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宛如進來,俱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秦宛如水眸一掃,己 發現水若蘭并不在這裏,想來是怕永-康伯府的人驚擾到水若蘭,特意讓她避開了。
老夫人因此顯得勢弱了幾分,因此才把自己叫過來撐一下場面的吧?
向老夫人行過禮之後,老夫人點點頭,示意她站到自己的身後。
還沒她站穩,狄鳳蘭己首先對着秦宛如發難:“秦二小姐,我姑姑是不是你們逼的?”
秦宛如站定在老夫人身後,不慌不忙的擡頭看向狄鳳蘭,心裏冷笑,怪不得永-康伯府來了這麽多人,這是想強行壓制自家府上了。
這是打算小的、大的,一個個上了!
“狄夫人的事情如何,可以讓當時在場的幾個丫環、婆子來回話,如若不信,還可以分開問話!”秦宛如眸色淡淡的道。
“都是你們府上的下人,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姑母好生生的,爲什麽會突然之間想不開,現在又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連開口說話都不能,還不是因爲你們!”狄鳳蘭柳眉倒豎,恨聲道。
“狄小姐這話恕我沒聽懂!”秦宛如冷聲道,目光掃過永-康伯夫人和太夫人,見她們都沉着臉不說話,由着狄鳳蘭發難,眼底一片冰寒。
“秦宛如,你别跟我裝,水氏想把我姑姑拉下正室的位置,想取而代之,姑姑一退再退,都把自己鎖進了後院裏,水氏還不肯停手,你幫着水氏一起惡毒的算計我姑姑,逼得我姑姑自殺,這事就算是告到那裏,你們都要還我們姑姑一個公道!”
狄鳳蘭揚聲冷笑道,咄咄逼人!
話如果這麽說,還真的似乎是水若蘭和秦宛如害了狄氏,而狄氏一退再退,更是顯得大度溫和,這一着可真是颠倒黑白。
秦宛如心頭冷笑,水眸含冰的落在狄鳳蘭的身上,微微一笑,淡若琉璃:“未知狄小姐是從那裏得來的這些消息?可有證人?若無證人,是不是可以說狄小姐是故意陷害我們府上?狄小姐平日裏就是這麽學的禮數嗎?”
秦宛如不慌不忙的道。
“秦宛如,你放肆!”狄鳳蘭的臉漲紅了起來,怒聲道,她如果真的有了這麽一個傳言,這名聲還要不要。
最近府裏正打算給她議親,這麽一說出去,這親事還要不要議!
“狄小姐,我是不是放肆,還是兩說,卻不知道狄小姐又是仗的誰的理,可以在我祖母這裏咆哮。”秦宛如目光青凜凜的落在狄鳳蘭的身上,那雙水眸仿佛能看透别人内心似的,隻看得狄鳳蘭一陣心虛。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早己傳到了永-康伯府,她又豈會不知。
這時候倒打一耙也是自家祖母的意思。
這時候被秦宛如一再的壓制,一時間臉紅脖子粗起來。
“秦宛如,你……”這會見自己勢弱,越發的焦燥起來,厲聲道。
秦宛如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話,撇了撇嘴道,“狄小姐,我敬你也是一位公候世家的小姐,卻不知道爲何如此不知禮數,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一再的高呼我的名聲,所爲何來?”
一句話,狄鳳蘭又羞又氣,她向來嚣張,直呼秦宛如的名字也沒少喚,但這會在大堂之上,這麽多人聽着,秦宛如一口一個狄小姐,而她卻在大呼小叫秦宛如的名字,高下之間立判。
狄鳳蘭原本也是信心滿滿的來的,但是沒想到秦宛如會這麽強勢,而且還伶牙俐齒,二句話一說,就讓她憋的說不出話來。
她在自家府裏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母親和祖母面前被秦宛如斥責,一時氣不過,手重重的拍在自己身邊的案幾上,就要憤然起身。
“鳳蘭,不可!”永-康伯夫人一看不好,急忙低聲斥責道,待得壓下狄鳳蘭,才陰沉着目光看向秦宛如,冷聲道:“秦二小姐一直是這麽牙尖嘴利的嗎?也怪不得妹妹會吃這麽大的一個虧!到現在被逼的生不如死,老夫人,如若你們真的不能留下我妹妹的性命,我們兩家就和離了吧!”
