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宛如出現,秦老夫人那張略微蒼白的臉上才放松了下來,微涼的手緊緊的拉着秦宛如的手低聲道:“灼灼去哪了?”
手心發涼有些虛汗,可見老人家真的是吓到了!
“就是外面逛了一圈。”秦宛如微笑着安撫秦老夫人道,知道方才外面的事必然己經傳到秦老夫人的耳朵果,讓她受了驚吓。
“是不是有人又要陷害你?”水若蘭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這會看到秦宛如同樣松了一口氣。
她和老夫人都是不方便走的,身邊也都隻有一個侍候的人,走不開,隻是聽到零零落落進來的夫人、小姐說起王生學的事,兩個人都急的不得了,偏偏又沒地方去尋秦宛如。
秦玉如揚了揚眉,斜睨了秦宛如一眼不說話,眸中有幾分得意和恨毒。
之前秦宛如給她的兩個巴掌,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現在她也算是心想事成了,暫時不和秦宛如計較,等他日名份一定,立時借興國公府的力量把秦宛如和水若蘭處置了,母親說到時候父親看在興國公府的份上,也不敢多說什麽。
有了這麽一份底氣在,她對秦宛如自然是愛理不理的。
“祖母、母親己經沒事了,事情都弄清楚了,現在有事的是那位王公子,興國公夫人也知道了此事!”
秦宛如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老夫人輕輕的念叨了幾句,看秦宛如的樣子、神色的确不象是有事的樣子,終于放心了。
花廳中的人越來越多了,但都是女眷,這會看起來己經來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位置基本上都己經坐滿了。
不知道哪裏有鍾敲了一下,聲音悠遠,衆人立時安靜了下來。
興國公夫人微笑着宣布道:“今日是我認義女的大好日子,特意選今天來宴會,也是讓大家給我做個見!”
“恭喜興國公夫人!”許多人都和聲笑道。
興國公夫人微笑首颔首爲禮,待得周圍的聲音再一次靜下來,才又笑道:“我認下的義女是江洲知府的嫡長女,齊氏蓉枝,因其父母并不在京中,此事有她大哥同意,并得到暫住的秦府的老夫人的認同,這以後蓉枝就住在我們齊府,如我們興國公府的小姐對待!”
這話裏的意思就是說齊蓉枝以後就是興國公府的小姐,希望 在座的夫人、小姐高看她一眼。
興國公夫人的這個宴會可謂極是隆重,如一般情況隻需叫三、五親友見證一下就行,必竟象齊蓉枝這樣的,也就隻是一個義女罷了,不可能真的記在興國公夫人的名下,不需要另立家譜。
更何況齊蓉枝的身份并不尊貴,實在不需要這麽大的排場,但既然興國公夫人擺出了這麽大的場面,請了京有許多世家夫人和小姐,看起來對于這位齊小姐應當是極滿意的,一些夫人和小姐當然好話連篇,奉迎着興國公夫人。
在她們看來,齊蓉枝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興國公夫人高興了。
當然她們暗中也贊歎齊蓉枝好福氣,一個小小的江洲知府,居然就讓興國公夫人喜歡上了,甚至還爲她操辦了這麽盛大的認親宴會,一些夫人己算計着自己府裏有沒有未訂親的哥們,如果合适,倒是可以聘這位齊氏蓉枝爲媳婦,興國公府本家的千金可不是那麽容易娶的。
特别是現在的嫡長大小姐,更是美名遠揚,不但長的脫俗出色,是京中有數的美人,更是文才風流,舉止端莊,現今雖然不在京中,卻依然在京中衆多的世家豪門惦記。
但能這麽惦記的都是大的世家豪門,其他的一些人倒是認真的考慮起齊蓉枝的可行性了。
兩排打彩的整齊的丫環從外面緩步進來,手裏合捧着一些首飾,錦裳。
每一件看起來都是極其難得的。
齊蓉枝一身華美的衣裳,恭敬的跟在兩個嬷嬷的身後走了進來,當着衆人的面,對着興國公夫人行了叩拜大禮。
興國公夫人站起身,親自扶了她一把,把她扶了起來,然後從丫環奉上的一個錦盒裏,取了一支簪子插在齊蓉枝的烏發中。
“蓉枝,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若是有什麽事,都得跟我說,就算是你的親事,我也是可以插手的!”
興國公夫人笑盈盈的道。
齊蓉枝滿臉通紅的低下頭,低低的道:“是,義母!”
“好,好,好!”一聲義母讓興國公夫人大笑起來,拉着她就近在自己身邊站着,顯然是被齊蓉枝的這一聲義母取悅到了,看起來心情極佳。
“去看秦老夫人和水夫人拜别一下吧!”興國公夫人笑完拉了拉齊蓉枝的手道。
“是,義母!”齊蓉枝微微舉步,神色端莊的走過幾位尊貴的夫人,來到秦老夫人的面前,深深一禮:“蓉枝自到了秦府,承蒙老夫人和水夫人的照顧,現在蓉枝自有義母,這以後就不麻煩老夫人和水夫人了,若老夫人和水夫人以後得空,請多來看看蓉枝!”
