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色好看,花色也好看。
“很漂亮!”秦宛如的目光凝在帕子上面,仿佛沒看到秦玉如小心的把自己帶着青痕的手腕往裏縮了縮,然後又拿袖口擋了一下。
“這帕子二妹妹還在用不用?”秦玉如笑道,“這還是我上次送給二妹妹帕子中的一塊。”
“我在用!”秦宛如淡淡的道。
她這口氣雖然淡了一些,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顯見着是真心覺得不錯。
“妹妹現在用的就是那一塊嗎?”秦玉如笑問道,态度和婉,說完伸手來拉秦宛如的手,卻見她手中的帕子果然是和自己一個料子,臉上越發的笑瑩瑩起來。
“二妹妹給我看看繡了什麽?”
“沒什麽特别的,就隻是繡了一叢竹子!”被她這麽一拉,秦宛如也不能再藏着了,手中的帕子一展。
果然是一叢極簡單的青竹,看起來極是清雅。
“這是二妹妹繡的嗎?二妹妹繡的可真是好看!”秦玉如交口稱贊道,似乎真的覺得秦宛如繡的極好似的。
其實秦宛如于這繡工一道,并不是很精通,也就隻是能繡一些普通的繡品罷了,上一世她隻是精于畫工,喜歡畫圖,對于女子的繡工一類的隻能說是普普通通。
這一塊連秦宛如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麽出色的帕子,不知道怎麽的就招來的秦玉如這麽多的贊譽,甚至還說要跟秦宛如換一塊帕子。
秦宛如直言搖頭拒絕了,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秦玉如的身上,秦玉如今天的神色有幾分不同,似乎沒什麽精神,或者是強打着精神,既便在說着稱贊秦宛如的話,卻還時不時的揉揉眉心,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大姐可是不舒服?”秦宛如不收聲色的收回帕子,目光掃過秦玉如明顯看起來蒼白的臉色。
玉潔側頭偷偷看了看秦玉如的臉色,再看看自家小姐的臉色,相比起來自家小姐的臉色實在太好了。
原本秦宛如的唇色就很濃豔,殷紅的唇色映的她整個人的顔色都鮮亮了幾分,這時候和秦玉如比起來,秦玉如整個就憔悴不己的模樣。
和秦宛如的反應一樣,玉潔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大小姐想幹什麽?
她記得昨天還見過大小姐的,她那個時候的臉色可沒有這麽蒼白憔悴,怎麽才一天不見,大小姐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沒什麽事,就是有點累!”秦玉如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無奈的低頭道,“我昨天晚上去看了母親,她……不太好!”
“狄夫人不太好?”秦宛如驚訝的問道。
“是……不太好,身體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秦玉如強笑了笑,身子往車廂上一靠,眼睛閉了起來,一副什麽也不想說的樣子。
見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秦宛如水眸中閃過一絲幽深,沒再追問!
這不太好的話,可是很有講究的,但秦玉如既然不說,她當然也不便相問。
馬車裏安靜了下來,一路往興國公府而去。
興國公府今天的宴會辦的很盛大,也可以看到對這事是真的上心,秦府的馬車來到興國公府門前的時候,早有人認出了她們的馬車,立時有專門的管事婆子過來替她們領路,把她們領到了一個停車的地方。
從馬車上下來,管事婆子急忙上前給老夫人行禮,并且指了路,引着衆人恭敬往後院行去。
這其實是秦宛如第二次來興國公府,但心境卻有所不同,水眸轉了轉跟着老夫人緩步往裏行去。
花廳裏早己坐了許多人,興國公夫人笑容滿面的在招待着客人,舉止行爲之間落落大方,看到秦府的人過來,興國公夫人站了起來,迎到了門口,引得一衆人等都把目光落在老夫人和水若蘭的身上。
都在猜想這是哪個府上的,居然讓興國公夫人這麽高看!
“老夫人,易書的事情,實在是我教導無方。”一見老夫人,興國公夫人滿臉的羞愧。
“夫人客氣了,這事也怪不到您的身上!”老夫人笑了笑,客氣的道。
秦宛如和水若蘭側身向興國公夫人行了一禮,之後便站在老夫人的身邊。
“怎麽會不怪我,若不是我想着易書在宮裏也沒個伴,就不會讓她去找二小姐,哪料想她居然……若不是她現在病的起不了身,我一定讓她親自向秦二小姐解釋此事,并當面求秦二小姐原諒!”
