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有人會知道!”興國公夫人悠然的道,伸起蘭花指,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然後悠然的放下,“如果你真不敢,那就算了,反正這事是你們府上的事情,跟我實在沒多大關系!”
“可是,我……”屋内沒旁人,永-康伯夫人臉色有些發白,心裏翻着個的想這事到底能不能成。
“算了,不提了,也是這種事總是有些喪陰德,你們永-康伯府也不是什麽要淪落的世家,将來還有将來,總得爲自家的子孫後輩積積德,你們家世子的年紀也不小了,什麽時候成親?”
興國公夫人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話說永-康伯夫人心頭狠狠的一震,臉上幾乎失色,如果現在都沒有了,又何談将來,永-康伯府表面上花團錦簇,但實際上己是空了心了,而今做爲世子的狄岩不但自己名聲壞了,娶的又是秦玉如這麽一個壞名聲的,可以說這事如果再沒有回旋的餘地,永-康伯府不出百年必然敗落。
都敗落了又何談子孫後代!
這麽一想,永-康伯夫人立時咬了咬牙,擡起頭道:“多謝興國公夫人指點!”
見永-康伯夫人己經應承了下來,興國公夫人臉上的笑意更甚了,笑容婉轉的歎惜了一聲:“其實我之前還是挺喜歡那個丫頭的,長的也好,但是爲人太精明了啊,居然想利用皓兒巴結瑞安大長公主,甚至不惜踩着我們府上,這事就算是我能忍,我們太夫人也不能忍了!”
“那個賤丫頭還敢踩興國公府?”永-康伯夫人驚愕的道。
興國公府和瑞安大長公主的恩怨在京中的世家都是知道的,知道兩家人之間如果不有邵元皓維系着,怕是有的官司要打了。
當初娶瑞安大長公主的女兒卿華郡主,整個興國公府就不認同,但這事後來還是皇上下的旨意,興國公府就算是不認也得認。
隻是這事必竟整個興國公府不認同,既便是卿華郡主身份不凡,但興國公府不是普通的世家,而且輩份上壓着她的人也有,以至于她在興國公府據說一直是郁郁寡歡的,後來興國公世子見她如此,疼愛嬌妻才帶着她離開興國公府。
而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說都是因爲離開了興國公府才出的事。
也因此,瑞安大長公主的心裏,就是興國公府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對興國公府的人恨之入骨,隻要有機會,瑞安大長公主一定會落興國公府的面子。
對上這位皇室的長公主,興國公府也隻能敗退。
這兩家的事誰也不敢摻合在裏面,兩家都不是那麽容易得罪的,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成了炮灰,永-康伯府想不到秦宛如會在裏面摻合,當下冷笑一聲:“蠢,真蠢!她還真 的以爲瑞安大長公主是壓了興國公府一頭的嗎!”
瑞安大長公主雖然勢大,但必竟是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無兒無女的女子,和興國公府比起來太過于纖弱,瑞安大長公主如果倒了,整個大長公主府又怎麽和興國公府争鋒,這也是永-康伯夫人嘲諷秦宛如的一個重要原因。
“其實不蠢!”興國公意有所指的道,“如果沒有瑞安大長公主,你們府上那位怎麽可能被一個平妻壓下去,還不是仗着瑞安大長公主的一點勢力!”
“賤丫頭,果然是她在搗鬼!”永-康伯夫人勃然大怒,手用力的在桌面上拍了一拍,震的茶水都傾了出來。
“你也不必心急,這丫頭就是太精明了,我們興國公府的面子也不是誰想踩就能踩的!”興國公夫人态度平和的道,似乎不管什麽時候,她看起來都和善的很,一雙眼睛看人更是讓人覺得端莊和氣,通身名聲閨秀的氣質。
“興國公夫人放心,這一次這賤丫頭逃不了!”永-康伯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恨聲道。
之前蘭兒回來的時候,也說這個賤丫頭欺人太甚,明明是蘭兒訂下的首飾,她居然搶先付了錢,先拿了,害得蘭兒到現在還沒有合适的首飾,之前還在府裏哭的可憐,想到自己最心疼的女兒居然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永-康伯夫人這心就氣的要炸開。
之前的種種顧忌也全消散了,隻要除了那個丫頭,再把秦玉如之前的事全推到這個賤丫頭的身上,秦玉如的名聲就會變好,至于自己的兒子,再想法洗白也容易多了,而不是現在兒子、未來的媳婦的名聲都很臭,就是想下手洗白也無從下手。
更何況興國公夫人話裏的含 意她也聽懂了,秦玉如和狄氏之所以落到現在的這個聲名俱喪的地步,都是水若蘭和秦宛如這一對賤人所害,如果沒了秦宛如這個小賤丫頭暗中給水若蘭幫手,水若蘭還掀不起那麽大的浪。
水若蘭現在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這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生下來。
永-康伯府要振興,還得靠秦懷永的甯遠将軍府,這更需要秦懷永一心一意的靠在永-康伯府的邊上,水若蘭這時候若是生下孩子,秦懷永必然會和永-康伯府離心,這也是永-康伯夫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所以,這一切的關鍵都是秦宛如!
