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的婆子不敢擋住這樣的秦玉如面,被她狠狠的推在一邊。
三位叔祖聽到這樣的尖聲哭叫聲,立時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向身後,就看到秦玉如跌跌撞撞的哭着跑了出來。
待來到他們面前,己是哭的泣不成聲:“求……叔祖……救救母親,母親……母親……快不行了……”
“怎麽會?不是說沒事嗎?”二叔祖厲聲問道。
“怎麽會沒事……母親……母親都被逼的上吊了……這……這還怎麽沒事!”秦玉如掩面哭着,梅雪也跑了出來,一把扶住秦玉如,陪着她一起哭了起來。
兩個人看起來都己經哭了有一段時間了,兩眼通紅。
秦宛如的目光沒看向他們,落到了才進院門的玉潔身上,對她向正屋示意了一下,玉潔會意,領着一位大夫往正屋而去。
這時候院門處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到玉潔帶着人進了正屋。
見秦玉如哭成這樣子,三位族老的氣勢又足了,轉過身來走到秦宛如面前,怒聲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說狄夫人要死了?你們到底做了什麽事情?狄夫人是正室,縱然德行有虧,也有你父親來處置,何時需要你和水夫人擅自處理了?”
二叔祖厲聲道。
秦宛如沒答話,隻是目光淡淡的落在幾位族老的臉上,唇角微勾:“幾位叔祖之前也是這麽偏聽,才闖進内院的嗎?”
“什麽偏聽,這都要出人命了,又怎麽來的偏聽?”三叔祖大怒,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既然不是偏聽,爲什麽大姐說什麽你們信什麽,甚至之前小厮說的你們也信,卻獨不信我說的?”
秦宛如的臉色一沉,不慌不忙的道。
“人命關天,不管是誰說的,我們都不會輕視,現在讓我們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四叔祖怕自己不明真相,一會又讓秦宛如吓住,急忙伸手一指正屋門道。
說什麽都是假的,眼見爲實。
“對,去看看。”二叔祖也道。
“這個時候不太方便吧?”秦宛如搖了搖頭,拒絕道。
“什麽不方便,秦宛如,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母親,我母親有什麽不方便的,被你們害成這個樣子,難道還怕人看不成,如果我母親真的出了事,我不會放過你的!”秦玉如擡起哭紅的眼睛,大聲的道。
“大姐,大夫還在替狄夫人看病,這個時候的确不方便!”秦宛如仿佛沒聽到秦玉如的怒罵聲,心平氣和的道。
“你胡說,大夫己經說了……母親恐怕不行了……你們還在胡說什麽……”秦玉如怒沖沖過來,一把推開秦宛如,就要往裏闖。
又有幾個機靈的婆子過來把人給攔了下來。
“大姐,真的在請大夫救治狄夫,你這麽一而再的胡攪蠻纏,到底是希望救狄夫人還是不希望救?”
秦宛如一臉無奈的道。
“你胡說什麽,那是我的母親,被你們逼到了這種速度,你……你們的心怎麽就這麽狠,母親己經打算避讓了,把所有的都讓給你們,她之前的确做錯了,這一切讓給你們,她也覺得應當,可既便這樣,你們爲什麽還不饒了她,還要給她下毒,母親是逼不過才上吊自殺的,現在……現在都快不行了……”
秦玉如哭着大罵道,伸手從秦宛如指到水若蘭,狠狠的瞪着她們,一副要跟她們拼命的樣子。
“大姐,不是還在讓大夫在看嗎!”秦宛如無俱于秦玉如的指責,淡淡的道。
秦玉如以爲說的是方才的大夫,方才在裏面的确是有個大夫,但之前在屋子裏的時候,她也問過那位大夫,雖然當着裏面秦宛如留下的婆子,不能明言,但秦玉如還是聽出大夫含義,狄氏恐怕不行了!
這意思讓她五味俱呈,有傷心難過,也有一絲得意,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示。
“秦宛如,你胡說,大夫己經說母親……母親不行了……”秦玉如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是真心的想流淚。
秦宛如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玉如:“大姐,你這麽大呼小叫的,不去救狄夫人,反而把狄夫人的脖子拉傷,到底想幹什麽?難不成你不願意再救狄夫人嗎?”
秦玉如心裏一哆嗦,臉色卻氣的鐵青,伸手指着秦宛如,又氣又恨:“秦宛如你含血噴人,我怎麽會不想救母親……是你們把母親逼成這個樣子的,現在幾位叔祖都在,就請幾位叔祖做個見證,請他們到裏面去看看,當面看清楚母親的情況再說!”
