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耳邊傳來聲音,讓她收回了神。
“何事?”側頭看向玉潔。
“小姐,路上怎麽還在查人?”玉潔驚訝的指着幾個兵士道。
馬車一路過去,這時候有幾個兵士出現在視線中,馬車蓦的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秦玉如睜開眼睛,問道。
梅雪掀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小姐,前面的路填起來了,全是馬車。”
“下去看看!”秦宛如沉吟了一下吩咐玉潔道。
玉潔點點頭,跳下了馬車,不一會兒又回到了馬車上。
“小姐,前面的路堵起來了,聽說是在找一個刺客,這條路是往铖王府去的路,今天來的都是參加铖王府的小姐,所以這一路過去,每輛馬車都要查一下,等查完了才可以過去!”玉潔禀報道。
“等查完?前面的馬車多嗎?”秦宛如皺了皺眉頭道。
“前面的馬車不少,奴婢方才大緻的看了一下,望過去一輛接一輛,隻能遠遠的看到停着的地方。”
玉潔道。
“那可怎麽辦?這一路堵過去,怕是要到午膳時間了!”秦玉如臉色陰沉的道,她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出來,可不想就這麽眼睜睜的從眼皮底下溜走。
爲了這次機會,她方才甚至忍着沒有和秦宛如吵起來。
黃嬷嬷的話就在耳邊,她不會任由機會從手裏滑走,特别是今天,她是有備而來的!
對于秦玉如語氣不善的話,秦宛如沒理會,隻低頭想了想,半響才對玉潔道:“那就等着吧!”
說完自己往車廂壁上一靠,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落在眼簾之上,竟似乎也要閉目養神了!
“就這麽等着怎麽行,這要等到什麽時候?”秦玉如伸出腳來狠狠的踢了一腳秦宛如道。
“那大姐的意思是什麽?”秦宛如收了收腳,微微的睜開水眸,淡然的問道。
“自然是讓你的丫環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什麽小路可以走,總不能等宴會了我們才到吧!”
秦玉如急不可奈的喝斥着她道。
黃嬷嬷可是說了,等到了宴會可就晚了!
“大姐若是自己覺得等不及,可以讓梅雪去打探消息,至于小路?”秦宛如微微的眯了眯眼,眸底閃過一絲嘲諷:“若是小路能走,又何必大家都留在這裏,這麽急着去铖王府的小姐恐怕不在少數吧!”
她雖然無心于铖王妃,但這其中不乏有對铖王充滿想象的,比起自己這種初到京城的人來說,其他的世家小姐更熟悉路途,但既然大家都不得不堵在這裏,可見是走不了,或者是沒有就近的小路的。
秦宛如其實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堵在了馬路上,又是大家都堵在這裏,就算到了铖王府時間晚了,草草地用過宴會,就可以提起來告辭了,理由自然是放心不下府裏的狄氏,狄氏傷的嚴重,秦府最近到處在覓神醫的事情,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但不管是誰來看,之後都隻有一句話,就是好好将養着,這接下來如何就看調治的如何,現在誰也不敢說狄氏肯定會好起來。
這個答案是秦宛如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當時雖然沒有直接給狄氏搭脈,但還是可以看出狄氏的情況,連宮裏的那位李太醫都表示束手無策,這天下的神醫又有多少?
如果真的有大夫醫術比宮裏的太醫好,早就被召請進宮給楚琉宸看病了,比起楚琉宸,狄氏可真的算不得什麽。
但這個理由做爲離開铖王府的理由,倒是不錯!
貼子既然過來了,拒絕是不能拒絕的,但來了早走一些,倒是可以,秦宛如敏感的覺得铖王府己經成了動蕩的中心,這個時候能遠離就最好遠離。
隻是她是這麽想的,秦玉如看起來卻不是這麽想的,眉頭微蹙,上下打量了秦玉如幾眼,心頭一動,莫不是秦玉如對這位铖王殿下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梅雪走了,我身邊就沒丫環服侍了!”秦玉如現所當然的瞪着秦宛如道。
這話說的太過于理直氣壯了,差一點把秦宛如氣樂了,到這種時候了秦玉如居然還這麽嚣張,還把自己當成在江洲時的秦宛如,她讓自己做什麽就讓自己做什麽!呼來喝去的把自己當成丫環使喚。
“大姐說笑了,我也隻有一個丫環!”秦宛如淡淡的道,然後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秦玉如。
“喂,你怎麽這個樣子,你的丫環看起來伶俐一點,多做點事怎麽了?”秦玉如見秦宛如不理她,不忿的道。
“玉潔,你下車去問問,有什麽小路可以走?”見秦宛如不理她,秦玉如又轉身對玉潔吩咐道。
“大小姐,奴婢是二小姐的丫環,二小姐既然不讓奴婢下車,奴婢就不敢下去!”玉潔向來不喜歡秦玉如,這時候聽她呼喝連連,早就看不下去了,聽了她的話,立時答道,這話聽起來恭敬,但實則對她完全忽視。
秦玉如氣的手腳冰涼,如果不是這時間、地點不對,當時就一個巴掌甩上去了!
