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知道!”秦宛如長睫撲閃了兩下,掩下眸底的激動,然後緩緩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己是一片平靜,“母親,您說吧!”
見她終于平靜了下來,水若蘭才松了一口氣,拉着她的手把老夫人告訴她的事情,有條理的說了出來。
秦宛如很平靜的反握着水若蘭的手,激動過後,她大腦轉動的很是迅速 ,用水若蘭的話和自己心裏的猜想一一印證,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立時豁然開朗,長眸下,眸色一片幽深,仿佛蓄着看不清的深海的巨浪一般。
水若蘭把前因後果說完之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手中微微用力:“宛如,不管以後如何,你還有我,還有祖母!”
“母親,我知道!”秦宛如擡起水眸,深深的看着水若蘭道,她知道水若蘭是真心的,也一直明白水若蘭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雖然柔弱,但極明事理。
不過她也不是一味的柔弱的,之前在書房裏站在自己這邊,當着祖母和父親的面公然提出異議的時候就很堅決。
“你别怪你祖母,她也是怕你知道了,但又沒人來認,白白的讓你傷悲一場,還不如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祖母是真心想把你當成秦府的女兒來養的,但是現在……”水若蘭很是無力,這事情己不是老夫人想遮就能遮得住的了。
之前老夫人讓她去查,水若蘭就讓瓊花出門去打聽了興國公府的事情,打聽來的結果也就是前興國公府世子死在外面的事情,說的就是叛亂 之中發生的事情,而之前這位前興國公府世子因爲自己的妻子和太夫人不和,帶着卿華郡主偷偷離開,似乎是隐姓瞞名去充軍了。
而之後卿華郡主找回來的時候,己是癡癡呆呆,隻喃喃的叫着前興國公府世子的名字,似乎是吓傻了,大家都猜想她和前興國公府的世子失落在亂軍之中,她被幾個丫環護衛着,但最後幾個丫環都死了,唯有她活着,應當是看到幾個丫環被人殺死的慘劇,吓癡了。
而當時她就是身懷有孕,接回興國公府沒多久,生下現在的這位皓少爺之後,便死了。
誰也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更不知道這位前興國公府的世子是死是生,但經過這麽多年沒有消息,大家都己經認定了這位世子早己沒了性命。
“宛如,你大姐她故意說小歲數,我讓瓊花去查過了,她這個歲數出生的時候,正是前興國公世子和卿華郡主離開的時候,如果他們當時有孩子,這個歲數也是差不多的,但若是你的歲數,也是在這個範圍之内的!”
水若蘭替秦宛如分析道。
“大家都在傳說卿華郡主還給前興國公世子生了一個女兒,但這個女兒也失落在亂軍中,這所有的一切,幾乎與你相合,你祖母也說你父母當時一看就知道并非一般人,還有那鳳華琉璃杯,也是在你的包裹裏發現的!”
水若蘭細緻的把自己打聽到的,和自己能聯想到的全告訴了秦宛如。
“母親,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秦宛如點了點頭,神色柔和的道。
水若蘭又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宛如,不管你要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母親安心養胎就是,不必勞心的事情就不要勞心,我知道要怎麽做!”秦宛如微笑道,真相既然己經掀起了一角,那就揭開吧……
祖母将是自己的第二個證人!
從水若蘭的院子出來,秦宛如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了曲樂,收拾了需要的東西,帶着玉潔和曲樂一起往外走,之前在水若蘭處她己經知道秦懷永讓再找一對血玉的镯子的事情,水若蘭現在的身子是不便動的,秦宛如自願代勞。
沒想到,才轉出小路,走到往外的主幹道的時候,居然看到齊天宇也從一邊的小道上過來,那邊是老夫人的心甯院。
“秦二小姐!”看到秦宛如,齊天宇愣了一下,随後彬彬有禮的上前二步道。
這距離選的很好,既不太近,又不會太遠。
雖然他們以往稱呼的和這不同,但現在秦宛如必竟長大了,而且還和齊府沒什麽關系,再不便以以前的稱呼了。
秦宛如站定身子,側身向着齊天宇深深一禮:“齊大公子!”
“秦二小姐匆匆的要去哪裏?”齊天宇微笑着站定,神态溫和,一如最初記憶中的那位翩翩佳公子。
也是秦宛如小時候記憶中親切溫和的天宇哥哥!
隻不過現在物是人非的他們,早己不再是過去的兄妹之間的情份了!
“祖母讓我外出去買點東西,卻不知道齊大公子爲什麽會在這裏?”秦宛如淡淡的道,眸色清澈卻又帶着幾分疏離。
既便那張芙蓉花面,有着些妩媚,而這些妩媚沾染了疏離,也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冰漠。
秦宛如不覺得自己和齊天宇有什麽好說的,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是說不死不休嗎!
