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也不得不中斷,隻能退在一邊。
坐定在廂房裏等着,興國公夫人的臉色時不時的露出幾分猙獰和不甘,差那麽一點點,自己的事就成了。
如果秦玉如冒名頂替進來,這以後自己想讓她幹什麽都成,邵元皓也會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邵元皓死了,瑞安大長公主也不會孤注一擲,和興國公府不死不休,必竟還有一個疑似前興國公府世子的女兒在,不是嗎?
可現在,這事卻讓秦宛如破壞了,興國公夫人肯定這事跟秦宛如有關。
安排下的兩個中年夫妻就是想讓人置疑秦宛如的身份,秦玉如的身份一被置疑,興國公夫人就把這對夫妻放了出來,目地就是說秦宛如是他們的女兒,那就不可能和前興國公世子扯上關系。
秦玉如可以不是前興國公世子的“女兒”,秦宛如也不能是。
但事發突然,準備的也不允分,那對中年夫婦原本不是這個時候出來指證秦宛如的,功敗垂成。
興國公夫人倒是不擔心這兩個人會供出她,原本就是派了手下人暗中接觸,讓這對夫妻冒認的,而那個人最近又被她送走了,不擔心這對夫妻指證誰。
升嬷嬷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怎麽樣了?”興國公夫人捏緊了拳頭低聲道。
“夫人放心,衣裳己經送出去了,原本的幾套也己經不能穿了,秦大小姐原本住在那裏,誰知道那些衣裳是她的,直接被扔出去清洗了,原也是合理的。”升嬷嬷道。
“沒懷疑?”興國公夫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丫頭是個狡猾的,她不得不多問一句。
“沒懷疑,秦府的大小姐冒認我們府上的大小姐,我們府裏的人對她有意見,把她的包裹随意的扔出來,也是有理的,那邊管事的婆子己經回話了,說隻是随口問了幾句,倒也沒再說什麽,夫人之前也送了衣裳的,總不能爲了幾件衣裳的事,真的跟我們理論起來。”
升嬷嬷安撫興國公夫人道,自打興國公夫人進了興國公府,升嬷嬷就一直服侍她的,自然看得出興國公夫人心裏很不安,沒了往日的穩重得體。
“不是怕她理論,就是怕她又去找那位,到時候那位又找太夫人鬧。”興國公夫人歎了一口氣,目光掃向正屋的方向。
升嬷嬷知道她說的是瑞安大長公主,這府裏還真的沒人敢惹瑞安大長公主。
以往雖然大家不和,至少還維持着面上的平和,或者幹脆大家都别見了,但眼下這位大長公主似乎盯着興國公府不放,稍稍有點不好,就會有意外産生。
争又争不過,鬧又鬧不赢,實在是無可奈何。
看興國公夫人依舊雙眉緊鎖,升嬷嬷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夫人,現在還來得及,真出了事,那麽多人看到,跟您又沒有什麽關系,瑞安大長公主再鬧,那也是一個人,既便是大長公主,也抵不過悠悠之口。”
“也隻能這樣了,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興國公夫人眼神閃爍了一下,越發的低聲起來。
屋内沒有旁人,就隻有她和升嬷嬷兩個,這聲音聽起來又低又詭異。
“夫人放心,己經安排妥當了,這事了之後,把表小姐嫁到江南去,江南離這裏暫遠,誰還會記得表小姐發生的事情,況且就算知道了一些又如何,表小姐背後還有您不是!”升嬷嬷笑嘻嘻的開解她道。
“會不會又出什麽意外?”興國公夫人總覺得心裏不穩。
“夫人,無礙的,這次就算她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的。”升嬷嬷指了指曲環院的方向道。
“希望如此!這丫頭不能留,留下來必成禍害!”興國公夫人臉色陰冷的道,窗口的陽光有一部分照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的臉看起來象是陰陽兩面,秀美的容顔多了幾分詭谲之色,極是難看。
“夫人放心,這次萬無一失,她才到府裏,縱然能替她做證的也就這麽兩個丫環,她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的,衆目睽睽之下,瑞安大長公主難不成還能說什麽不成,鄖貴世家就算是容下了她這條命,也得讓她從此之後在廟堂裏過完一輩子。”
升嬷嬷咬咬牙道。
“好,你再安排的周詳一些,切不可再出意外。”興國公夫人雖然滿意,但還是叮囑道。
她所設定的事情不少,以往少出差錯,但現在卻是一件接一件的出錯,以至于她現在對自己也沒什麽信心,總覺得會不會事到臨頭,又是一番差錯。
“夫人您放心。”升嬷嬷點頭退了下去,走到門口,叫過兩個小丫環注意裏面興國公夫人的動靜,腳下一轉,急匆匆的往内院的一處而去。
那是府裏最偏僻的一個角落,住着的是表小姐王易書,院子不大,下人也不多,這個角落顯得有幾分荒僻。
進到正屋,有丫環過來掀起簾子請升嬷嬷進去,進到裏面,看到躺到床上氣色極差的王易書,升嬷嬷急忙陪了個笑臉過去:“表小姐,可好一些了?”