所謂和離是大家好娶好散的意思。
夫妻不和向來男子強勢,基本上不是被休就是冷落,特别象這種世家大族,還從來不會有和離一說,所謂和離往往都是男方有虧。
狄氏是秦懷永的正室,男方有虧的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寵妾滅妻。
雖說平妻也是妻,但對上正室夫人的地位還是稍有不如的,說一句寵妾滅妻,不但把秦懷永推到了風口浪尖,而且還讓水若蘭背負着所有的罵名,永-康伯府的這一着以退爲進的法子,可以說一箭雙雕,極是惡毒。
這話的前半段話是對秦宛如說的,也就是說秦宛如可以回話的,但回的話不能涉及到和離一事,這事永-康伯夫人是跟老夫人說的,而她做爲一個小輩也不能随便插手。
她能反駁的就隻有永-康伯夫人方才對她說的那句話。
“請夫人見諒,不是宛如牙尖嘴利,隻是凡事講求一個證據,我們府上是留有證據的,卻不知道狄小姐方才說的話可有證據?”
秦宛如不慌不忙的接了話題道,不動聲色的把話題的中心轉移到之前的事情上。
看得出老夫人也是沒想到永-康伯夫人說的提議“和離”一事,這一着以退爲進,老夫人應當沒想到,錯愕之餘,這時候正沉思對策,秦宛如接了一下話,算是給了她一點時間,想想這事要如何處置。
“證據?說的是你們府上的幾個下人嗎?”永-康伯夫人冷笑着秦宛如道。
她原本是不想跟秦宛如計較,直接對上老夫人的,無奈秦宛如自己找上了門,讓她一時壓不住心頭的火氣。
方才自己的女兒吃癟的樣子,早就讓她怒火中燒。
“夫人這話,我聽不太懂,這事發生在我們府上,又是一個意外,看到的自然就隻有我們府裏的人,難不成夫人還希望永-康伯府的人早早的準備着,也看個全場?”秦宛如眸色平靜的看着永-康伯夫人,沒有被她的氣勢壓制。
此言一說,永-康伯夫人氣的臉都青了。這賤丫頭的意思是讓自己早早的布置在一邊,故意幫着狄氏演一場戲了。
“既然都是你們府上的人,說的話當然也是哪從主子們的意思,又哪時來的證據?”定了定神,永-康伯夫人必竟不是狄鳳蘭,壓下心頭的火氣,冷笑一聲道。
這事她們來之前就己經商量定,死咬一口都是秦府的人,這事她們不認帳,今天死活都要讓秦府給個交待,不隻是水若蘭還有秦宛如,都讓她們讨不了好!
就憑永-康伯府的身份,再加上狄氏現在的慘樣,隻要咬死了說,水若蘭和秦宛如都不會得到好!
“夫人這話太過于武斷了,不過夫人既然這麽說了,證人倒還是真的有一個,那位替狄夫人看病的大夫,據說之前跟永-康伯府也熟悉,似乎還是永-康伯府介紹來的。”秦宛如早有準備,知道永-康伯府不會罷休。
關于這一點秦懷永也知道,昨天那個做假證的大夫昨晚上就沒有出府,直接被扣了起來。
“一個出過事故的大夫的話,誰會信?”永-康伯夫人冷聲道。
永-康伯府太夫人雖然沒有說話,目光如同實質的落在秦宛如的身上,仿佛一條嗜機而動毒蛇,就等着秦宛如勢弱的時候,一口咬死她。
“那夫人覺得誰的話可信?”秦宛如擡頭,并不慌亂。
“自然不是你們府上的,而且名聲不錯的。”永-康伯夫人冷聲道,她就不信自己咬得這麽死,還能有其他人看到。
秦府縱然是新貴,但自家府上也是世家,這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就算是掀上公堂也是說不清的,更何況秦懷永也丢不起這個臉,真的讓這事鬧到公堂上去,内院大亂,而且狄氏現在還這麽一副慘樣,足以讓許多人都同情狄氏,指責水氏。
水氏肚子裏的孩子索性就别留了!
“還有一位大夫,不是我們府上的,而且名聲也不錯,如果夫人想見,其實也是可以見的!”秦宛如想了想道。
“又是一個大夫,你們秦府準備的大夫還真不少,莫不是早早的就知道會把我妹妹逼到這種地步的,連大夫都早早的準備下了!”永-康伯夫人嘲諷道。
“這位大夫名聲極佳,又不是我們府上的,難不成不可以爲證人?就算是上了大堂,也是可以爲證的!”秦宛如淡淡的道。
“那就上公堂吧!”永-康伯府太夫人冷聲接過話題,站起身來,對着老夫人道,“既然這事論不清了,就上公堂吧!”
這話一說,老夫人臉色大變,秦宛如的目光落到老夫人的手上,她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
上公堂,這對秦府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狄氏可以破罐子破摔,秦懷永不行,水若蘭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