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一下就行!這上面有暗記!”
“對,就在邊角上,扯開一小段線就能看到!”幾位對齊玉閣的帕子熟悉的小姐七嘴八舌的道。
這麽一說,衆人自然都把目光看向秦宛如。
人群中王生學暗中擦了把冷汗,眼中暗暗露出幾分得意,幸好也是算好如果一計不成,再定二計的,否則方才就己經失策了。
秦宛如的目光擡起來,坦然的看着衆人,微微一笑:“不用看了,我的帕子也是齊玉閣買的!”
這話說的很直接,沒有半點回避,纖瘦的身影優雅的站在那裏,仿佛說的不是被人們猜疑的事情,許多夫人都愕然的看着秦宛如。
承認這塊帕子也是齊玉閣的相當于承認王生學的話是真的了,這種事情誰扯上都是壞了名節的事情,好的還可以和王生學湊成一對,但這地位必不會高,奔者爲妾,聘爲妻,這是所有的世家大族都知道的事情。
這位甯遠将軍府的小姐是真的年少不懂事,還是嚣張無禮不理會?
“我們小姐不怕看,你扯開那條帕子看看,我扯開我們小姐的帕子給你們看!”玉潔從秦宛如的手中接過帕子,怒聲道,随手拔下發上的一支簪子,往帕子的邊角上一挑,立時挑出一小段線來。
扯着這段線,線頭拉松了一下,就看到一個暗記,很小的一個繡紋,繡紋是二個“甯遠”字,一個很小的“二”。
那一塊帕子也在一位小姐的手中,被挑了出來,也繡有二個“甯遠”字,但寫的卻是“一”。
玉潔手中的帕子被另一位小姐拿了過去,對比了一下,驚訝的道:“一個是一,一個是二,同是甯遠将軍府的!”
“不管是第一次買還是第二次買,都是甯遠将軍府的,難道還不能說明這事嗎?秦二小姐,你派人讓我過來,現在又反咬我一口,到底意欲何爲?是打算另攀高枝了嗎?”王生學冷笑道,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事安在秦宛如的身上。
自己的妹妹可是被秦宛如害的生不生,死不死的,舅母也說了,如果不能從秦宛如這裏打開切口,妹妹算是完了,這以後恐怕永遠不能在現于人前。
既便是爲了自己的妹子,他也不能放開秦宛如。
他是男人,對于齊玉閣的帕子并不熟悉,也不清楚這裏面的内情,這會見都是甯遠将軍府的标記,以爲大事己定,這話就有了更多的暗示!
另攀高枝,這讓别人想起之前秦玉如的一些流言,說的就是秦玉如攀了永-康伯府,和之前訂有婚約的齊天宇毀婚的事情,那眼下的意思是表示兩個人早有私情了?
各種目光鄙夷的看向秦宛如,有嘲諷的,有譏笑的,還有完全就是看好戲的!
見到這些各種各樣的目光,秦宛如淡淡的道,“聽聞齊玉閣買帕子都會有一筆帳,如果是同一個府裏的,但是不同的人采買的,必須有不同人的簽名,我隻記得我買過一次,至于另一次誰買的,到齊玉閣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請你們府上的人去一趟齊玉閣查一下帳!”玉潔拉着之前興國公府出面的婆子道,語氣淩厲,沒有半點慌亂。
主仆兩個一副要拿出證據來的樣子,倒是讓許多人又把目光懷疑的看向王生學,如果查出來真的不是秦宛如買的,這裏面的意思可就另有一番深究了。
“去查吧,我隻知道我買過一次!并不知道王公子手中的這塊帕子是哪來的!”秦宛如的目光越發的冷靜,水眸流轉,潋滟中帶着幾分冷傲。
王生學有些慌了,臉色微微變色,他是真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麽多的講究,一時間有些慌亂。
興國公府的婆子也有些慌,呐呐的道:“這……這事奴婢做不了主……”
“那就去找個能做主的來,你一個管事的婆子也敢攬這種事,我還以爲你是興國公夫人的心腹,總攬這後院之事了!”秦宛如的眸色越發的幽冷起來。
既便真的是興國公夫人的心腹,這總攬後院之事的話也不敢說!
“快去查,快還我們小姐一個清白!這位公子跳出來攔着我們小姐,說什麽要跟我們小姐說說王小姐陷害我們小姐的真相,沒想到又是居心不良,既然說到帕子,就看看這帕子是誰買的,誰買的就是誰把王公子請來的!”
