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宮裏的太後娘娘派人來,宣旨要接二小姐進宮去!”小丫環喘了一口氣,才把一句話完整的講完。
“什麽事,什麽時候?”老夫人急問道。
“奴婢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說的很急,就是現在,門口己準備了從宮裏帶出來的馬車,讓二小姐馬上進宮!”小丫環急忙道。
居然這麽急,老夫人吓了一跳,太後娘娘不管後宮事務,往往有什麽事都是皇後娘娘相召,什麽時候居然勞動太後娘娘了。
“祖母,沒事的,應當是之前宮門處的事情,這事跟宸王有關,聽聞宸王是太後娘娘最疼愛的孫子!”秦宛如一看老夫人驚的臉色都變了,急忙安撫她道。
“宸王出事了?”老夫人沒被安慰道,而是越想越慌,這位宸王殿下的身體可不好,原本就病歪歪的,都說他活不長,之前雖然說沒什麽事,但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太後娘娘那裏必然會遷怪秦宛如的。
“應當不是吧,如果真的出了事,這時候恐怕就不會隻是平和的讓我進宮了!”秦宛如笑道,神色柔和,不慌不亂。
看着秦宛如的樣子,老夫人的心頭微松,重新坐了下來,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行去吧,小心一些,切記不可亂說話,也不可亂看,宮裏的貴人不是随便就能得罪的!”
“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秦宛如點頭應下,之後便向老夫人恭敬的行了一禮,帶着玉潔往外院趕。
這時候秦懷永也得了消息,匆匆的過來,和秦宛如在路上遇上,秦懷永不放心又叮囑了秦宛如幾句,待得秦宛如離開,秦懷永也沒有再回外院,直接往老夫人的心甯院而去。
馬車早早的停在了府門口,雖然不大,但有别于宮外的形勢,顯得更精緻一些,秦宛如帶着玉潔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往宮門行去。
待到了宮門處,派人來接她的太監給宮門處的侍衛看了看腰牌,侍衛查點清楚,就讓馬車進了宮門。
進到宮裏,又換了一頂宮轎,兩個小太監擡着一路往太後的慈甯宮而來。
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進宮,一路上唯有她一個人,兩個小太監也走的很急,一路上比之前進宮那一次花的時間少了許多。
到達慈甯宮的時候,秦宛如詫異的看了看停在丹阙之下的另兩頂宮轎,水眸處微微幽然,看起來今天來的不是自己,原本也有些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楚琉宸應當是沒事。
一位長相秀美的宮女等在丹阙之前,看到秦宛如過來,上前兩步,對她行了一禮問道:“可是秦二小姐?”
“正是!”
“太夫人娘娘己等候多時,請秦二小姐跟奴婢進來!”宮女微笑道。
秦宛如點頭,跟在她的身後,一步步的登上丹阙。
待到了宮門處,宮女讓她稍待,先進去禀報了,之後便出來帶着秦宛如往裏行去。
秦宛如低眉垂首往裏行走,才進大殿就聽到裏面有笑語聲,當下越發的目不斜視起來。
大殿内的人不少,居然有四、五個,聽到門口的聲音全看秦宛如。
“這位就是秦府的二小姐,倒是一個漂亮的人,太後娘娘,把這麽漂亮的人帶過來,可把我們給全比下去了!”說話的是皇上的一位新納的寵妃,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長相鮮美的時候,這時候拿扇子擋着臉嬌笑道。
“可不是,居然這麽出色,太後娘娘這是又喜歡上了漂亮的小姑娘,不喜歡我們了!”又一位嫔妃笑道,她們都是來請安之後留在太後宮裏的,往日裏和太後娘娘也還算熟悉,在太後娘娘面前也算有些面子,應此才會這麽大膽的說些玩笑話。
“你們啊,不過是哀家聽聞一些趣事,特意把人叫過來問問,怎麽到你們這裏就變成了哀家不喜歡你們了!”太後娘娘溫和的笑意,目光卻帶着幾分淩厲和挑剔的打量着秦宛如,眉頭皺了皺。
秦府兩個姐妹爲了一對血玉镯,當街大打出手的事情,實在是讓人覺得丢臉,原本她就對秦宛如頗有幾分不滿,這時候越發的覺得不喜歡起來,不過是一對镯子罷了,居然這麽小家子氣,就這麽打了起來。
這若是以後宸兒寵信别人女子,對别的女子有所賞賜,是不是也會跟宸兒鬧起來,把個宸王府鬧的不成樣子,宸兒這樣的身子可經不起這樣的胡鬧。
感應到上面的目光淩厲,秦宛如越發的謹慎起來,進門之後,目不斜視的看着高座上的太後娘娘跪了下來,恭敬的行禮,“臣女參見太後娘娘!”
