,而且還又和自己過不去?想到那個院子的事情,興國公夫人的心都在滴血。
可偏偏不隻是太夫人,連興國公話裏話外的意思也在問她是不是她做的,她若是這樣做了,豈不是往自己心口上紮刀子。
邵宛如還沒那麽大的份量,讓她可以自己往自己心口上紮刀子,把給兒子準備了這麽多年的院子給燒了。
稍稍頓了頓神之後,急匆匆的往裏走。
正屋内,大長公主己和太夫人對上話了,看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就知道太夫人在這裏又吃了癟。
“大長公主,你不能這麽不講理,這事查到哪裏就是哪裏,事情是兩個丫環的身上出的,難不成,你一定要讓我們整個興國公府上上下下來擔這個責任嗎?五丫頭的事情誰也不想的,我們府上也虧了許多東西,那個院子還是精心準備下的!”
太夫人臉色不太好看,一大早的還以爲可以安安心心的睡會,卻被急急忙忙的叫起,等到大長公主過來,又是一通逼問,任誰的心情都好不了。
心裏也越發的認定邵宛如就是一個攪家精,把這一個家都攪和的沒有半點益處。
這孫女還不如不認回來,讓她流落在外面得了。
“我這外孫女的命,你就拿兩個丫環來填嗎?”大長公主陰沉着臉道,然後站了起來,“既如此,我們現在就去太後娘娘面前禀報這事。”
“大長公主,這事算起來也是我府上的私事,你的外孫女是我們府上的五丫頭,我難道不心疼她?會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丫環欺負,那兩個丫環我之前己經讓人送了衙門,縱火一案,兩個丫頭招認不誤,既便是到太後娘娘面前,我也是這麽說的。”
太夫人理直氣壯的瞪着大長公主道。
送了官府,就代表興國公府的坦蕩,這事接下來如何處置全憑由官府,任誰也找不出毛病,縱然大家覺得這事跟興國公府必然有關系,但現在這事卻是官府處置的。
“好……好……好,居然把這事推到了官府去,府上一個治家不嚴,總是有的吧?”大長公主深悉裏面的彎彎道道,被興國公這一對婆媳的無恥氣的臉色發青,這時候也沒打算再坐下來好好說話,說完話轉身就往外走。
把自己的外孫女鬧到這個地步,她無論如何也不放這麽輕易的放她們過門的。
“大長公主,你和我們府上的事,一再的麻煩太後娘娘,也不怕太後娘娘嫌麻煩!”見這事又要鬧大,太夫人狠狠的刺了大長公主一聲。
隻是大長公主理也沒理她,怒沖沖的帶着人離開,興國公夫人追了幾步,沒追上,無奈的跺了跺腳回來跟太夫人商量。
“母親,怎麽辦?太後娘娘若是查問,我們如何說?”興國公夫人有些慌,皆因對上這位大長公主,她就從來沒強勢過。
最早的時候是爲了卿華郡主的事情,現在是爲了邵宛如的事情,瑞安大長公主似乎跟興國公府就這麽磕上了。
“讓她去說好了,我們就說這事是官府查的,跟我們沒關系,雖然兩個丫環算計新上任的主子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大千世界無所不有,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太夫人掀了掀眼皮,冷淡的道。
“是,母親,我知道,可太後娘娘會以爲我們一而再的惹事……”興國公夫人還是擔心,在原地轉了幾圈急道。
“該如何就如何,這事又不是我們要鬧到太後娘娘面前的,是大長公主自己惹事,總是往宮裏跑,要怪也是怪大長公主自己。”
太夫人理直氣壯的道。
“母親說的是,可是太後娘娘和大長公主的關系一直不錯,再加上當年的一些事情……太後娘娘事事都站在大長公主的這邊,一會可能又要宣我們進宮了!”興國公夫人一臉的害怕、驚惶。
看得太夫人越發的氣悶起來,覺得瑞安大長公主真是欺人太甚,明明一件不大的事情,被她鬧成這個樣子,惹得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看興國公府的笑話。
“走,我們也進宮去!”太夫人沉着臉站起身來,冷哼一聲,“她去找太後娘娘,我們就去找皇後娘娘。”
“是,母親,您先準備一下,我先去吩咐馬車!”見太夫人大怒,興國公夫人急忙道,帶着幾個人先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邊讓人套馬車準備入宮。
皇後娘娘的身份說起來和太夫人還是沾親帶點故的,雖然是遠了一點,但至少皇後娘娘還是認太夫人的,往日對太夫人也極客氣和推崇。
皇後娘娘在偏殿接待了她們婆媳,聽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臉上露出一番同情:“這事現在在官府了?”
