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有人覺得這女學出來的女子,才情方向更勝一籌,但也有人認爲,其實并沒有,隻是入學的世家小姐原本有、就不錯的罷了。
在世家中這麽認爲的也分兩個方向,于是有些世家小姐入了京中女學,而有些則依然在家跟着教養嬷嬷學。
京中對此也采取了寬容的态度,不管有沒有在女學學過,并不妨礙什麽,而對于女子最重要的親事,也沒有說因爲女學加分多少。
鄭嬷嬷之所以勸秦宛如入學,是因爲想讓她快速的融入京中世家小姐的圈子裏,宴會上當然也會有其他小姐,但比起女學來,人少了許多,女學中大家入學的年齡差不多,又都是來學習的,更好溝通一些。
新到京城的世家小姐,幾乎都會去學一段時間,有沒有學到什麽都沒關系,隻要能多認識一些人就行。
這也有了女學是初到京中世家小姐社交的聚會場所的說法。
“鄭嬷嬷,我不去女學,嬷嬷知不知道京有什麽好名聲的庵堂?”秦宛如微笑着把手中的窗花剪出一個小的花形道。
“庵堂在?小姐要去庵堂幹什麽?”鄭嬷嬷臉色微變。
“我的一位師長可能會進京,她是一位有道的女尼,到時候就讓她住在庵堂裏 ,必然要名聲好一些的庵堂才是!”
秦宛如頭也沒擡的随口道。
明秋師太的确是快進京了,以明秋師太的性子,讓她常住在自己家裏肯定是不願意的,秦宛如想着要替她找好一個好去處。
當然另一方面,是因爲她也需要這麽一所安靜而名聲極佳的庵堂,隻是這個決定她暫時沒打算告訴陳嬷嬷。
聽秦宛如這麽一說,鄭嬷嬷想了想道:“城外有一家庵堂極好,一些世家的女眷們都會去那裏拜菩薩,而且風景也很好。”
“什麽庵?”
“玉慧庵!”鄭嬷嬷以往雖然在宮裏,但對于這庵堂的名聲卻不陌生,許多世家夫人進宮的時候,都會提起這個庵堂,都說那裏不但風景好,而且菩薩也特别的靈,每每有什麽心中所求,很多都很靈驗。
玉慧庵?秦宛如皺了皺眉頭,她似乎有些耳熟,放下手中的窗花,細細的想了想,蓦的瞪大了眼睛,想了起來。
上一世,瑞安大長公主想出家的就是這一家玉慧庵吧?莫不是說瑞安大長公主跟這家庵堂很熟,而且能讓一位大長公主過來,也代表了這家庵堂的确不俗。
“庵堂的事,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二小姐差人一打聽就能打聽得道,二小姐的師長安排在那裏是極佳的。”
鄭嬷嬷又道。
“什麽時候我們去看看!”秦宛如心裏己打定了主意,就這家玉慧庵了。
“年後,二小姐可以帶老夫人去禮佛,聽聞玉慧庵的菩薩很靈!”鄭嬷嬷提醒道,她其實并沒有去過,之前的主子也是有心無力,一直鎖在守宮裏,沒辦法帶着她出宮,道聽途說有,實地考查卻是沒有過的。
這個法子不錯,秦宛如點了點頭。
“二小姐,您的年齡正好,又才到京中,認識的小姐沒幾個,入學的話真的不錯,可以讓您認識更多的同齡的小姐。”
這件事商議妥當了之後,鄭嬷嬷又轉回之前的事情上勸道。
“這事以後再議吧!”秦宛如笑着點了點頭呼延道。
見秦宛如的态度沒有之前那麽反對,鄭嬷嬷松了一口氣,當下道,“那小姐再好好想想,這事跟小姐以後很重要,如果能入學,對小姐的好處還是很多的。”
之前秦宛如的态度很堅決,現在松動一些己是很不錯的表現了,鄭嬷嬷也沒有操之過急。
“嬷嬷,你幫我打聽一下女學的事情,雖然不一定去學,但總得多了解一些!”秦宛如從善如流的道。
“好,那老奴先下去了,小姐也早點休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府裏還有祭祖 的事情!”鄭嬷嬷高興的道,然後又提醒了秦宛如一句,正準備下去,卻被秦宛如叫住了。
“祭祖?”秦宛如擡起一雙水眸,帶着幾分詫異的問道。
“二小姐在江洲沒祭過祖嗎?”這一次輪到鄭嬷嬷驚訝了,過年的時候,祭祖不應當是每家都這樣的嗎?
“祭祖不是在正月十五這一天的?”秦宛如不解的問道,江洲當然也有祭祖,但都是在正月十五的那天舉辦的。
“京中祭祖都是在明天,正巧是年三十,跟江洲可能有些不同!”鄭嬷嬷一看就知道兩地的風俗可能不同。
“祭祖是不是府裏的所有人都要出來的?”秦宛如輕輕的咬了咬唇問道,忽然覺得自己忘記了件事,這事她應當也是知道的,必竟上一世的時候她在京中也有多年,但卻又是不清楚的,因爲每每隻是露一個臉,之後便被帶離了,在腦海中的記憶極淡。
鄭嬷嬷這麽一說,卻也是想了起來!
