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文溪馳目色幽深,表情溫雅的看着她們,一襲繡着竹子的寬大青衫,讓他有種翩翩佳公子的樣子。
他們兩個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小路的處,似乎看了有一段時間了,秦宛如看了看那段距離,知道就算是能聽到也不會多。
甚至可能什麽也沒聽到,必竟這一段距離若是早早的在了,齊蓉枝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正巧對着這個方向,應當會看到。
看了看蜿蜒而來的小徑,眸底若有所思。
應當是看到自己這邊的舉動,但卻沒有聽到,隻是這位嬌滴滴的顧小姐看起來又吓到了,顧兮姝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嬌弱”!
“表哥,我們走吧!”見秦宛如的目光轉了過來,顧兮姝立時拉了拉文溪馳的衣袖,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仿佛是真的被秦宛如吓到了。
“秦二小姐!”文溪馳沒理會她,大步上前微微一笑道。
“文三公子!”秦宛如側身一禮,往後微微一退,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顧兮姝見文溪馳居然沒理會她,氣的暗中咬牙,但臉上卻不敢顯示出來,知道自己的這位三表哥是極聰明的。
上前兩步,站到了文溪馳的身後,一雙明媚的眼眸,含羞帶怯,一副可人乖巧的樣子。
“秦二小姐方才是在……和人争吵?”文溪弛溫和的問道。
這是說沒看到自己打秦玉如,但看到秦玉如和齊蓉枝之間的争吵了?秦宛如微微松了一口氣,她倒不擔心文溪馳會亂說,但顧兮姝可就說不準了,甚至還會添油加醋的說。
“齊大小姐和大姐有些争議,以前在府裏的時候兩個人性子也不太合得來!”秦宛如微微一笑,帶着幾分柔婉道。
“不是秦二小姐幫着這位齊大小姐,欺負你大姐嗎?”顧兮姝忍不住開口道。
“這位小姐,又是從哪裏看出來的?要不要我請大姐過來當然向你解釋?”秦宛如揚起長長的睫毛,一雙水眸透着淡淡的笑意,但是有些冷。
“可是……可是我……們方才看到齊大小姐打了你大姐,而你也不說什麽!”顧兮姝其實并沒看清楚,隻是遠遠的看到齊蓉枝打了秦玉如,之後似乎又在争執,看清楚秦宛如的臉之後,顧兮姝才讓文溪馳過來的。
待得他們過來,不但秦玉如走了,連齊蓉枝也跟着離開了。
“顧小姐想說什麽?”秦宛如意味深長的一笑,一雙明澈的水眸氤氲,越發的讓人覺得五官精緻脫俗。
顧兮姝不喜歡秦宛如,幾乎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厭惡,那張美的過了份的臉,現在看起來雖然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情形,但卻讓她覺得威脅。
自家三表哥什麽時候會主動上前和一個女人打招呼,就沖這麽一點,顧兮姝就絕對不會喜歡秦宛如。
“我……我不想說什麽……我就是覺得秦大小姐好疼……”顧兮姝柔聲道,拿帕子按了按自己的眼角,仿佛真的替秦玉如打抱不平似的。
“從這裏出去,轉一個彎,再筆直走!”秦宛如側身讓開路,伸手一手指,莞爾一笑道。
“什麽?”顧兮姝愣了一下,沒明白秦宛如話裏的意思。
“從這裏出去,轉一個彎,再筆直走,就可以看到齊大小姐了,多謝這位小姐爲家姐抱不平,如果真有心,就追上去,相信齊大小姐一定可以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秦宛如笑靥如花的看着顧兮姝。
顧兮姝臉色僵硬下來,幾乎撐不住臉上的柔婉了,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扯了兩下,她當然明白秦宛如話中的含 意,若真是爲秦府的那位大小姐抱不平,就追上去找打秦府大小姐的人,如果不追上去,就讓她閉嘴。
别在這裏裝着一副同情别人的樣子,卻隻會用嘴說說而己。
顧兮姝聽懂了秦宛如的話,也明白自己的三表哥也聽懂了,但看文溪馳臉上要笑不笑的表情,就知道。
一時間又是委屈又是羞惱,拿帕子一捂臉,眼眶都紅了起來,“秦二小姐,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難道本來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嗎?這位小姐認識我?”秦宛如驚訝的道。
“小姐,這位小姐就是之前搶了您看中的簪子的人,之後還把簪子摔破了,還是小姐您幫着付的錢!”玉潔會意的接了下一句,氣憤的一指顧兮姝道。
“啊,原來是你啊!”秦宛如一臉的恍然大悟,蝶翼般的長睫用力的撲閃了兩下,眸色透着幾分驚訝,仿佛真的是才認出顧兮姝來似的。
“我……我……”顧兮姝臉漲得通紅。
“玉潔,上次那份單子還在吧?”秦宛如回頭低聲問道。
“小姐,還在,店裏掌櫃爲感謝您寫的,說那支簪子是另一位長相可憐的小姐摔的,您隻是替她賠了錢!”玉潔順勢道。
“那就好,這位小姐,你看要不要把那錢給付了?”秦宛如笑意盈盈的問道。
她神态溫和,一雙美眸盈盈若水,粉嫩的唇角勾出一抹殷紅的顔色,越發的覺得誘人,而這種言笑盈盈的狀态,也讓她美好的如同畫中走下的小仙子。
但這種情形隻在别人的眼中,顧兮姝隻覺得眼前的秦宛如可惡透頂,恨不得把那張美的讓她嫉妒的臉給撕了。
“三表哥,你……你看這人……”她是帶着哭腔對文溪馳撒嬌道。
“單子呢?”文溪馳微微一笑,俊眸落在秦宛如粉嫩的小臉上,溫和的問道。
“文三公子要付帳?”秦宛如頗不爲滿的道,“那還是算了,反正這會也沒帶在身上,看令表妹的樣子,似乎要哭了,我就先告辭了,否則一會若是有人在遠處看到,怕是以爲我和文三公子一起欺負了令表妹!”