“是的,早己經送到官府了,官府查出來才告訴我們的。”興國公夫人恭敬的禀報道,她當然不會說這事昨天才有定論,是昨天晚上送的官府,丫環認罪,直接審問過場就行,細節方面己經推敲過,經得起問。
“既然這事是官府查出來的,雖然你們府上的推卸責任的感覺,但必竟有理有據,大長公主也不能不依不饒。”
皇後娘娘溫和的笑道,這話是站在興國公府這一邊的。
興國公夫人暗中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松乏了起來。
“娘娘說的就是有理啊,可是大長公主對我們府上一直不甚看得入眼,當初的事說起來誰也不想的,卿華郡主出了事,我的兒子也同樣出了事的,誰又能怪得了誰呢,大長公主就因爲當初的事記恨我們府上,稍有個風吹草動就要把事情鬧大,還望皇後娘娘禀公而辦。”
太夫人委屈的抹起了淚來,她想要皇後娘娘一句準話。
“太夫人放心,這事本宮既然知道,少不得也得聽聽太後娘娘是怎麽問的。”皇後娘娘安撫着笑道,但這話卻并不是準話,很有幾分出入。
太夫人失望之餘還想說話,卻見一個宮女匆匆進來禀報道:“太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和興國公夫人、太夫人一起過去。”
“皇後娘娘……”興國公夫人哀求的看着皇後。
“既然是太後娘娘見召,就一起過去吧!”皇後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帶着一衆人等往外走。
太夫人和興國公夫人對望了一眼,隻能跟上。
太後娘娘的慈甯宮裏,瑞安大長公主氣憤的坐在太後娘娘的邊上,瞪着興國公太夫人婆媳進來。
幾個人行過禮,太後娘娘讓她們落座。
皇後娘娘就在太後娘娘的身邊坐下,看着臉色不太好看的太後娘娘,關切的問道:“太後娘娘可是身體不舒服?有沒有叫太醫來看過,臉色怎麽這麽差?”
“興國公府的事,你怎麽看?”太後娘娘搖了搖手,示意她沒事,面無表情的掃過興國公府太夫人的臉。
“太後娘娘,這事既然讓官府出面了,就由官府去管吧,您啊!身體不好,就别多操心這種事情了!”皇後娘娘柔柔一笑,伸手碰了碰太後娘娘的茶杯感應了一下溫度,又親自拿起茶壺,給太後娘娘的杯子裏又倒了一點熱水。
“這事你們府裏一點關系都沒有?”對于殷勤的皇後娘娘的舉止,太後娘娘沒多少在意,目光落回興國公府太夫人的臉上。
“這……臣妾也是……”太夫人沒想到這次見面太後娘娘會這麽不客氣,愣了一下之後,惶然的站起。
“算了,這事現在也撕扯不清楚,你跟大長公主都各讓一步,這事就算是這麽解決,官府出現也行,但是興國公府要給大長公主府上賠禮,一個監管不嚴的罪名總是擔的,怎麽你們府上的大房的女兒一回來,就出這樣的事情?”
太後娘娘臉色越發的冰冷起來,也沒讓太夫人多說話,直接就下了定論。
一句話,興國公太夫人身子搖搖欲墜,興國公夫人急伸手把太夫人扶住。
“怎麽,覺得這事還嚴重了不成?”太後娘娘擰着眉,不悅的看着臉色大變的太夫人道。
“臣妾不敢……臣妾回去就備了禮向大長公主賠禮!”太夫人憋屈不己的低頭,掩去眸中的憤怒,恭敬的答道。
“那就好,你們兩府也算是親家,現在還有了邵宛如,以後也是打斷着骨頭連着筋的,怎麽能時不時的就進宮吵架,這讓朝臣們,讓鄖貴們怎麽說?”太後娘娘的臉色和緩了下來,語重心長的道。
早有宮人過來扶着顫微微的興國公太夫人坐了下來。
“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子,看着就讨人喜歡,哀家若是有這麽一個孫女,必然是做夢也是笑醒的,這麽健健康康的,漂漂亮亮的!”
太後娘娘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額頭,一臉疲倦的道,想起之前宸王殿下又暈過去的事情,太夫人忽然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