王易書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拿帕子捂了捂嘴,臉色慘白如雪,一看就知道情況很不好:“多謝嬷嬷挂心,己經沒什麽大礙了,大夫說好好養着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這也不枉了夫人一片心意。”升嬷嬷一邊說着一邊張望起來。
“嬷嬷在找哥哥嗎?”王易書聲音暗啞的道,如果有人在這裏必然會發現這位才花蕊年華的王小姐,和之前看到的幾乎是兩個人,不但臉色蒼白,而且膚色發暗,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對,表少爺來了沒有?”升嬷嬷點頭笑道,伸手拉過一把椅子在床前坐定,揮了揮手。
王易書的丫環怯生生的看了看王易書。
“都下去吧,我跟你們小姐說幾句話。”升嬷嬷臉色一闆,不耐煩的道。
丫環不敢再遲疑,急退了出去,這幾天在興國公府内,她們也是受盡了冷眼,興國公夫人身邊的貼身婆子,别說是個丫環,就算是王易書也不敢得罪。
“表少爺準備的怎麽樣了?”一待丫環退下,升嬷嬷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都準備妥當了……二舅母真的會放我走嗎?”王易書擡起蒼白憔悴的臉,不太确定的問道。
“表小姐說哪裏的話來,夫人怎麽會不放您走呢?看看以前,夫人有什麽都想着您的,對不對?實在是您之前在宮裏辦的事太錯了,夫人不能讓人看到您,才鬧的現在這個樣子,隻要這次的事了,夫人一定替表小姐保媒,嫁一戶好人家,遠遠的離開京城。”
升嬷嬷一臉的笑容,笑的象朵盛開的大菊花。
“那……大哥呢?”王易書的臉上卻沒多少笑容。
“表少爺就随便了,如果表少爺願意跟着表小姐走的,那去江南的一切都有夫人做主,如果表少爺不願意去江南的,在京中夫人也會照應的,縱然表少爺現在不能參加科舉,但還是可以保舉入官的,待得這件事了幾年後,大家都淡了再保舉,國公爺是有保舉的名額的。”
升嬷嬷笑着安撫王易書道。
“那,一切聽從嬷嬷和二舅母的意思!”王易書咬了咬牙,眼底露出幾分陰毒,她現在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爲秦宛如,隻要一想起這一點,她就恨不得撕了秦宛如。
眼下既然秦宛如要落到自己的手中,她又怎麽會放過。
秦宛如把自己毀成這個樣子,自己就要毀了她一輩子,高高在上的興國公府嫡女?她做夢!
升嬷嬷和王易書一邊商量着事情,一邊等王易書的哥哥王生學過來,興國公府的三房那邊卻也在暗中行動。
帶着幾個丫環、婆子的是興國公府三房的三小姐邵彩環和四小姐邵彩玲,她們方才是從三房夫人的屋子裏出來的。
之前她們倒也是沒多想,隻想着自家母親被甯遠将軍府的大小姐撞了,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找秦玉如論道論道,但這會卻估摸着幾分意外來,兩姐妹和三夫人稍稍商量了一下之後,便帶着幾個心腹往停車的空地上
不管是秦宛如的馬車還是秦玉如的馬車都停在這片空地上。
“三小姐,四小姐,這是要出去?”一個婆子笑嘻嘻的迎了上來,問道。
邵彩環上下打量了這個婆子一眼,沒認出來是誰,頭微微的擡了一擡,帶着幾分傲氣:“秦玉如的馬車是不是還在這裏,我想看看。”
“三小姐,這恐怕不行,秦府的馬車的确在我們這裏,但現在我們府上和秦府的兩位小姐的事情,都還沒牽扯清楚,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惹出什麽意外的事來,太夫人這時候正心煩着。”
婆子笑着答道。
太夫人之前對秦府的大小姐很有好感,但是很不喜歡秦府的二小姐,但事實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秦玉如想冒認而秦宛如卻是真的,這個消息是才傳到三房的。
如果沒有這個消息,三夫人縱然疑惑,也不會馬上讓自己的女兒找過來,就是因爲這個消息,覺得秦玉如是早有圖謀,那麽當日撞車的事情,絕對不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