秦宛如看着她,柳眉微蹙,水眸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一時間也說不出阻攔的理由。
秦玉如一看機會不錯,立時推開秦宛如,帶着幾位族老大步的往前走。
“大姐,大夫在給狄夫人看病,你慢點進去!”秦宛如急的在後面大聲的道。
秦玉如沒理會她,生怕秦宛如過來攔着,帶着幾位族老大步的往裏沖去,門口攔路的婆子不敢攔着他……
秦玉如沖進正室,轉到屏風後面,“三位叔祖,你們看……”
這話啞然止住,看到床上微微睜着眼睛的狄氏,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之前出門的時候,她分明見狄氏的眼睛還是緊閉着的,怎麽才一會時間,居然睜開了。
三位叔祖這時候也沖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分明醒着的狄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床上的狄氏看起來的确很狼狽,但這會時間屋裏的人己經幫她清理了一下,高高的衣領也擋住了她脖子處的印痕,除了整個人虛弱不己,還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醒着。
玉潔帶來的大夫手中一根針正在收回,方才他進來看狄氏還暈着,沒救治過來,就取出針把狄氏喚醒的。
狄氏這個時候是醒的,但整個腦袋卻是暈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甚至有種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的感覺,她的意識還停留在秦玉如沖進來,抱住她的一幕上面,全身上下無一不痛,特别是喉嚨處,隻能發出“呵呵”的聲音,但既便是這樣的聲音,她也不敢多發。
“狄夫人怎麽樣?”秦宛如上前問正在就治的大夫。
“聲帶可能拉壞了!”大夫道,然後很詫異的看着狄氏,呐呐自語道,“這有點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拉壞了,怕是這位夫人也活不下來了!”
勾着脖子,慢慢的連聲帶都拉壞了,這得多少時間?
這麽長的時間,還能把人救回來,大夫也覺得奇怪。
“不是慢慢的被繩子拉壞的,是我大姐撲進來,抱住狄夫人用力的往下扯,把狄夫人的喉嚨給拉壞的。”秦宛如低聲解釋道。
秦玉如的心慌了,厲聲喝道:“秦宛如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當時在場的人都知道,還可以讓人來驗,這傷勢是突發之下,還是慢慢的滲透過去的!”秦宛如不慌不忙的道,“聽聞衙門有一些忤作,很有經驗,可以看出傷勢是因爲什麽造成的,狄夫人脖子上還有傷,應當可以判定的吧!”
這話引得秦玉如越發的心慌起來,臉色大變:“秦宛如,母親還沒有死,你……你居然讓仵作過來,你是不是盼着我母親早早的給水若蘭讓路。”
“大姐,你怎麽總是這麽喜歡下定論呢?狄夫人沒事,說是有事,想看看狄夫人的傷勢,又說是我不想狄夫人好!那大姐的意思是什麽?”秦宛如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道。
“你……你們逼死母親,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的。”秦玉如又拿帕子捂着臉哭了起來。
“大姐何出此言,狄夫人上吊,我和母親并不知道,之所以狄夫人弄成這個樣子,也是因爲大姐自己施救不得法,怎麽現在這事情都成了我們的事情了?方才大姐還沒急着讓大夫替狄夫人診治,還是我又去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把狄夫人救醒的,大姐什麽也不做,倒成了好的了?”
秦宛如不慌不忙的道。
幾位族老之前想插話的,這個時候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還是先看看再說吧,眼下的情形和他們預料的不同,之前吃了秦宛如小小的虧之後,幾位族老也謹慎了起來,不敢任意發言。
“秦宛如,任你舌燦蓮花也沒用,事實就在眼前,母親之前就是吃了被下了毒的糕餅,才這個樣子的,周嬷嬷之前也查出,吃糕餅的人不少,唯有母親出事,能在這院裏如此手眼通天的唯有水若蘭,是水若蘭給母親下的毒,母親傷心不過,才會想不開的。”
秦玉如大聲的哭罵道。
秦宛如的臉色沉了下來,“你确定狄夫人是用了有毒的糕點的?”
“這難道還有假的嗎?如果母親身體不适,全吐了出來,現在恐怕不用上吊,直接就己經沒了性命,母親都要退讓出府了,爲什麽還不肯放她一條性命,你們……真的是太惡毒了!”秦玉如又是哭道。
“狄夫人沒中毒!”診治着的大夫,忽然擡頭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