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我幫你嫁給王生學,否則你不會以爲他會娶你吧!”甯彩仙目光陰冷的道。
“他怎麽就不會娶我?他必然會娶我的,不過現在還稍稍早一些,過一段時間才比較合适……”不甘在甯彩仙面前示弱,甯雪青高傲的擡起頭。
“這理由你信嗎?”甯彩仙陰陰的道。
甯雪青張了張嘴想反駁。
“帶我走,我幫你,萬死不辭!”甯彩仙再次陰冷的打斷了她的話,擡起頭,目光帶着幾分血色,看起來讓人心慌。
甯彩仙清楚的知道她是毀了!原本想着如果狄岩堅持的話,自己一定可以進永-康伯府的,反正自己己經絕了當正室的想法,就隻是一個妾室,甯遠将軍府能說什麽,難不成秦玉如還能不顧名聲,在未嫁進永-康伯府的時候,就敢拒了自己。
自己和狄岩的事情也因爲自己帶着狄岩跑了一路,讓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自己還示弱的跪到甯遠将軍府的門口,不管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不得不接納自己,既便是爲了裝大度,也一定會表示的很冠冕堂皇。
隻要進了永-康伯府,憑自己的手段,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可偏偏她沒想到的是那一件意外算計的事情,原本甯遠将軍府的夫人處得來的消息,想對付的也是秦府的二小姐,後來因爲秦玉如壞自己的名節,再加上看到秦宛如實在不出色,根本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麽阻礙,就把這事順勢移到秦玉如的身上。
這事居然被拆穿了,但這又如何,隻要自己一口咬死,管事的自己再認下此事,就不可能跟自己真的有關。
甯彩仙的手段自己清楚,憑着這一些,要求一個進永-康伯府的機會,不難!她最沒想到的是做爲甯遠将軍的秦懷永居然是毫不猶豫的插手,但最後給了她最重一擊的居然是狄岩,居然會把自己以往寫給他的信全拿出來,當成公堂上的證據。
從小在甯府長大的甯彩仙,知道官場上的一些彎彎道道,文官的一些行爲在她看來,跟後院的手段沒差多少,但她不了解武将,武将出手一擊必中,這使得她錯估了秦懷永的性子,又高估了狄岩的所謂深情。
甯彩仙離開了,因爲病的不堪救治的理由離開牢房的。
甯彩仙是甯府世子女的身份,又沒出什麽人命關系,原本也是罪不至死的,也就是名節大如天,許多家族不堪忍受污名,讓這個女子自我了斷,爲其他的甯氏女求一線節烈罷了!
甯彩仙死了的消息是在甯彩仙離開牢房沒幾天之後傳出來的,一時間說什麽的都說,雖然大家都說是病死的,但私下裏都猜想因當是甯氏一族爲了自家族女的名節,逼她自盡的。
不管如何說,甯彩仙死了的消息和她之前與狄岩的那場鬧劇鬧的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不過人死如燈滅,也有人表示她可憐的,說起來還是狄岩,是他始亂終棄,才使得甯彩仙落到這種地步。
也因爲她死了,許多對于甯府不好的風向,慢慢的轉了過來,一個己死的女子,比起現在還在享受榮華富貴的另一個人來說,真的不算得什麽,有些事就是如此,人死了,還有什麽可說的,許多人都表示對己死之人的一種寬容。
甯府的大門也因此緊緊的關了起來,起初還有幾個看熱鬧的人,後來發現也沒什麽熱鬧可看了,就全散了。
甯彩仙的葬禮也是草草了事的,沒人注意到,就在甯彩仙葬禮的那一天晚上,有一頂小轎從甯府的後門離開,跟着小轎的隻有一個婆子、一個丫環,之後便融入茫茫的夜色中!
誰也沒想過,那個在衆人眼中“己死”之人,以後會再次出現在衆人眼中,會再次踏入京中這片禍亂之地……
秦宛如得到甯彩仙死了的消息之時,正在華光寺的問心路上。
之前到華光寺的時候,因爲陪着老夫人和水若蘭,沒有去走這條問心路,稍微調整了一下之後,便帶着玉潔兩個重新走起了那條問心路。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擡頭看去,層層台階蜿蜒曲折,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問道:“死了?”