“的确是這個理,隻要在府裏的人,既便是病了的,都得來拜祭。”鄭嬷嬷點頭道,京中在這一點上面是比較嚴苛,隻要還有着一口氣,擡也要擡出來祭拜先祖,哪怕起不了身,在邊上看着也是對先人的尊重。
“那狄夫人能拜祭嗎?”秦宛如忽然問道。
這話轉的突然,鄭嬷嬷愣了一下之後,想起方才丫環的禀報,點頭道:“自然是要拜祭的,狄夫人還是将軍的夫人,就必然是要出面拜祭的,這應當也是讓她明天離開的一個原因吧,等拜祭完先祖,才離開靜養!”
這話說的秦宛如一陣沉默,想了想道:“鄭嬷嬷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剪一朵也去睡了!”
“是,那老奴下去了,二小姐要早些休息!”秦宛如點頭微笑道。
鄭嬷嬷點頭退了下去,屋内就剩下秦宛如和給她打下手的玉潔。
拿起一張紙,剪了幾下,秦宛如停了下來,水眸眨了眨,吩咐玉潔道:“你現在去狄夫人的院外候着,狄夫人恐怕不會安份!”
最後留下來的一天,又是将走了的,方才丫環來禀報的時候,也說狄氏院子外面的兩個粗使婆子也撤走了。
反正狄氏也隻在府裏留最後一天,秦懷永也沒有再多押着她。
如果狄氏想做什麽,今天晚上倒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玉潔也聽到了方才秦宛如和鄭嬷嬷的淡話,立時也想到了這一點,當下點頭離開……
秦宛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幾個丫環早己打扮的亮麗的守在床邊,見她醒來,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替她換上了新做的襖子,大紅的底子,淺色的刺繡,别具匠心的繡邊,以及幾個形如蝴蝶的盤扣。
既便是這麽大紅豔俗的顔色,也讓秦宛如穿出幾分清雅的純淨。
那張顔色姣好的臉,被這大紅的衣裳一襯,越發的讓人覺得妩媚中帶着幾分純真,豔色的紅唇嬌豔動人。
秦宛如很少穿這種大紅的衣裳,但大過年的又不能不順着老人的心願,換上這麽一身喜氣的衣裳,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覺得大紅色還是刺眼了一些。
上一世,她的婚裳也是老夫人早早的備下的,但這婚裳卻是在自己的親事一退被退之後,一直鎖在了自己的箱籠裏,待得終于穿上了,卻看到文溪馳一口鮮血噴在了她的衣角之上,是的大紅色,如同鮮血。
那日斬腰之下,流下的血把她素色的衣裳也染紅了!
這樣的顔色太過紅豔,讓她很不舒服。
扯了扯領口,那裏緊的讓她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小姐,您又長了點,這脖子上的盤扣有些緊了,奴婢幫你稍稍移一下,您稍待!”清月過來拉開她的手,看了一下,道。
說着和曲樂兩個把她的衣裳給脫了下來,待得脫下來之後,秦宛如才松了一口氣,也沒說什麽,穿着中衣轉身就往榻上靠去。
清月拿起針線忙乎起來,曲樂幫她挑線。
玉潔端着茶進來,看了看忙乎着的清月和曲樂,把茶放到秦宛如面前的茶幾上,道:“小姐,昨天狄夫人偷偷去看了大小姐了!”
“去了多久?”秦宛如接過茶,挑眉問道。
“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時候,奴婢一直待在外面,聽到裏面還傳來哭聲和罵聲。”玉潔禀報道。
夜裏聲音傳的遠,既便之前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傳了出來,之後似乎有人勸了之下之後,聲音就小了許多,到最後狄夫人出來的時候,玉潔看了一下,這時間很長,居然有一個時辰左右。
“狄夫人離開的時候,大小姐沒送出來,還是她和周嬷嬷兩個偷偷離開的。”玉潔又道。
“小姐,玉潔姐姐今早說了之後,奴婢一大早的就偷偷把清雪叫了出來。”曲樂聽玉潔禀報完,也擡頭禀報自己知道的消息。
秦宛如起來之前,幾個丫環就己經早早的起身了,玉潔雖然睡的晚,但她的身體是幾個丫環中最好的一個,偶爾一次晚,也不打緊。
“清雪怎麽說?”秦宛如長睫撲閃了兩下,直覺這裏面有事,清雪是她早早的安在狄氏手裏的一着暗棋
曲樂站起身來,走到秦宛如的身邊低語了一句。
秦宛如臉色一冷,蓦的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道,“此言可真?”
“千真萬确!”曲樂用力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