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側擊的問過楚琉宸的病,知道他現在好生生的在吃藥,心情看起來也不錯,就放心了。
之後回了自己的院子準備去玉慧庵的一應事務,水若蘭陪着老夫人過來一次,把以前邵宛如帶進京的東西,也全搬了過來。
對于邵宛如能認祖歸宗一事,水若蘭是很高興的,但又爲邵宛如擔心,聽聞興國公府上上下下都不待見邵宛如,想想她認祖歸宗之後,居然也會遇到這種不親的親人,甚至還被逼得進了庵堂,一時間悲從中來,嗚嗚咽咽的在邵宛如的院子哭了一會。
後來好不容易被勸住。
老夫人看起來堅強多了,隻是關切的問了邵宛如的身體,以及之後的打算,便歎了幾口氣,欲言又止。
“祖母,您别不放心,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而且玉慧庵也不是其他的庵堂,不會有事的,祖母若是想我了,還可以随時來看我!”
邵宛如笑着安撫她道,縱然她和秦老夫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在她的心裏,一心疼愛她的秦老夫人還是她的親祖母。
至于另外一個,她倒是叫不出來,往往以太夫人稱呼,而那一位顯然也對邵宛如有想法,對于這個太夫人的稱呼也覺得很好。
“你這孩子,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祖母也不能随時來看你!”秦老夫人歎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邵宛如的頭。
水若蘭在邊上抹完眼淚,強笑道:“母親,您不必傷心,有大長公主護着哪,宛如不會有事的。”
“對啊,祖母,我不會有事的,有外祖母護着哪!”邵宛如伸手搖了搖秦老夫人的手,象往日一樣的撒嬌道。
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白嫩的小臉一片慕孺之意,秦老夫人的眼眶紅了起來,她是真心不舍得把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小姑娘交出去。
她是真心想養着她一輩子的!
“祖母,您别傷心,我還是您的親孫女哪,就算是我另外還有其他的親人,祖母和母……水姨也還是我的親人。”
邵宛如停頓了一下,轉了個稱呼,對秦老夫人還是延用原來的稱呼倒是無所謂,說起來她的确是真正的養大了自己,如果沒有秦老夫人護着,這麽多年自己在狄氏的手下也不可能安安份份的活下來!
但水若蘭卻不行,這事興國公府和大長公主都不會同意的。
“好孩子,你以後好就行!”秦老夫人側過身子,稍稍的抹了抹眼淚,才轉過來重新笑道。
“祖母,我一會再開張方子,你再回去調劑一段時間,你的舊病慢慢的就會調好的。”看秦老夫人還在傷心,邵宛如換了一個話題笑道,方才她己經替秦老夫人診過脈了,發現她比之前好了許多。
“我沒事,你自己好好的在庵堂裏守孝就是,你父親、母親也是可憐,好好的世家子居然落到那樣的一個地步,的确應當爲他們好好守守孝道。”
秦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她自己養大的小姑娘的心性如何,又豈會不明白。
“母親,宛如沒什麽事,你也放心,等下次您想宛如了,我跟您一起去玉慧庵。”水若蘭也安慰秦老夫人道。
“你現在這個身子還是不要出去了。”秦老夫人看了看水若蘭顯懷挺起的肚子,臉色越發的溫和了下來。
“水姨,您就在家裏,哪也别去,秦玉如要嫁進永-康伯府的事情,您也别多插手,就父……秦将軍去處理吧,若是弄的一個不好,裏外都不是人。”邵宛如也不放心的叮囑道。
“玉如的事……我的确不便插手,可是她母親現在又這個樣子,如果不插手,到時候又是一團亂。”
水若蘭頭疼的道,她是沒有半點想法插手秦玉如的婚事。
可眼下的這種局面,不插手又不行,秦懷永是個男人,總有許多顧及不到的地方。
“所有事情讓秦将軍決定,水姨隻做一些決定好了的事情,完事之後再讓秦将軍過目一番。”
邵宛如想了想提醒水若蘭道,目光順勢滑過水若蘭的肚子,有了這個孩子水若蘭以後也算是有了依靠,至于秦懷永是不是偏心,要多給秦玉如嫁妝,邵宛如覺得多不是什麽事,就算秦玉如把整個将軍府搬空了,這以後還可以慢慢的攢起來。
水若蘭向來對邵宛如的話言聽計從,聽邵宛如這麽一說連連點頭,都記在了心裏。
邵宛如陪着秦老夫人和水若蘭用了午膳之後,秦老夫人帶着水若蘭才離開。
離開之前水若蘭還偷偷的把邵宛如拉到了一邊,問起她後院的那位被困着的錢大公子錢友才的妻子劉氏的事情。