“正巧我也要出去,我們一起走吧!”齊天宇溫雅提議道。
“恐怕不行,我突然想起母親讓我出門之前再去她那一次,說要叮囑我買一些物件。”秦宛如笑着,這話說的客氣的很,但這話裏的意思也明白的很,就是不願意和齊天宇走一路,這借口可以說是簡單到粗暴的,而且還不上心的一個理由。
“既然秦二小姐還有事,那就不打擾了!”齊天宇倒也沒強求,微微一笑不失半點禮數,說完大袍一展,向前行去。
秦宛如停下腳步,細眯起眼睛,看着齊天宇的背影若有所思,總覺得這裏面有幾分玄妙,但一時又想不出爲什麽。
秦玉如的一些風言風語都是和齊天宇有關,這個時候齊天宇上門對秦玉如沒有好處,往日裏齊天宇應當也是避這個嫌的,今日爲什麽不避嫌了?
“小姐,齊大公子是向您示好?他憑什麽以爲向您示好,您就會原諒他了?”玉潔氣憤的道,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場鬧劇,但卻聽到了各種的傳言,對于齊天宇根本沒什麽好感。
方才齊天宇過來的時候,她就故意的擋在了秦宛如的一邊,目光不善的看着齊天宇。
齊天宇己經走了,秦宛如當然不會再去特意到水若蘭的院子走一趟,當下腳步微動,繼續往外走:“回來之後去問問段嬷嬷,他來幹什麽?”
齊天宇這種時候不應當來,也不會來。
“是,奴婢回來就去見段嬷嬷。”玉潔點了點頭。
因爲齊天宇在前面,秦宛如特意放慢了腳步,出了垂花門往停車的院子而去,果然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齊天宇。
上了馬車之後,馬車一路出了秦府,并沒有直接按着楚琉宸給的地址過去,先去了蝶衣齋,待到了蝶衣齋門口,發現裏面人來人往的很是興盛,和之前盤下來那家舊的鋪子的情形完全不同。
馬車停在了邊上的巷子裏,秦宛如帶着曲樂和玉潔一起下了馬車,才進店門,眼尖的董大娘就看見了,立時向正在說話的一位小姐道了一聲謙,向秦宛如迎了上來,把她迎進了靠裏面的掌櫃的屋子。
讓夥計送上茶水之後,夥計退了下去。
“董大娘,生意看起來挺不錯的!”秦宛如笑道。
“的确是不錯,自打小姐穿了衣裳進宮之後,就有許多世家的小姐要過來訂制和小姐相似的衣裳,屬下這裏也是早早的準備下了,但是來的人實在太多,一時庫存的不多,現在己經在加緊進貨了。”
董大娘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生意好的超過她的想象。
“現在街面上己有店面也這麽仿制了吧?”秦宛如問道。
“二小姐,您沒猜錯,許多鋪子看我們做的衣裳外面套了一件紗衣,都紛紛這麽制衣,好在,我們不隻有這種配衣的方式,還有一些别緻的盤扣和繡邊,倒是沒讓人家全抄襲了去!”董大娘點了點頭,越發的佩服秦宛如了。
二小姐沒出門便己經知天下事,原本她還想就這些方面跟二小姐禀報一下,想不到二小姐這裏早有準備,竟是己了解的一清二楚。
“既便有鋪子做這樣的成衣也沒關系,我們店鋪的牌子己經打出去了,這以後我們就以精緻的盤扣和繡邊爲主要的特色,時不時的要換一些不同的方案,還可以根據小姐們自己的想法縫制。”
秦宛如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想了想道。
“屬下也是這麽想的,原本還想問過二小姐,既然二小姐也這麽認爲,屬下就按小姐您的意思去做,但是有一件事,屬下想跟小姐商量一下。”董大娘說到這裏猶豫了一下。
這事她其實也拿捏不準,雖然事先己經探過消息,但總覺得這裏面或者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什麽事?”秦宛如柳眉微挑,看得出董大娘是真的爲難。
“有人想入股我們店鋪,二小姐您看……合不合适?”董大娘眉眼亮麗的很,看得出這事她很心動。
蝶衣齋現在的生意很好,所缺者就是秦宛如沒那麽多的資金投入,如果有一筆大的資金投入,對整個店面來說必然是最大的好處。
“有人,誰?”秦宛如不動聲色的問道,柳眉微垂,誰的消息這麽靈通?
“不是有人,是有店鋪,有一家店鋪表示願意入股!”董大娘馬上糾正了自己的口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