“是,這麽說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玉潔答道,“方才過來的時候,奴婢看到段嬷嬷,她這麽說的。”
“你覺得呢?”秦宛如微微一笑,又往上走了幾步。
“奴婢覺得……有這個可能,雖然這位甯小姐不象是會自我了斷的人,但她的身子可着實的不是很好,受這麽大的打擊,一病不起也是可能的!”玉潔想了想道。
“你也覺得她身體很不好?”秦宛如道。
“奴婢看她的臉色一直覺得很差,就覺得她的身體不好,但之前又說……她的身體沒那麽嚴重,其實奴婢也不明白了!”玉潔腳下利落的追上秦宛如道。
秦宛如抿了抿唇,玉潔的醫術是有了,但是有些人情世故卻還是不懂的,甯彩仙的身體的确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弱不禁風的,之前在府門口跪了那麽久可也什麽事也沒有,甚至在後來被拉走的時候還能煽情的吼了那麽一聲。
可見并不是有多少病弱。
起初或者是裝出來想博别人憐惜,習慣了之後連她自己也一再的暗示自己說自己就是一個病弱的,不能經一點事,這種暗示是連她自己也騙在内的,以緻于甯彩仙總有一股子病弱不足之相。
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一般。
“甯彩仙不會死!”秦宛如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很肯定的道
“爲什麽?”玉潔不解的道。
“她這樣的人,又豈會真的就這麽死了!”秦宛如眸底閃過一絲幽色,唇角微微的勾起,甯氏姐妹都是有手段的,隻不過是背後靠着的甯府實在是不起眼,以緻于她們兩個都沒法子嫁得好。
但是以她世家女的身份,能豁出來鬧大當妾,原就說明了甯彩仙的不簡單,這麽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可不是那麽容易就會死的。
“那要不要去跟将軍說,讓将軍派人去查?”玉潔半信半疑的道。
“不用,這事跟我們無關!”秦宛如搖了搖頭,這事是狄岩和甯彩仙的一筆糊塗帳,她一點也不想介入。
甯彩仙死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跟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之所以帶着祖母和母親早早的離開秦府,就是想和這件事扯開關系,一方面固然是免得祖母和母親被打擾,另一方面也是有這麽一個想法在。
既然秦宛如這麽說了,玉潔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那個甯大小姐可也不是什麽好人,之前一心想算計的可是自家小姐,而且還是和狄夫人一起謀算的,這麽一想,玉潔覺得很高興,至少現在狄夫人和甯彩仙算是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麽好的。
誰輸誰赢,跟她們都無關!
擡頭看了看上面的層層台階,玉潔也就不再提甯彩仙的事了:“小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這還有這麽遠,一口氣是上不去的!”
“再上去一點,這裏還太近了一些!”秦宛如搖了搖頭,也擡頭看了看上面,這會還不到一半,這會休息,一會可能又要休息了。
“小姐,您的身體也不是很好的,走這麽一段路也夠了,真的一下子走上那麽一段,奴婢倒是沒什麽,就怕小姐累着了,到時候怎麽也緩不過來!”玉潔勸道,她是真的擔心秦宛如的身體。
世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那麽大的精力走這麽一大段路。
“再走一段,我就休息一下!”秦宛如道,玉潔無奈的點頭,跟在秦宛如的側後方,小心的衛護着她。
她們這一路走來,沒注意到早己成了别人眼中的風景。
秦宛如臉色紅紅的,白嫩嫩的肌膚幾乎透出霞色,發髻束起,隻有兩隻蝶翼的簪子插着發,看起來既簡單又漂亮,一雙清透的眸子仿佛浸了水一般,美目流轉之間盈盈欲語,櫻桃小口,宛如塗朱,映的精緻的五官越發的靈動。
這麽出色的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不自知的吸引了許多同在問心路上的香客,每每有人走過她,頻頻回首,看到這麽柔弱的女孩子居然一氣之下也能爬這麽高,個個稱贊不己,倒是一個堅毅的女孩子了。
“這個哪家的小姐?”問心路邊上的一處休息的亭子裏,一位華貴的老夫人,目光落在秦宛如的身上,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之後,問一邊站立着侍候的婆子。
“老夫人請稍等,奴婢馬上去打聽一下!”婆子順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向秦宛如,也不由暗裏稱贊,好一個漂亮的小佳人,而且這樣子看起來不但漂亮還特别的堅毅,也怪不得自家主子會高看她這麽一眼,看這樣子也不象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這位小姐,可要休息一下?”
秦宛如正在往上走,累的氣喘籲籲的時候,忽聽得前面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疾擡頭,一時間眼前發暈,身子往後就倒,玉潔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