這人一困這麽久,最近看起來也聰明了許多,她照着之前邵宛如吩咐的,時不時的讓守着她的兩個婆子說說錢友才現在在外面的閑話,這劉氏起初憤怒大罵,到現在是安安份份的聽着,連點火氣都沒有,仿佛說的是别人家的事情。
邵宛如讓水若蘭再關一段時間,待得放榜之後再把人放出來,之後如何,便跟她沒有關系了。
人是秦懷永關的,放也得秦懷永同意,水若蘭也不會去露臉,說閑話的是婆子,可以說整件事情跟水若蘭都沒有任何關系。
但一着也震駭了錢友才和劉氏,讓他們以後不敢随便說話,若是真的惹惱了秦府,他們兩個也是不夠瞧的,今天能把他們放了,他日同樣也能把他們制作,吃過虧後,劉氏也不會那麽笨的擋箭頭了!她現在要收拾的是錢友才和她的那個妹子,自不敢再惹水若蘭。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收拾東西,幾乎每天都會收拾一些,然後看着馬車把收拾的東西帶走,再繼續收拾。
聽聞玉慧庵那邊把院子都己經整治好了,高嬷嬷親自去看過,說那個地方很清靜,而且還很安全,讓大長公主放心,甚至還輕輕的對大長公主低語了幾句,大長公主連連點頭,算也是認可了那個地方。
除了整理東西,餘下的時間就陪着大長公主和皓兒一起,祖孫三個過的雖然簡單但很溫馨快活。
正月十五的晚上很熱鬧,但邵宛如沒出去,雖然她也想去看看到京城的第一個正月十五是如何的一個場景,但她現在的這個樣子,卻是不便外去的,隻能守在大長公主府裏。
好在大長公主也想到這兩個小的都小,特意讓人把整個大長公主裝點 了起來,園子裏到處都是點着的各種各樣的燈籠,又好看又亮堂,皓兒都要高興的瘋了,拉着邵宛如跑來跑去的猜謎語,順便摘燈籠。
鬧到大半夜才在大長公主的命令下回去休息,一邊還讓幾個小厮抱着他方才猜來的勝利品,叫着“姐姐明天一定要來看皓兒。”
叫的邵宛如的心都軟了,連連應聲之後才把他給哄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邵宛如辭别了大長公主,上了門口 一輛普通的馬車,帶着玉潔,曲樂兩個丫環往玉慧庵而去。
走的時候邵元皓還沒有起來,昨天晚上鬧的太狠了,這會還在睡覺。
大長公主看着自己的外孫女孤零零的離開,眼淚怎麽也止不住,當初是自己的女兒被逼着離開的,現在是自己的外孫女。
被勸着停了下來之後,重新梳洗一番,就帶着高嬷嬷坐着馬車往興國公府而去,這口郁氣她消不下來。
興國公夫人接待了瑞安大長公主,引着她往太夫人的院子而去。
“興國公夫人向來聰慧,灼灼被人縱火一事,應當查的清楚了吧?”瑞安大長公主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
“這事基本己經查清楚了,是當時服侍五丫頭的兩個丫環惹的事情,現在還在審問中。”興國公夫人陪着笑臉道。
“丫頭?不會是兩個丫環嫉恨才到你們府上的灼灼,懷恨在心,恨意難消,甚至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才要害死灼灼的?”
瑞安大長公主冷笑一聲,斜睨了興國公夫人一眼。
“大長公主,您說笑了!”興國公夫人幹巴巴的道,心裏卻是一哆嗦,瑞安大長公主雖然沒猜個十成十,但這大緻的意思也的确是這個意思,眼下卻是不得不解釋一番。
“那兩個丫環一個是守庫房的婆子的女兒,另一個是才服侍五丫頭的一個丫環,起因是五丫頭身邊帶來的丫環把這丫環斥了一頓,這丫環就生了壞心想吓吓五丫頭身邊的丫環,沒料想機緣巧合之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碰巧了?”大長公主的腳步停了下來,目光淩厲的落在興國公夫人的身上。
“是碰巧了,那丫環不知道這提純了的火油,這麽厲害,她和守庫房的婆子的女兒關系好,特意去要了一點過來,卻不知道惹下這等滔天大禍。”
興國公夫人陪着笑臉道。
“你們府上就打算拿兩個丫環呼延了事了?”大長公主冷笑一聲,舉步又往裏走。
見大長公主就這麽說了一句之後,沒再追問,興國公夫人松了一口氣,心裏暗中得意,自己這裏一口咬死這事隻是下人所爲,大長公主難不成還難強按着自家的頭,讓自己這邊認下罪。
但下一刻,大長公主的她的臉色青了。
“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們太夫人,好好的進宮把這事從頭到尾的撕扯一遍的,我好生生的外孫女差一點沒命,隻是兩個丫環的事,這世上的便宜事都讓你們興國公府給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