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兩個侍衛看到水若蘭帶着秦宛如過來,急上前恭敬的行禮,将軍己有吩咐,這裏面的人除了他就隻有水夫人可以見。
“他們沒什麽事吧?”水若蘭問道。
“沒什麽大事,就是一會鬧絕食,一會罵人的,屬下們現在讓他們都安靜下來了!”一個侍衛禀報道。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水若蘭客氣的問道。
“水夫人是可以,但二小姐……”侍衛爲難的看了一眼緊緊跟着水若蘭的秦宛如,一時很猶豫。
“将軍可說不許我帶着二小姐進去?”水若蘭柔聲道。
侍衛搖了搖頭。
“我一個人進去怕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有二小姐在身邊,可以護着我點!”水若蘭伸手摸了摸己經顯懷了的肚子,看了一眼跟在她身邊的秦宛如溫和的笑道。
“那夫人和二小姐快去快回!”兩個侍衛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水若蘭的肚子,猶豫了一下之後,讓在兩邊。
“好,我會盡快的!”水若蘭笑着點了點頭,當先舉步往裏走,秦宛如緊走幾步攔在了她身前,沖她搖了搖手,随後一腳進了院子。
玉潔緊緊的跟上,倒是把水若蘭和瓊花留在了後面。
一進院子,秦宛如就看到了院子裏的幾個人,居然是兩個女子和一個男人。
幾個人正站在廊下,看到秦宛如進來,一時沒認出她來,倒是水若蘭進門之後,當先的一個女人立時尖叫起來:“水若蘭,你居然還有臉敢來?”
水若蘭的臉色變得蒼白,腳下一頓,不再上前。
她沒上前,那個女人可沒打算放過她,從廊下沖了過來,一邊伸手指着水若蘭一邊破口大罵:“水若蘭你個賤人,這才回去多久,就守不住寂寞勾搭上秦将軍,居然還說動秦将軍娶了你當平妻,看看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麽臉當平妻……”
這女人話沒說完,臉上己是狠狠的挨了一個巴掌,立時臉上露出一絲恨毒,怒沖沖的轉向打了她一巴掌的玉潔才想大罵,卻被玉潔一腳踹在了腳環上,立時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哪來的小賤人……”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被玉潔這麽一折騰,越發的鬧騰起來,橫眉看向玉潔身邊的秦宛如,大罵道。
“掌嘴!”秦宛如淡淡的道。
玉潔伸手又是狠狠的兩個巴掌。
“小賤人,你……”女人還不肯歇。
“再掌!”
玉潔又是正反四個巴掌,這四下的力道不小,女子嘴角立時溢出了血痕,但那股子狠勁都不小,張了張嘴還想罵,卻在看到秦宛如冰冷至極的目光後,瑟瑟了一下,神色驚懼起來。
“你……你是誰!”女子又驚又怕的瞪着秦宛如道。
“這是我們将軍府的二小姐!”玉潔上前一步,隔開女子的目光,冷聲道。
“二小姐,二小姐,我們是被水若蘭抓來的,她怕我們揭穿她的真面目,就把我們囚到這裏,求求二小姐救救我們。”另一個女子看起來是一個機靈的,聽玉潔這麽一說,急奔過來,“撲通”一聲居然也跪到了秦宛如的面前。
秦宛如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兩個女人身上,之前的那個長的一般,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而眼下的這個看起來二十幾歲,長的秀氣,隻是這行爲舉止之間有着一種煙視媚行之感,不象是好人家的女子。
“你們都是什麽人?”秦宛如皺了皺眉頭道。
“我是她大嫂,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對她也是照顧的很,哪料想現在發達了居然這麽對我!”長相普通的女子大聲道,看向水若蘭目光兇狠,這樣子跟所謂的好,原本就沒有半點關系。
“你又是誰?”秦宛如的目光依勢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奴……奴家是……”被秦宛如冰冷的目光一掃,秀氣的女子有些慌張,目光看向之前的女子。
“這是水若蘭前夫的姨娘,是在水若蘭進門之前就有的。”長相普通的女子大聲的搶話道。
“掌嘴!”秦宛如冷聲道。
玉潔伸手就給這女子兩個巴掌。
“母親,這是誰?”秦宛如退後一步,看向水若蘭。
水若蘭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道:“劉氏和劉姨娘!”