見她發呆,興國公夫人伸出纖瘦的手指在面前晃了晃:“不是我放不放心,我其實也的确有點喜歡這個丫頭,雖然她踩了我們興國公府的面,但我若認她爲義女,相信她還是會覺得我比瑞安大長公主有用多了!”
“什麽,夫人您怎麽會……”永-康伯夫人倒抽一口冷氣,急的站了起來,她可不願意讓秦宛如攀附上興國公府。
“放心,我就是這麽一想罷了,我們兩府的交情也是老一輩的交情,相比起那個丫環,我又豈會不站在你們這邊!”
興國公夫人笑道。
她的話一句進,一句出,似乎對秦宛如含 有惡意,但又似乎對秦宛如也真心的好感,倒是把永-康伯夫人套在了裏面。
“多謝夫人,我還擔心夫人真的會收她爲義女!”永-康伯夫人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這丫頭很精明,之前見我還算喜歡,居然逼的老夫人開口要我認義女,幸好當時在場的還有齊知府的女兒齊蓉枝,我就隻能順勢把這事應在她的身上,也免得你爲難!”興國公夫人道。
這話說的真誠,幾乎是推心置腹的。
永-康伯夫人聽了既感動,又激動,當下用力的點點頭:“夫人的好意,我一定會跟我們太夫人說的。”
“我們兩府也算是通家之好,又何必說的這麽客氣,我們府上的太夫人和你們府上的太夫人,自有一份交情在,我們兩個當然也有我們自己的交情,又何必去參合上一輩人的臉面!”
興國公夫人笑着,拿帕子輕輕的抿了抿嘴,意态悠然很是詳和。
“好,好,好。”永-康伯夫人連聲道,心裏大喜,她方才還真的怕興國公夫人看上秦宛如,這時候聽興國公夫人把認義女的事說了一遍,心裏對秦宛如又是鄙夷又帶着幾分得意。
這賤丫頭再聰明又如何,最後這事還不得落到齊蓉枝身上,倒是便宜了齊蓉枝。
“若是将來你兒媳婦能成功洗白,我這裏也是可以認她當義女的,總是齊府的那位小姐其實也是當時所迫,并不是真心喜歡!”
興國公夫人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讓永-康伯夫人喜不自禁的向興國公夫人重重的行了一禮,“興國公夫人,我這裏替玉如謝過你了!”
如果秦玉如真的能成爲興國公夫人的女兒,這背景就更硬了,而自己的兒子也會跟着得到許多好處,就算品行有差,别人看在興國公府的面上,也會給他讓路。
興國公府的權勢和永-康伯府當然不能同日而語!
“哎,客氣什麽,我們兩個以前也算是閨中姐妹,這算什麽大事!”興國公夫人也站起來虛扶了永-康伯夫人一下,眼底卻顯得一絲森冷,這丫頭就是一個不當出生的孽障,死了是最好的了!
若當初早早的找到這個丫頭,又哪來這麽多事情!
都是些沒用的奴才,找了這麽多年,居然就放任她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着……
宮宴的那天,天氣居然不錯,冬日的天推開了一個大晴天,陽光暖暖的照射下來而且還沒風,很是舒服。
秦宛如上身淡粉色的煙羅衣,下面繡着彩蝶的衣裙,彩蝶不是很多,但繡工極好,布局很巧妙,行走之間每一隻彩蝶似乎都在翩然起舞,形狀各異,而且姿态優美,再配上外面薄薄的一層輕紗,越發的如同籠在霧中似的。
裏面是垂窒的長裙,配上外在紛揚的紗裙,蝶翼翩然,若遠若近,飄飄若仙,臨風而去之感!
淡粉色的上衣上面精心配制的盤扣,盤的也是蝴蝶狀的,很精緻也很别緻,但又和裙子是不一樣的風格,但又和協!
至于腰間的那根腰帶,外面也罩了一層薄紗,使得裏面的繡紋如夢似幻。
這一身衣裳就是董大娘精心爲秦宛如配制的!
待得打扮妥當,連幾個丫環都驚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