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再好奇,喜氣也不敢多看,腳步越發的快了一些,生怕走了慢了,又惹 得這位爺的怒氣,自家主子可是一再的告誡,絕對不能惹這位,這次也是沒辦法,否則也不會借着這位當個掩護。
秦宛如摸着自己的頭,疼的眼淚都下來了,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到現在眼前還一陣發黑。
頭上的鬥篷蓦的被掀了起來,楚琉宸那雙俊美狹長的眼眸陰沉若水,看到他那長修長白皙的手捂着下巴。
秦宛如立時醒悟過來,急陪了個笑臉,伸手捂着自己的發頂揉了揉。
“王爺,您的王叔是誰?”
發頂上落下另一隻手,在她的頭上輕柔的替她揉了兩下之後,嫌棄的看着她:“讓小宣子帶你從後門離開。”
說着另一隻手從下巴上落下,搭上了秦宛如的纖腰,腰際暖暖的一觸,立時讓秦宛如醒悟過來,急站起來,鬥篷滑落一邊。
“二小姐,請!”小宣子在樓梯口過來,低頭道。
“這衣裳披上,别讓人發現了!”楚琉宸站起身來,把手中的鬥篷披到了秦宛如的身上,這一次不是随便的披着,把兩根帶子寄好之後,又幫她把頭上的帽子落下,從外面看,隻能依稀看到是一個女子,其他的便看不清了。
秦宛如明白一會必然會有宮裏的侍衛過來查問,自己留下來容易讓人發現,也是極不合适的。
跟着小宣子從樓上下來,玉潔早己等在樓梯口,她外面同樣也披了一件灰色的鬥篷,把她裏面的衣裳和面容也擋得嚴嚴實實的。
後門處早己停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小宣子安排她們上了馬車,之後馬車一路轉出巷子往另一條繁華的街口而去,之後又轉出街口,經過一條狹小的巷子,再轉到大街,這一路轉了好幾個彎口,最後在一處僻靜的巷子處停了下來。
“請小姐下馬車。”馬車夫停下馬車之後,低沉的道。
玉潔先跳下馬車,秦宛如接着也跳了下來。
“小姐,把鬥篷留下。”馬車夫提醒她們道,待得玉潔把兩個人的鬥篷都放回車上,馬車夫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大街道,“從這裏出去,再走一段路,就是之前火起的書鋪的那條大街!”
這就是又可以繞回到原路上面去了!
秦宛如點了點頭,和玉潔退在一邊,馬車重新向前,繼續往前行駛出去。
秦宛如則帶着玉潔出了巷子口,站在了大街上,這一段大街的人還是很多,但并沒有蜂擁着往前,三五成群的東一堆、西一堆都在說事情,秦宛如帶着玉潔走過去一聽,說的正是之前書鋪起火的事情,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那家鋪子爲什麽會有刺客?刺客會刺殺一個普通的書鋪的掌櫃?”
“書鋪裏有貴人,聽說是位王爺。”
“真的假的?這位王爺沒什麽事吧?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可如何得了?”有人擔心不己,皇家血脈 真的出了事,被牽連了的人可是會大禍臨頭的。
“不知道,最好沒事,就隻是一家小書鋪燒沒了就燒沒了!”這話不知道是安撫自己,還是安撫别人。
秦宛如水眸流轉了一下,方才在樓上的時候,她其實己經想到了這位王爺的身份。
铖王,愛好佛學的铖王,也是當今皇上的弟弟!
