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我們走!”顧兮姝臉上委屈盡去,立時笑意盈盈,輕輕的又想伸手拽文溪馳的衣袖。
文溪馳往後一退,避開她的手,溫和的道:“表妹,以後還是不要拉我的衣袖,看起來有些失禮!”
“三表哥,我們以前不是一直這樣的嗎?”顧兮姝一臉的驚訝,随後眼眶又紅了起來,一副要泫然欲泣的模樣。
“以前我們還小!”文溪馳輕歎了一口氣。
“三表哥,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顧兮姝傷心失望的看着文溪馳,無聲譴責着他!
“表妹,你以後會嫁人,會離開,而我也會娶親,長大了之後,這種小時候的行爲就不合适了,縱然是嫡親的兄妹,也應當避避嫌,更何況你們還不是嫡親的!”文溪馳仿佛沒看到顧兮姝傷心欲絕的眼睛,柔聲道。
“三……三表哥要娶親了?是……是之前府裏傳的那件事嗎?”顧兮姝臉色慘白,眼淚一顆顆 往下落,神色凄楚的讓人心疼,仿佛有什麽在破碎的。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舉止,這麽秀美的臉,任那一個男人看到都會覺得心疼不己,不忍心佳人如此傷心。
百練鋼化爲繞指柔就是如此!
這一着也是以往顧兮姝百用百靈的招數,不管是對着二表哥,還是三表哥,甚至是府裏的長輩,大表哥,無不在她的這一着面前百呼百應。
文溪馳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無奈的道:“表妹,我成親是必然的,不隻是我,還有二哥,父親的意思必然是早早 的替我們定下來,免得挑不到好的名門淑女!”
“挑名門淑女?”顧兮姝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難道自己不是名門淑 女,爲什麽不挑自己,卻要挑别人。
“之前府裏來的的,聽說是秦府的人,三表哥可是方才的這位?”這話幾乎是帶着哭音道,然後顧兮姝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摔倒,跟着她的丫環急忙伸手來扶她,卻被她推了開去。
“必然是她了,否則三表哥怎麽會認識她,很清楚的叫她秦二小姐,上次見面的時候三表哥還不認識她是誰的,三表哥,她方才的行爲你難道沒看到,左相府會要這麽一個沒有絲毫姐妹情義,而且還落進下石的女人進府嗎?”
顧兮妹氣憤的一抹眼淚,哭道。
這一口怨氣全撲在了己經離開的秦宛如的身上。
“好了,表妹!沒這回事,别胡說壞人名聲,方才我們也沒聽到她們說什麽,說不定秦二小姐在幫着秦大姐說話,難不成她還要幫着秦大小姐打回來才行?”
文溪馳柔聲安撫道,隻是笑容越發的清薄了起來。
“三表哥,你……你居然還幫着她說話,我要去告訴舅舅。”顧兮姝恨恨的跺了跺腳,拿帕子一捂臉,哭着跑了,丫環在身後緊緊的跟上。
文溪馳并沒有去追,依舊站在原地,隻是笑容清冷了許多,俊眸微微眯了眯,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顧兮姝的背影,隻有懷疑,沒有半點情義。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覺得可能,如果顧兮姝真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有朝一日他一定親手讓她失去所有!
“三公子,表小姐哭了,要不要過去哄她一下?”小厮在邊上提醒他道。
文溪馳搖了搖頭,走了一個和顧兮姝完全相反的方向,緩步前行。
“相爺和夫人會不高興的!”小厮跟在他身後,提醒他道,這位表小姐雖然不是相爺的親生女兒,但現在相爺的親生女兒沒了,在相爺夫婦的心中,怕是比這三位公子還要更心疼一些。
“随他們去吧,不過是一個暫養在府上的表妹罷了,聽說姑父就要回京了,到時候就要回她自家的府上去了!”文溪馳淡漠的道,仿佛說的是别人家的表妹,眸色靜淡若水。
小厮一急:“相爺和夫人會不舍的。”
“再不舍又如何,總是别人家的女兒,難不成還能一直養在府裏!”文溪馳漠不經心的道。
“奴才聽說……聽說……”小厮猶豫了一下。
“說吧!”文溪馳溫和的道。
見他态度溫和,小厮才敢開口:“奴才聽其他人說,似乎表小姐要配給三公子的!”
這話說的文溪馳停下了腳步,眉頭皺了皺,府裏的人居然都是這樣傳言的?看起來自己也得多關注自家府上的事情了:“不是說配給二哥的嗎?二哥的歲數比我大,自當早一些訂親!”
“可奴才聽說……聽說……表小姐對夫人說過,對三公子有好感……況且府裏的人誰看不出來表小姐對三公子千依百順的!”
