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我害怕,我們離的這麽近,若是燒過來可怎麽辦?”顧兮姝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的抹了抹眼淚,擡步也要往假山上而來,這會四周無人,又是黑暗的情境,自己一個心慌還可以撲進三表哥的懷裏。
如果讓人看到就更好了,三表哥就不得不娶自己。
就算是沒人看到,也沒關系,這種時候三表哥不是應當更心疼自己嗎!
“表妹不必上來,一會大哥、二哥就要來了,你先回去休息!”文溪馳看也沒看她,淡淡的道。
顧兮姝的腳步停了下來,二表哥也會來嗎?
二表哥的醋性向來大,如果讓他看到自己靠着三表哥站在一起,必然會懷疑自己的,到候不但又是一番說辭,而且還容易壞事。
這麽一想,顧兮姝覺得自己還是先離開的好。
“三表哥,那你小心一點,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不好,還望三表哥早早 的通知我。”顧兮姝一臉驚怕的樣子,擡頭看着文溪馳道。
這裏是文溪馳的院子,她的确不能多呆。
“好,你先回去,安心睡着就是,沒事的!”文溪馳溫和的道。
“三表哥,一會大表哥,二表哥過來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跟他們說我因爲害怕跑你這裏來了,他們會笑話我的。”
顧兮姝扭捏了一下,臉色微紅的道。
文溪馳的目光低了下來,看了看顧兮姝的臉,好半響才微微點了點頭,“好!”
這是怕自己二哥多想了,或者說怕在自己二哥面前暴露了她的想法?唇角無聲的勾了一勾,黑暗中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倒真是難爲她了,想左右逢源,在自己還沒有正式答應她之前,把二哥一直緊緊的拉着,以備後用。
見文溪馳答應了下來,顧兮姝松了一口氣,對着文溪馳側身一禮,才袅袅婷婷的帶着一個丫環離開。
走的很匆快,而且出院門就抄了近路,一條極難走的近路,這一路過去,花草不少,雖然不是盛開的時候,但黑暗中看不清楚,必然會勾損衣物,方才顧兮姝的衣裳可是完好的。
來的時候那麽害怕驚慌,也沒走難走的近路,回去的時候,己經不用驚慌了,卻着急慌亂的往近路上去,這是怕二哥看到了?
可見顧兮姝和自己二哥的關系,不同尋常了!
或者說她和二哥兩個可能都己經山盟海誓,非君不娶,非君不嫁了!
可縱然這樣,還來拉扯着自己,真是夠無恥的。
重新擡起頭,目光落在興國公府裏的那一抹纖影身上,俊眉皺了起來,他怎麽覺得邵宛如似乎是認識自己的似的,對自己府裏的事居然很熟悉,甚至連自己燈下黑的事情都知道,她對自己這麽感興趣是幹什麽?
眼底莫名的閃過一絲厭惡,他是真的不喜歡對自己熟悉的很,而自己又一直查無頭緒 的女子。
縱然邵宛如提醒了他要注意自己二哥和表妹,但她怎麽知道?
之前秦懷永還曾經上門來,想跟自家府上結親,所以這位當時還是秦二小姐的邵五小姐在查訪自己?
做爲一個少負盛名的人來說,這種仿佛被人看透,而自己又一無所知的感覺很不好!
腦海裏卻又莫名的閃過一個念頭,邵宛如現在是興國公府的五小姐,和自己也算得上門當戶對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會如何想?
身份上相當,隻是她必竟還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思緒莫名的不知道歪到了什麽地方,眼裏雖然看着那一大片的火場,心裏想的早己是雲裏霧裏,待得一陣冷風吹過,蓦的清醒過來,立時臉色變得很難看,自己方才那一刻,想的居然是這個。
這讓他很不舒服。
他感激邵宛如的心有,但并不想過多的跟她牽扯上,總覺得她對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眸子動了動,目光再次落到邵宛如的身上,這一次居然看到邵宛如轉過頭來,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看到了自己,居然沖着他的方向笑了笑,眉頭越發的緊皺起來了。
邵宛如在圖謀他?
這種感覺越發的不舒服起來了,仿佛一個原本很相信的人,背棄了他一樣。
秦宛如其實并沒有看到文溪馳,她甚至不知道隔壁就是左相府,之所以笑了那麽一笑,其實是強顔歡笑,因爲她看到了急匆匆而來的瑞安大長公主,看到瑞安大長公主滿臉的驚慌,那張向來威嚴的臉上帶着一絲讓人心悸的脆弱。
她就想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想安撫瑞安大長公主!