興國公夫人歎了一口氣,側身一邊往裏讓一邊道,很是坦誠的直接把王易書的事情扯出來,沒有半點推卸責任的意思。
秦宛如水眸一轉,眸色淡淡的幽深了幾分,興國公夫人果然城腹深,當着衆人這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表示她是極無辜,也不怕人說的。
這事現在就推在了王易書的身上,但王易書現在病的起不了身,一個病的起不了身的人,你又能怪她什麽,就算有疑問,也是對王易書的疑問。
興國公夫人這麽大大方方的一說,大家隻會想王易書在宮裏是不是又遇到了誰,或者是聽了誰的話,特意去陷害秦宛如的,而這裏面沒興國公夫人什麽事,就這麽簡單的幾句話,興國公夫人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掉了一大半。
“興國公夫人,老身就在這裏坐着吧!”老夫人走了幾步,看了看邊上的位置笑着對興國公夫人道。
“那怎麽行,老夫人可是長輩,如何能坐的這麽偏!”興國公夫人搖手道。
“老身也算不得齊大小姐正式的長輩,今天在這裏也不過是做個見證罷了,夫人就不要客氣了!”老夫人不願意坐到興國公夫人身邊去,那一圈都是出身尊貴的世家夫人的位置,以秦懷永的身份,坐的位置不可能靠近這種夫人的身邊。
“這可不行,老夫人這麽說,我可實在過意不去了,蓉枝雖然是齊府的千金,但這次進京住的便是你們府上,如何不是一個長輩,老夫人,您還是請上坐吧!”興國公夫人不依的道。
一個勁的把老夫人往中間引。
這個客氣親熱的樣子,讓一些不認識秦府衆人的夫人、小姐們個個側目,把注意力都引到了秦府的身上。
見興國公夫人這麽客氣,一副她不上座就不肯回去的樣子,老夫人無奈隻能又走了幾個位置,但之後便不再往前了。
興國公夫人看了看秦府衆人的位置己經很靠近自己中間的位置了,當下也就不再讓了,笑嘻嘻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老夫人坐在前面的位置下,水若蘭坐在她的邊上,秦玉如和秦宛如一起坐在她們的身後。
周圍有人看興國公夫人這麽擡舉秦府的人,自有人笑嘻嘻的和秦老夫人、水若蘭搭話。
倒是這些夫人身後的幾位小姐上下打量着秦府的兩位小姐,頗有幾分不屑,身邊就近的幾位小姐也沒人搭理她們。
秦府的小姐的名聲可不怎麽好,秦宛如雖然沒有不好的傳言,但聽聞她隻是一個撿來的孩子,這樣的身份實在讓那些自以爲身份尊貴的小姐喜歡不起來。
至于秦玉如,她身上的事情發生的可不少,而且随着一些流言過來,她現在的名聲可以說是極差的了,甚至還逼死了狄岩的紅顔知己,這種事大家在明面上都會覺得她不夠大度,而且還心思惡毒。
況且還有傳言,說她水性楊花,誰和她多說幾句,似乎都會沾染上什麽污迹似的,離她近的幾位小姐,更是直接的把椅子往邊上拉了一下,一副離她遠遠的樣子。
秦玉如手中的帕子被狠狠的扯了幾下,暗中咬了咬牙,恨恨的看了一眼水若蘭的背影,她覺得這些事的起因,就是水若蘭和秦宛如,原本這口氣暫時也忍了下來,但這個時候被其他小姐這麽一冷落,一時間居然忍不下來。
花廳裏衆位夫人說的還算熱鬧,但一些小姐就顯得無聊起來,有小姐開始坐不住了,和幾位相熟的小姐,三三兩兩的往外行去,這會時間尚早,年青的小姐一直這麽坐着,覺得挺無趣的。
秦玉如和秦宛如一直靜靜的坐在老夫人和水若蘭的身後,若有人看向她們則微微一笑,顯得安靜而平和。
許多人對她們很好奇,時不時有把目光落在她們的身上,這一對姐妹現在是京中話題最多的兩位。
“秦大小姐可是病了?”終于靠着水若蘭邊上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夫人,看着秦玉如笑問道。
水若蘭回過頭看了看秦玉如,柔聲問道:“玉如可是不舒服?”
“我沒事!”秦玉如臉色蒼白的笑着搖了搖頭,但任誰都看得出她是強撐着,這臉色和一邊的秦宛如比起來,對照太明顯了。
“要不要和你妹妹兩個去外面走走?”老夫人也轉過頭來,看了看秦玉如的臉色低聲關切的道。
“祖母,我不想出去,我在這裏坐坐吧!”秦玉如搖了搖頭,笑容勉強,這個樣子越發的讓人覺得僵硬了。
隻是她一直說沒有不舒服,老夫人和水若蘭倒也不能再說什麽,老夫人隻低低的叮囑了她一句:“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說,别忍着!”
“是,祖母!”秦玉如神色恭敬的道。
秦宛如不動聲色的看了秦玉如一眼,她可以肯定秦玉如肯定有事,卻不知道是什麽事,能舍得在自己手上弄出這樣的傷口,看起來所圖非小啊!
一個丫環在花廳門口轉了轉,似乎在找人,忽然看到了老夫人身後的秦宛如,眼睛一亮,急忙從邊上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