玉潔恨恨的道。
她現在可以肯定這塊帕子就是大小姐送給自家小姐的那些帕子中的一塊,怪不得當初大小姐那麽好心的送給二小姐一批帕子,隻是大小姐不知道這些帕子現在都在齊小姐的手中,二小姐的手中就留了一塊。
也因爲留的這一塊,二小姐特意讓自己找到齊玉閣,重新又買了幾塊帕子,平日裏用的都是自己買的那幾塊帕子。
“快去請興國公夫人吧!”
“讓興國公夫人派去查一下,到底甯遠将軍府的第一批帕子是誰買的!”
“秦二小姐應當是冤枉了的,就看誰是買的第一批帕子就行!”……
見秦宛如如此鎮定的要求去齊玉閣找證據,許多人都覺得她應當是冤枉的,不自覺的站到了她這邊,有幾位小姐甚至還幫着她發話。
王生學的臉色發白了,他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有這麽大的變化,暗中咬咬牙,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也不能退,當下一臉憤怒對婆子催促道:“還不快去!”
“等一下,這帕子是我買的,怎麽出什麽事了?”婆子還沒有應答,人群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衆人往後看去,卻看到神色憔悴的秦玉如帶着一個丫環緩步走來,她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幾乎沒什麽精神,這使得她原本出彩的五官變得黯淡了起來。
“二妹妹,發生了什麽事了?”秦玉如走進人群,強笑道,沒人看到她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着帕子,如果不是萬不得己,她這個時候豈會出來。
可方才衆人的矛頭己經指向了去齊玉閣買第一批帕子的人了,這種事不難查,齊玉閣都有做帳了的,她就算是想否認都不行。
秦玉如其實早己來了,一直躲在人群後面看熱鬧,但眼下卻不得不站出來,心裏很慌,努力咬緊牙關強撐着,幸好她今日的臉色不好,否則這會必然會讓人看出端詳來。
“大姐可知道這帕子是誰買的?這位王公子一口咬定是我讓丫環送了帕子出去的!”秦宛如冷笑道。
“齊玉閣的帕子?”秦玉如似乎這時候才看清楚衆人手中的帕子,低咦了一聲。
“的确是齊玉閣的帕子!”秦宛如點了點頭。
“這……這帕子是我買的,可我不是把帕子都給了二妹妹的嗎?”秦玉如似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
這話一說王生學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看起來這事有轉機了!
“大姐給我的帕子?什麽時候?”秦宛如似乎也愣住了,轉頭看向玉潔,低聲問道,“你可還記得此事?”
“二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到京城的時候,我出門回來,不是給二妹妹送了一些帕子過來的嗎?”秦玉如笑道。
秦宛如還是一臉的茫然,衆人看了看她們姐妹兩個,又看了看王生學,眼底又多了疑惑。
秦府這位大小姐的意思是說自己妹妹的手裏,的确是有這種帕子,而王生學沒有說慌?
“小姐,奴婢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大小姐的确是送了帕子給小姐您的!”玉潔一副才想起事情的樣子,跺了跺腳道。
“看看,這下找到原由了吧,不必再去齊玉閣查了,秦二小姐,你現在還能說這帕子跟你沒關系嗎?秦大小姐這裏也是可以證明的吧!”王生學心裏得意,揚起眉頭得意的嘲諷道,冷笑着斜睨了秦宛如一眼,“秦二小姐現在是不是還想說從來不認識我,不會給我送帕子?”
這話裏的意思可是往秦宛如潑污水了。
事情到了現在,在王生學看起來,秦宛如就算是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了,他這裏的話自然是該怎麽說就怎麽說了!
“大姐也覺得這位王公子說有人送他帕子是我所爲?”秦宛如卻并不慌張,隻笑容越發的冷淡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秦玉如被逼問的呐呐起來,猶豫了一下,眼神飄忽,看着這麽神色的秦宛如,秦玉如不敢把話說死。
“大姐手裏還有這種帕子嗎?”秦宛如看向秦玉如,大大方方的笑道,秦玉如之前給秦宛如看的那塊帕子,應當就是那一批的!
“我……我隻剩下一塊了,其他的全給了妹妹!你……你不是應當知道這事的嗎?”秦玉如結巴了一下,急忙答道。
“大小姐,我們小姐之所以不記得這事,是因爲當時就把您送的那些帕子,全送到了齊大小姐的手裏,我們小姐根本就沒仔細看過!”玉潔在一邊氣憤的聽不下去了,“我們小姐手中的帕子還是有一次出去,經過齊玉閣的時候,自己進去買的,和大小姐的帕子沒有任何關系!”
一句話,石破天驚,所有人都驚的瞪大了眼睛。
“那……那難道這事跟這位齊大小姐有關?是……是她送的?”王生學先是慌了,而是大急,隻覺得背心處開始冒冷汗,幾乎是本能的答道。
他甚至還沒想清楚這位齊大小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