這話對應的就是顧兮姝之前說看到齊蓉枝打秦玉如的時候,她就在邊上看熱鬧的意思。
顧兮姝的臉漲的通紅,暗中狠狠咬牙。
秦宛如說完向着文溪馳又是側身一禮,然後帶着玉潔轉身離開。
文溪馳含笑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宛如果斷遠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這小丫頭牙尖嘴利的很,看這情形還是記恨着自己上次說的話。
“三表哥,她……她怎麽這麽小氣,就是一個簪子的事情,當時我也不知道她己先看上了,後來我就更不知道摔了,要知道,我自己付錢就是!”顧兮妹輕輕的拉了拉文溪馳的衣袖,委屈的道。
紅紅的眼眶裏俱是淚痕,看起來極其的可憐。
文溪馳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和顧兮姝拉開一定的距離,目光落在顧兮姝的臉上,以往這種時候,文溪馳一定會安慰顧兮姝的,甚至會爲逗她笑,特意買些禮物哄她開心,自小一起長大,自打自己的妹妹沒了之後,他就一心一意的把顧兮姝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自小自己妹妹就跟顧兮姝關系很好,兩個人情同姐妹,同進同出同睡,而現在妹妹沒了,顧兮妹就成了文溪馳移情之後的妹妹,對于自己的妹妹,又怎麽會不哄不疼呢!
隻是眼下,那往日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臉,讓他忍不住覺得膩味的很,眼底再沒有任何一絲的憐惜,長長的俊眼微微眯起,笑容雖然依舊和煦,唯行爲舉止淡薄了近乎沒有任何的感情。
“表妹走吧,二哥還在等着我們!”
“還這麽早,二表哥不會這麽急的,三表哥,我很少來興國公府,聽說他們府上有一處極佳,能不能再我去看看?”
顧兮姝不想就這麽回去,她想和文溪馳獨處,在相府的時候因爲有二表哥,實在不太方便。拿帕子抿了抿眼角的淚痕,做出一副大度的不議論此事的樣子,她知道文溪馳并不愛聽别人在背後說閑話。
“什麽地方?”文溪馳漫不經心的道,他縱然半點也不願意陪着顧兮姝,臉上卻看不出來,依舊俊顔溫雅。
“聽說興國公府的前世子在府裏留有一塊寫字的影牆,是從小到大練字的,三表哥,我們去看看好嗎?”顧兮姝眼睛轉了恩,嬌聲道。
“前興國公府的世子?”文溪馳的眉頭皺了皺,“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在興國公府,這位前興國公府世子的事情,就是一個不能說的忌諱,那道影牆的事情,也是他在一個偶爾的機會中得知的,在府裏他隻跟自己的二哥說起過。
“這……我聽人說的呗,三表哥,好不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聽說這位前興國公世子以前就是一位文彩風流的人物,字寫的極佳,我還沒見識過呢,三表哥,帶我過去看看可好?”顧兮姝嬌嬌的道,自以爲話說的很得體,也很合理。
她的目地當然是讨好文溪馳,文溪馳對于這種字體之事極是喜歡,每每有好的字體出來,必然會去看看。
這話是專捅文溪馳心裏的話說的,說出的也是文溪馳的意思,顧兮姝認定文溪馳一定會喜歡的。
話雖然說的滿是乞求之意,但臉上的神色卻露出幾分得意,唇角微微翹了起來,她就不相信拿文溪馳最喜歡的事說事,文溪馳會不同意。
眼眸看向秦宛如消失的方向,長的好又如何,又有誰比自己更了解三表哥……
“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