據說這位铖王愛好佛學,自小便對佛學喜歡的很,甚至之後還有出家的念頭,如果不是太後和皇上壓制着,這位怕早己出家爲僧了。
他倒不是說受了什麽打擊,隻是喜愛佛學,因爲喜愛,所以想出家,到現在年歲不小了也沒有娶妻。
他和當今皇上其實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他自小母妃早逝,又是養在太後娘娘的膝下,太後娘娘對他也極是喜歡,自不會允許他做出這種出家爲僧的事情,一壓再壓之下,這位铖王殿下自己的王府很少住,基本上就住在那些名山大寺之中。
偶有下山,才會去宮中看看太後娘娘。
在秦宛如的感覺中,這位王爺可謂是最雲淡風輕的,甚至淡出了世人的眼睛,衆人隻會覺得皇上的幾個兒子會争皇位,卻沒想過皇上的這位兄弟也是心有大志之人,隻不過是用平日的表現掩蓋一切罷了。
上一世的時候,秦宛如被腰斬的時候,這位铖王殿下還是一位佛學極佳的王爺,聽聞自己的大哥出事,急進宮侍疾。
秦宛如上一世在宮中的日子不少,和這位铖王殿下卻是沒什麽交集,但卻偷偷看到過一事,而這事跟铖王有關,也因此知道這位铖王絕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麽淡然。
那一日,她經過一處冷僻的宮殿,具體自己去做什麽,她一時也想不起來,隻似乎有事過去,就是在那裏看到兩個太監在偷偷說話,一個還給了另一個一些東西,她在邊上聽得心驚。
兩個太監,一個是铖王身邊的,另一位卻是皇上的心腹太監,铖王的太監給皇上的心腹太監一包東西,讓他放在皇上的膳食上,似乎也提到了當時己是太子的楚琉宸,但離的遠,兩個人說話之間也是斷斷續續的。
秦宛如聽不太清楚,但若是真的沒什麽事,何不大大方方的把東西拿出來,直接給皇上,看兩個太監鬼鬼祟祟的樣子,秦宛如當時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他們發現,這若是讓兩個太監知道暗中有人,還不得要了她的性命……
上一世的這件事,雖然在當時造成了她很大的困惑和心慌,但到最後她出了事,皇上也還沒出事,這位铖王也依然是一位愛好佛學的王爺,而且還是一位極講究兄弟情義的王爺。
對于這麽一位一心想出家的王爺,縱然皇家向來不信任這兄弟情誼,但對這位王爺大家卻多沒什麽戒心……
“宛如妹妹!”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秦宛如愕然回首,看到一臉驚喜的齊天宇站在她的身後。
見她轉過頭來,發現沒有認錯人,臉上立時露出笑意。
這是對于找到她真心的歡喜?這種感覺好奇怪,秦宛如柳眉微蹙的看着齊天宇,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爺,來了!”小宣子上樓禀報道。
“過來吧!”楚宸樓懶洋洋的揮 了揮手道。
小宣子點頭,不一會兒樓梯聲響,從下來上來一個侍衛首領,看到楚琉宸急上前行禮,恭敬的道:“見過宸王殿下!”
“免!”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擡起一張帶着幾分酒醉紅暈的臉,閉了閉俊眸,看得出這位爺有些醉意。
“宸王殿下,屬下奉皇命查刺殺铖王一事!”侍衛首領站直身子道。
“王叔有沒有事?”楚琉宸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懶散的問道。
“铖王殿下沒什麽大事,就是受了驚吓!”侍衛首領頭道,暗中皺眉,這事如果查不出來,必然又是一番事故,皇上哪裏恐怕不能交差。
之前幾位皇子一一出事,己經讓人繃直了心,生怕再有一絲風吹草動,這會連最清靜無爲的铖王殿下都出了事,這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圖謀什麽。
圖謀什麽?那還用說嗎!侍衛首領壓力很大!
“既然隻是受了驚吓就沒什麽大礙,本王也吓得不輕!”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本王這個時候是回宮還是回府?”
這話問的太過于直接,侍衛首領苦笑了一下,婉轉的道:“宸王殿下,太後娘娘和皇上擔心您的安危,還是請您先回宮去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而這位宸王又卷入了事情的中心,既便大家都覺得這位宸王完全就是運氣不好卷進來的,但卻不得不問問。
侍衛首領頭也很大,對于這位宸王,他還真不敢随便問問,隻能往婉轉裏說,進宮之後由皇上自己問是最妥當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可不敢多參于。
在宮裏的時間這麽久,侍衛首領當然知道這位宸王的重要性,铖王出事牽扯到宸王,宸王不會有事,但如果是宸王出事,牽扯到了铖王,這事就小不了,他是不是該慶幸出事的是铖王,而不是這位身份更貴重的宸王殿下。
侍衛統領到現在也沒鬧清楚,這位病弱之極的宸王殿下,爲什麽會卷進來的,這事也因此更難查問了。
“王叔不跟本王回宮?”楚琉宸溫和的笑道,聲音雖然溫和,卻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儀。
侍衛統領不敢不答。
“铖王殿下自然也是要進宮的!”
“那就好,本王偶然想起這一處宅子,想在這裏賞個景,卻不知道王叔怎麽就到了本王的院子邊上,本王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還跟王叔做了鄰居。”楚琉宸站起身來,揚眉淺笑,臉色越發的溫雅如玉起來。
這話卻讓侍衛統領臉色大變,手不自覺的打在了自己的佩劍上面,發出了清脆的“當啷”的聲音。
楚琉宸的目光落在侍衛統領的佩劍上,蓦的臉色冷了下來。
小宣子過來照着侍衛統領就是狠狠的一腳,隻踢的侍衛統領翻滾在地,吓得大叫起來:“宸王殿下,是誤會,屬下不小心碰上的,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