“姐妹?”秦宛如心頭一動,臉上卻絲毫不顯。
“是堂姐妹吧!”水若蘭點了點頭,目光有些飄忽。
“你爲什麽打我!”劉氏一而再的被打,憤怒的想撲過來,卻被玉潔擋住,隻能怒不可歇的大聲抗議道。
“這裏是哪裏?”秦宛如冷冷的道。
“甯遠将軍府又如何?那也是要講王法的地方,甯遠将軍和水若蘭兩個早早的勾搭起來,居然還成了一對夫妻,憑什麽?進了我們家的門,可沒有說能讓水若蘭再嫁的!”劉氏直着脖子道,一看就知道以前在家裏也是一個橫的。
怪不得水若蘭最後不得不回來,攤了這麽一個嫂子,估計誰都呆不下去。
“既然知道是甯遠将軍府,還敢這麽污蔑父親,是不是不想活了?”秦宛如柳眉一挑,冷聲道。
劉姨娘看起來雖然狡猾,但卻是一個膽子小的,被秦宛如這麽一吓,立時往後瑟瑟了一下。
“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甯遠将軍府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如果真的敢亂動,定有人會替我們伸冤的!”劉氏被秦宛如一吓,看起來也有些緊張,但依然咬緊牙關不松口。
“有人替你們伸冤?這京城離江洲可遠了,不帶親,不沾故的,誰會替你們伸冤?就算是你們死在這裏,又有誰知道?京城裏每天死的人不少,你看到哪家府裏被告了?”秦宛如陰森森一笑。
精緻絕麗的眉眼立時讓人看起來有種心悸的狠戾,把個潑婦一般的劉氏也吓到了,隻覺得眼前的這位二小姐雖然年紀小,但莫名的帶着幾分冰冷的威嚴和氣勢,連腿都軟了幾分。
“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秦宛如道。
“哪有什麽人讓我們來的,是我們自己來的,正巧看到水若蘭,她居然敢真的再嫁了,我們那裏都要替她立貞潔牌坊了!”劉氏回過神之後,暗罵自己不争氣,居然被個小女孩子吓住,立時擡起頭瞪着眼前的秦宛如,大聲的道。
水若蘭的臉色大變,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這牌坊如果真的豎起來,事情可就大了。
“你胡說,這……什麽時候的事情?”水若蘭忍不住怒聲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讓我想想啊,就在你離開江洲時候的事情,怎麽樣,水若蘭你想不到吧,我們會給你造牌坊吧!”一看水若蘭慌了,劉氏得意起來,底氣也足了幾分。
“我都己經不在你們那裏了,爲什麽還要造牌坊?原本當初歸家的時候就是說婚嫁自由的!而你們不也拿了秦府的銀子了嗎?”水若蘭又氣又怒,臉都白了。
當初她被老夫人接回家的時候,對方的确是這麽說了的,之所以這麽快就放人,自然也是秦懷永使了銀子,那家才松了口的。
“誰能做證?”劉氏無恥的道。
水若蘭氣的手也抖了,當初就老夫人派來的段嬷嬷給使的錢,錢也是直接交給劉氏的,這種事又豈能拿來說給誰聽,自不會有什麽證人,甚至連契約也沒有留一張,也就是大家面上過的去,那邊同意放人就行了。
哪料想現在居然是反咬一口。
看到水若蘭氣的連話也說不出來,劉氏越發的得意起來,底氣更加的足了,覺得捏住了水若蘭的七寸,“水若蘭,你現在吃好的,穿好的,看這樣子居然還懷了孩子,你就不想想你可是寡婦,寡婦再嫁,總得我們同意吧?你再嫁的事我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正準備給你建貞節牌坊!”
“後院有粗使的婆子叫兩個來!”見水若蘭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秦宛如對玉潔道,水眸悠然的看了她一眼。
“小姐,後院的粗使婆子很多,您叫兩個來幹什麽?”玉潔立時心領神會,點點頭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
“把這幾個人直接杖斃了吧,也免得讓夫人看了煩心,京城那麽大,誰會知道這幾個人死在我們後院!”秦宛如拿出一塊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中道。
這聲音聽起來溫軟,但話底的意思卻血腥無比,甚至因爲這話是眼前這位嬌小的小姐說的,越發的讓人心頭發寒。
劉姨娘吓得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你們……你們怎麽敢……”劉氏大急,顧不得水若蘭,急看向秦宛如大聲的道。
“我爲什麽不敢?”秦宛如挑了挑眉,氣定神閑的道。
“你就不怕我們還有人把水若蘭抖出來,我們就算死了,也會讓水若蘭陪葬!”劉氏惡狠狠的道。
“這是天子腳下,你這樣的就算是死一百個都不會有可能牽連到母親,深宅大院,不是那麽好進的,父親讓侍衛看着你們,就是要你們的命,也隻有我覺得你們或者也不願意死,就陪着母親特意跑了這麽一趟,但眼下看起來,你們就是在找死,那算了!”
秦宛如說的越發的輕慢起來,目光掃了掃兩個女人,又看了看這會還在廊下的男子,這個男子應當是水若蘭前夫的大哥了。
一對夫妻,帶着一個死了的弟弟的姨娘,這事很蹊跷……
“玉潔,找人,把這三個人杖斃了,報他們意圖謀害父親,之前府裏不是以這樣的名義處治了幾個刺客的嗎!”眸色一冷,秦宛如冷聲道,說完竟然轉身就要走。
這是主子真的要執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