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忍了忍對身邊的梅雪沒好氣的道:“你下車去問問!”
“是!”梅雪急忙道,然後跳下了馬車,不一會兒也回來了,焦急的禀報道:“大小姐,我們己經堵上的馬車不許走,說是必需要好好查一下,如果誰家府上的馬車随便離開,後果自負!”
果然是來了不讓走了!
秦宛如雖然沒睜眼,但還是聽了個清楚,知道這一番堵車是必然的,越發的高興起來,依然靠在那裏閉目養神。
“真倒黴!”秦玉如也無計可施了,恨恨的罵了一句,也想靠着車壁閉目養神,但才閉上眼睛又煩燥的睜開眼睛,擡手把手邊的紗簾也掀了開來,以便看清楚外面的景緻。
“什麽時候過來查?”
“說是前面的馬車一輛輛查過來,應當快了吧!”梅雪怯生生的道。
秦玉如看了看窗外,極是無奈的咬了咬牙,轉過頭,陰冷的看着秦宛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仿佛這次堵車是秦宛如造成的似的。
之後秦玉如在馬車裏并不安份,一會閉眼,一會睜眼,一會又問梅雪查到哪裏了,之後又掀窗戶探頭,看起來煩燥不己。
她這裏時不時的探頭,沒看到什麽,倒是讓人把她看了去。
就在離她們的馬車不遠的一座酒樓上面,包間的窗戶正對着她們這邊的路口,上面站了兩個男子,正低頭往下看,背着手的英挺男子原本沒注意到她,這麽一溜馬車,也的确有幾位小姐會探頭出來看看。
但誰也沒有秦玉如的頻率那麽高,幾乎每隔一會兒便探頭來看。
“下面的是誰?”修長的男子在數次看到秦玉如之後,對身後的一個小厮模樣的人問道。
小厮模樣的人上前看了看,細細的辯認了一下馬車上的标志,才恭敬的道:“殿下,是甯遠将軍府的馬車!”
“甯遠将軍秦懷永?”殿下稍稍的想了想,問道。
“是的,應當是這位秦将軍!”小厮點頭。
“他府上有幾個女兒?”殿下淡淡的問道,目光往下落下來,沒看到秦玉如的臉,秦玉如隻是焦急的往前面看,并沒有擡頭,從上面望下去,隻能看到秦玉如的發頂。
爲了顯示皇恩,這次宴會,基本上許多世家有幾位小姐的就下了幾份貼子的。
“甯遠将軍唯有兩個女兒,但似乎聽聞都不是他親生的!”小厮禀報道,秦府的事情一直是紛紛鬧鬧,一件接一件,就算不是主動去打聽,也能聽到許多消息。
“怎麽說?”這位殿下好奇起來,生了兩個女兒己經夠可惜的了,如果兩個都不是親生的,那秦懷永可就真的算起來着實的可憐了!
“最早的時候,說是那位二小姐不是親生的,似乎是秦将軍在戰亂之中撿來的,之後當成親生的女兒養着,但不久又說那位大小姐恐怕也不是親生的,說是将軍夫人把這位大小姐打的全身是傷,如果是親生的又豈會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小厮道。
“甯遠将軍的夫人這麽兇悍?不是說之前傷了,還到處找大夫,連宮裏的太醫都看過,俱束手無策?”殿下好奇的問道,最近京城說的最多的就是铖王遇刺的事,但這事大家都隻能悄悄的猜測,而甯遠将軍府狄夫人的事,大家都是光明正大的議論着的。
借着這事沖淡铖王刺遇的事,大家也很願意談論。
“聽說是的,不但兇悍,而且還惡毒的很,之前因爲秦二小姐不是親生的,甚至還惡毒的想把這位二小姐偷偷綁架了買掉,進京之後又想毀了将軍府平妻肚子裏的孩子!”小厮沒加半點修飾的把之前聽到的傳言都串聯起來。
“女子真可怕啊!”殿下深深的歎惜,越發的覺得這種所謂的女子的德、容、言、功果然都是做給别人看的,實在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