“齊大小姐客氣了,原本兩家就是通家之好,算不得什麽大事!”秦老夫人微微一笑,和氣的道。
齊蓉枝站直身子,目光從老夫人的身上轉到秦玉如的身上,然後又轉向了秦宛如,微笑着親熱的邀請道:“玉如姐姐,宛如妹妹,以後得空了就來見我,往日裏我們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切莫因爲我離開而淡了這情份!”
這話說的仿佛齊蓉枝和秦玉如、秦宛如的關系有多好似的,又似乎她是多麽重情義的一個人。
秦宛如倒是沒說什麽,側身一禮,目光從齊蓉枝身上的那套衣裳上滑過,這衣裳還是從她的那家蝶衣齋買的,自打她上次在宮裏穿過那兩套衣裳之後,董大娘說蝶衣齋的生意特别好,訂購的衣裳幾乎來不及做,更是招了許多的繡娘,加班加點的在忙乎。
“齊大小姐真是客氣了,不過這以後齊大小姐難道不來看我們了嗎?之前走的時候,不是說還會回來的嗎?”
秦玉如笑道,這話說起來象是因爲和齊蓉枝相熟,才調侃的,但是莫名的讓人聽了有幾分酸味。
而且似乎是暗指齊蓉枝攀上了高枝,看不上秦府了,所以才有了讓秦府衆人一定來興國公府探望她的話。
秦玉如當然不高興,就在方才,她還被齊蓉枝打了兩巴掌,雖然己用冰悄悄消了腫,但到現在臉上還隐隐的疼。
等她成爲興國公府的小姐,齊蓉枝她也不會放過的,不過是讨來的義女罷了,齊蓉枝還真以爲自己有多大的面子在,秦玉如就不相信自己鬥不過齊蓉枝了。
兩個人以往也沒少争鬥,但是有齊天宇在當中維護,倒也沒有做過撕破面皮的事情,自打秦玉如和齊天宇的事情黃了之後,兩個人之間就鬥的越發烏眼雞似的,若是一個沒注意,就直接大打出手。
哪裏會顧及其他。
但這會在面上,大家也就隐晦的說說,秦玉如這也是讓齊蓉枝不痛快,不想看到齊蓉枝笑的出色的臉。
齊蓉枝眼中閃過不悅,趁着衆人沒注意,狠狠的瞪了秦玉如一眼,眼中露出幾分陰冷,同樣在心裏暗暗啐罵,等她坐穩興國公府小姐的位置,同樣會讓秦玉如好看,當初敢負了自己的大哥,她就要讓她身敗名裂。
她可不是大哥,總被秦玉如的美人計騙了。
“蓉枝好了就回來吧,我再爲你引見幾位夫人!”兩個人這裏正明争暗鬥,興國公夫人的聲音适時的傳了過來,帶着盈盈的笑意,仿佛沒聽出這邊暗潮湧動似的,倒是坐在她們邊上的幾位夫人、小姐,若有所思的把目光從秦玉如的身上轉到齊蓉枝的身上,又從齊蓉枝的身上轉到秦玉如的身上。
然後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這裏面看起來有戲啊,有幾位相熟的夫人對了一下目光之後,不動聲色的低下頭,唇角微彎。
興國公府的這義女恐怕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有幾位看到方才一幕的夫人,不由的放棄了自己之前攀附興國公府的遐想,這位齊大小姐可以是蠢的,可以是笨的,但絕不能象眼前的這位,才成爲興國公夫人的義女,就對以往的姐妹一臉的挑釁。
她方才的模樣,終是被幾位夫人看到了。
“是,義母!”聽興國公夫人這麽一喚,齊蓉枝收斂起眼中的陰厲,又沖着秦老夫人和水若蘭禮數周全的一禮,然後才轉身往興國公夫人的身邊而去。
興國公夫人拉着她的手,一個個的把周圍的幾位尊貴的夫人認了個遍,這幾位夫人也個個都摸 了見面禮,一時間賓客相觀,其樂融融!
忽聽得外面有丫環跑了進來,走到興國公夫人面前禀報:“夫人,太夫人有禮送過來!”
“快請!”興國公夫人笑道。
周圍的夫人們一個個不由的交頭接耳起來,這位太夫人向來不管事,興國公府上的事情都不太管,但今天卻伸手給這位齊大小姐送禮,看起來太夫人對于這位齊大小姐也是極滿意的。
這麽一想,許多夫人看着齊蓉枝的目光又熾熱起來,能得到興國公太夫人的愛重,可比得到興國公夫人的器重重要多了,衆人的目光不由的看向跟着郁嬷嬷進來的兩個丫環手中托着的錦盒上面。
倒是要看看這位太夫人是如何一個大手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