“灼灼,你沒什麽事吧?”瑞安大長公主是聽到消息之後趕來的,一把拉住邵宛如,使勁的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有一點點的損傷。
“外祖母,我沒事,我真的沒事!”邵宛如的眼眶紅了,是真的感動。
自己在這裏己經有一會時間了,不管是興國公夫人還是興國公,來了之後第一件事都去關注這個院子,沒人來問問她是不是受驚了,是不是傷到了。
而那位深居後院的太夫人派了人來,問的也是這個院子的事情,并且讓人快點把火撲滅,一定要護住這個院子,護住這個院子裏的東西,至于自己沒有一言一詞的問候。
興國公府對自己的可真是忽視的徹底,甚至還比不得給那位大公子的一個院子。
這會看到外祖母一臉的關心,原本不那麽委屈的心,跟着委屈起來,撲到瑞安大長公主的懷裏哭了起來。
瑞安大長公主急忙抱住她,感應到懷裏纖小的身子軟軟的,哭的一抽一抽的,心疼不己,她向來強勢,從不在人前落淚,每每出現在人前的時候,都是挺直了腰背的大長公主,但這會卻也忍不住落下眼淚來。
“來人,去把興國公叫過來!”瑞安大長公主怒道。
現在亂成一場,能夠聽到興國公的聲音,但卻看不到他的人影。
幾個婆子應聲擠了出去,不一會兒把興國公給請了過來,興國公的樣子看起來也有幾分狼狽,身上的袍子不知道哪裏沾了黑迹,袖口上還有一處燒焦的地方,頭上的冠也歪着,聲音比往日多了幾分嘶啞,這是方才指揮人救火的時候喊啞的。
“拜見大長公主!”興國公上前見禮。
“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别的地方不燒,就燒灼灼住的地方?莫不是有人想燒死灼灼?我早說讓灼灼跟了我去,看看你們興國公府,居然住在裏面都不安全!”瑞安大長公主也沒有客氣,立時厲聲斥道。
這話幾乎就是說興國公府想謀害邵宛如了。
興國公的眉心狠狠的跳了幾跳,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幾乎也控制不住向來“老好人”一般的脾氣。
但也知道這個是時候不是發火的時候,這火不是救下來就算完了的,火着的這麽快,着的這麽猛,一看就知道不是偶爾着的。
“大長公主放心,我一定會查明此事的。”興國公壓下脾氣,低緩的道。
“查明此事?如果不是灼灼正巧有事想問一下丫環,沒先洗澡,這時候怕是會被困在火場了,縱然逃得性命,在這裏這麽多人,她也沒臉活下去,興國公,你們府裏是不是天生和灼灼相沖,還是說想要她性命的人太多?”
瑞安大長公主怒氣沖沖的道。
她這會也沒跟興國公客氣,想起方才邵宛如跟她說起之前的情景,差一點點就燒死在洗澡的時候,她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跟自己在太後娘娘争面前搶着灼灼的撫養權,但争來之後,卻又不珍惜,看這樣子分明是打算要了灼灼的性命,就沖這一點上來說,瑞安大長公主是半點也不相信興國公說的話。
這事能有個定論才怪!
分明是興國公夫人和太夫人幹的!
不怪瑞安大長公主這麽武斷,不管是興國公府的太夫人還是興國公夫人,都給她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當年若不是這對婆媳,她的女兒和女婿又怎麽會淪落到隻留下兩個可憐的孩子的地步。
“大長公主,您先别急,這事總得有個查問才是。”興國公皺着眉頭道,隻覺瑞安大長公主真是無理取鬧,好象自己願意燒了這一處院子似的。
别人不知道,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一處院子是妻子給兒子準備的婚房,而且這一準備就準備了十數年,這裏面花的心血可是不少,就算是要燒院子,也不會拿這院子來燒。
可這話他又不能跟瑞安大長公主說,隻能含糊的這麽表示。
“你們查事情的時候,我要跟着旁聽,我一定要知道誰這麽容不下灼灼。”瑞安大長公主摸了摸這會己不再哭泣了的邵宛如的發頂,對着興國公恨聲道。
這是動了真怒了,看了看瑞安大長公主帶了的人手,興國公不得不妥協,“好,好,一會請瑞安大長公主旁聽就是。”
他也想知道今天這事是誰幹的。
伏在瑞安大長公主懷裏的邵宛如粉嫩殷紅的唇角無聲的勾了勾,這套計中計,興國公夫人難脫其疚,況且不是還有蛛絲馬迹嗎?
從湖邊引出的水迹,其實很好查的,族老們也不是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