小厮呐呐的道。
這種主子的閑話,他本不應當說的,這會文溪馳這麽問了,才敢說這麽一兩句。
“你從哪裏聽來的消息?”文溪馳繼續舉步,顧兮姝對母親說了什麽,這種話可不象是能随便傳出來的,自己的母家治家也算嚴,她身邊的人必然不敢亂說,必竟這種事也是有毀顧兮姝名聲的。
那麽唯有顧兮姝了!
“聽表小姐身邊的貼身丫環說的!”小厮不敢不說實話,低頭道。
文溪馳的眸色轉冷,那張溫雅如玉的臉上露出幾分冷寒,吩咐道:“這以後表小姐有任何話,都直接傳過來,記住我才是你的主子,表小姐的任何對于我的舉動,一字不差的報上來!”
這話極是嚴厲,小厮吓得急忙點頭,心裏暗付自己以往是想錯了,還以爲自家主子對表小姐也有一番心思,沒成想自家主子是半點也不喜歡表小姐。
文溪馳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不知不覺之間居然走到了前面的一個院子處,看到這個寬大的院子,他不由的一陣苦笑,自己居然還真的走到前興國公世子住的院子裏來了。
原來在自己心底還真的是想看看這塊前興國公世子寫字留下的影牆。
顧兮姝真的是抓住了自己心中所想,看起來這以後自己需要更注意顧兮姝!
居然這麽了解自己的喜好!
“三公子,我們要進去?”小厮看了看站定在原地的文溪馳,又看了看那座高大而冷清的院子,不解的問道。
“先看看!”文溪馳道。
沒得到主人的允許進别人家的院子是失禮的,特别這裏還是曾經的前興國公府的世子的個舊居,這個名諱在興國公府據說就是一個忌諱。
但裏面的影牆卻莫名的吸引着文溪馳。
耳邊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文溪馳左右看了看,當既避在了一棵大樹後面,小厮機靈的跟了過去。
遠遠的看到兩個丫環走過來,應當是興國公府的人,但這個時候兩個丫環不在前面侍候,卻跑到這裏來幹什麽,倒是讓人覺得懷疑!
“姐姐,真的要把影牆刷了?”一個穿着紅衣的丫環道,兩個人的手裏都提着一個墨桶。
“太夫人說看着就想起,索性就刷了,這事既然是夫人吩咐的,我們做了就是!”另一個穿着紫衣的丫環看起來年齡大了一些,低聲道。
到了院門口,院門是虛掩着的,兩個丫環提的有些累了,把門稍稍推開了一下之後,便放下桶,休息起來。
“爲什麽現在刷了,不都說這塊影牆上面的字很漂亮,而且太夫人從來沒來看過,又怎麽會看到了就心煩?”紅衣的丫環不解的道。
府裏的人都知道這裏是前興國公世子的地方,是一個不容人随便過來的地方,以前有一個婆子誤入這裏,就被打個半死,可見這裏可不是随便什麽人想來就能來的地方,這麽一塊影牆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至于這府裏的主子,除了以往偷偷會跑到這裏來玩耍的皓少爺,就沒誰會過來,太夫人拿這麽一個理由說事,實在是讓人覺得挺奇怪的。
這個丫環的年紀還不大,這會又沒什麽人在,這話就忍不下去了。
“誰知道主子們是怎麽想的,我們照做就是!”紫衣的丫環道。
“可如果皓少爺回來,會鬧的吧?到時候怎麽辦?”紅衣的丫環很擔心,皓少爺可是一位混世魔王,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父親的影牆被刷了,可就麻煩了。
“這事跟我們沒關系,況且皓少爺現在住進了瑞安大長公主的府上,不太可能回來了,就算是偶爾回來一次,也不會馬上想到這堵影牆的事情!”
紫衣的丫環想了想道。
“真不會有事?”紅衣的丫環有些害怕,她是見過皓少爺鬧過的,鬧的整個府裏雞飛狗跳不說,還有一些丫環、婆子都挨了揍,也有一些被綁了發賣的!
“這……”看紅衣的丫環這麽害怕,紫衣的丫環也猶豫了起來,終是心底發虛,動手刷的是她們,最後不會把事推到她們兩頭上吧,這責任,她們兩個當丫環的怎麽擔得起!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忽然苦笑了起來。
“瑞安大長公主府上今天有送禮的人來的吧,莫如我們偷偷傳個信,如果瑞安大長公主府上的人不說什麽,我們再刷了,反正夫人隻說刷了,沒限定我們時間!”
紫衣的丫環無奈提議道。
“好,全依姐姐,我們偷偷的去!”
兩個丫環說走就走,把墨桶放置在邊上,兩個人匆匆離開。
樹後的文溪馳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興國公的那位太夫人和夫人鬧什麽,正想出去,忽然看到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影出現在另一邊的路口,身子不由的往裏靠了靠,俊眸看向來人,一臉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