“擡起頭來!”上來傳來太後娘娘的聲音。
秦宛如擡頭,長睫撲閃在自己的眼眸上面,臉色平靜,神色自然。
這種不慌不忙的樣子,倒是讓太後娘娘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既便沒有家世,既便不能爲正妃,太後娘娘也希望自己爲楚琉宸選的是最好的,不是那種大驚小怪上不了台面的那種女子。
“太後娘娘,秦府的這位二小姐居然長的這麽漂亮,方才沒看清楚,這會一看,果然是極出色!”一位妃嫔笑道,“和這位秦二小姐一比,臣妾們可都是老的不成樣子了!”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妃嫔。
這話說的太後娘娘笑了起來:“你們這樣都老的不成樣子了,那哀家這樣的豈不是老的都不能看了!”
“太後娘娘哪能跟臣妾們比,太後娘娘看起來可比臣妾年輕多了,若不說怕是覺得臣妾還要比太後娘娘大幾分呢!”這位妃嫔也是個會說話的,笑着恭維太後娘娘道。
“可不是,太後娘娘比我們這群人可年輕多了,心态好人就年輕,哪象臣妾們,一個個都焉焉的!”又一位妃嫔笑道。
“太後娘娘若不說,臣妾初見的時候還沒猜出來呢!”新納的寵妃也來湊趣。
這話說的太後娘娘越發的笑了起來,罵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來取笑哀家。”
“太後娘娘,臣妾們哪敢啊1”
“對啊,太後娘娘,臣妾們對您的孝心唯天可表,怎麽敢取笑娘娘!” ……
聽着上面的笑意,秦宛如摸了摸跪了隐隐作疼的膝蓋,知道太後娘娘這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故意不叫起的。
水眸撲閃了一下,記得上次見太後娘娘的時候,似乎太後娘娘對自己也沒那麽大的敵意,莫不是因爲昨天的事情?這麽一想心裏己有了底。
好半響,太後娘娘似乎才看到秦宛如,收斂起笑意,淡淡的道:“起吧,一邊坐下!”
引路的宮女過來把她扶了起來,然後扶她到一邊的小幾子前。
“太後娘娘面前,哪有臣女的坐位!”秦宛如雖然膝蓋微抖,但還是有條不紊的站定在小幾子面前,并沒有坐下。
“不必多禮,先坐下吧!”太後娘娘不冷不熱的道。
宮女扶着她的手,讓她坐下,這一次秦宛如沒有再推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昨天大街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聽說你們姐妹兩個當街吵了起來?世家小姐又豈可有出這樣的事情?”待得秦宛如坐定,太後娘娘的臉色沉了下來。
聽到太後娘娘的斥責,一時間大殿下其他人連呼吸也輕了起來。
秦宛如心裏己有準備,當下恭敬的道:“禀太後娘娘,昨天并沒有和大姐起争執。”
“怎麽會是假的,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說你們這件有失體統的事情,難不成,大家都看錯了不成?”太後娘娘神色不善的道。
“臣女和大姐原本是一輛車,但想起之前祖母身體不适,所以想下車到前面的車裏去陪祖母,臣女姐姐扶了臣女一把,然後镯子碎了,姐姐很生氣,但也沒有當街打罵臣女,隻是着急着去撿,臣女幫着一起,不小心之下撞到了臣女,街上人多,有些看不清楚,就誤會臣女姐姐打罵臣女!”
秦宛如不慌不張的禀報道。
世家小姐自有自己的禮數,就算昨天的事情是真的,她這個做妹妹的,也不能在人前抵毀自己的姐姐,況且秦府姐妹在外人面前是一體的,秦玉如不好,秦宛如自然也是不好的,更何況早有人故意把這話傳錯。
目地就是爲了讓秦宛如受太後娘娘的責罰。
什麽叫因爲一對玉镯起争執,當街打罵起來,這話裏的意思可跟之前郁嬷嬷表示的意思一個模樣,都是表示起因就是秦宛如,否則哪來因爲一對玉镯起争執,所謂的玉镯唯有興國公府太夫人送給秦玉如的一對。
秦玉如自己得了玉镯,當然不會因爲這個跟自己起争執,必然是自己嫉妒,所以起了争掃,鬧出這麽一番事情來的。
這傳話的人不可謂不毒,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當着太後娘娘的面,直言這事是秦玉如鬧出來的。
卻不知道誰故意傳這種似是而非的話,水眸滑向一邊的椅子上,那邊還坐着兩位小姐,看打扮就不是宮裏的嫔妃,應當就是外面看到的宮轎擡進來的,隻兩個人都低着頭,一時沒認出是誰,眸底微微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