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從齊蓉枝那邊過來,齊蓉枝的确是傷着了,但傷的并不重,秦玉如讓丫環看過之後得出的結論,根本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個一瘸一拐的樣子。
當場她就嘲諷了齊蓉枝幾句,這才帶着大夫到秦宛如這邊來,相比起齊蓉枝,秦玉如覺得秦宛如傷的更不成問題,原本當時秦宛如就在齊蓉枝的後面,齊蓉枝至少還見了血,秦宛如或者根本就是故意混水摸魚的。
所以一聽玉嬷嬷說秦宛如不想看大夫,當場就忍不住嘲諷起來。
狄氏傷的是手,而且還不輕,最主要的是這藥裏有東西,而且還下的不少,原是想灑在秦宛如身上的,不管灑那裏,那些疤痕可能是很難消除的,想不到最後自作自受的灑到了狄氏的身上。
有一滴甚至還撒到了她的臉上,這可比之前秦玉如臉上的重的多了!
秦玉如的心情怎麽好得了。
“大小姐,這……大夫是個男的,我們小姐傷的是腿,不太方便吧!”玉嬷嬷一臉爲難的道。
“什麽不太方便,又不是讓大夫自己去看的,讓梅豔去看,看了跟大夫說,要配什麽藥,配多少藥,也可以更清楚一些。”秦玉如不耐煩的道。
“大小姐,其實不用看的,就配一些傷藥就好,方才老奴己經給二小姐包紮了一下,這會也不出血了!”玉嬷嬷陪着笑臉,婉轉的道。
“不出血了?那就是沒什麽傷了?既然沒什麽傷了,那方才又做出一副傷重的樣子給誰看?是不是不想到母親床前侍疾才故意弄出來的?”秦玉如惱怒的道,目光掃過緊緊-合着的内室的門,冷笑道。
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撕下秦宛如的僞裝!
原本隻是懷疑,現在基本上己經肯定,秦宛如就是裝的!
“現在不出血了……但方才血……很多的,我們小姐傷的挺重的!”見秦玉如誤會了,玉嬷嬷急忙分辨道。
“那有什麽不能看的,我讓梅豔去看又不會怎麽樣,又何須推推委委,一副不能讓人看的樣子!”秦玉如冷道,她今天還必須要看了。
“才包紮好了,再拆開來,怕對小姐的傷勢不好……老奴想着……還是就請大夫配點傷藥就行!”玉嬷嬷一臉懇切的道。
“玉表妹,先給宛表妹留一些藥吧!”狄岩道。
“表哥,你怎麽也這麽說,齊蓉枝都傷的不重,她會重成這個樣子嗎?”秦玉如惱怒的跺了跺腳。
狄岩沉默了一下,目光也懷疑的看向玉嬷嬷,“真的傷的很重?”
“世子,是真的很重!老奴沒有騙人,我們小姐也沒有騙人!”玉嬷嬷頭上都急出了汗來,攤着雙手看着狄岩,一臉的求救樣子。
這副樣子越發的讓秦玉如憤恨起來,上前一把推開玉嬷嬷就要往裏闖去。
“大小姐,請留步,我們小姐傷着,這會正在休息,請不要打擾到我們小姐休息!”清月從邊上插過來,伸手攔住了秦玉如,一副就是不讓她進去的模樣。
這樣子讓秦玉如越發的肯定秦宛如是心虛了,再次伸手推開清月,這一次用的力更大,清月踉跄着就被推的撞到了一邊的椅子,椅子又撞上了茶幾,茶幾上的幾個茶盞滾落了下來,摔倒在地。
看清月就要摔倒地上,另一個丫環似乎想拉住她,哪料想清月摔過去的餘勢不減,又撞上了一邊的花架,上面的一排花,連着裝花的瓷器,一起全倒在地上,接二連三的摔碎了。
秦玉如也吓了一跳,倒退了兩步之後,沒砸到她身上。
桌子、椅子、花架、花、以及種種的瓷器,地面上摔的全是碎片,狼藉一片,幸好沒砸到人,清月也被那個丫環眼疾手快的拉在一邊。
隻不過這一屋子的東西算是全毀了,衆人一下子全愣住了,不隻是屋内連屋外的下人一個個也怔愣住了,大小姐是帶人來砸二小姐的屋子的?
“大姐,你爲什麽來砸我的屋子?”内屋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簾子微挑處,秦宛如虛弱的站在門邊,臉色蒼白而憔悴,往日殷紅的唇色,這會也是一片蒼白,透着看得到的病态。
“我……”秦玉如想說沒有,這是意外,卻被秦宛如打斷了。
“大姐,我今天傷着腿了,大姐和夫人一定要我侍疾我會去的,但容我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如何?”
“你果然是裝的?”秦玉如被話一帶,注意力轉移了出去。
“玉表妹,宛表妹真的傷到了!”狄岩拉了拉秦玉如低聲道,看着這樣的秦宛如,原本有的懷疑全消光了。
這樣子不用看傷口,就知道的确是傷到了,之前下人說的話不假。
“大姐,你爲什麽總是對我有偏見,總是覺得我說的任何話都不是真的?覺得我不想去給夫人侍疾?夫人這會病着,現在又傷了,這個時候大姐不是更應當去侍候夫人嗎?怎麽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好象是我現在不去,就是罪大惡極的呢?”秦宛如擡起水眸,眸色清淡若水,卻帶着幾分冷意。
她靠在門框邊,一隻腳微微的挂着,誰都覺得出她是真的傷着了。
“是不是真的,讓梅豔看看就是!”秦玉如冷笑道,不管秦宛如說什麽,她都不信,而且秦宛如越這麽不讓看,她就越發的覺得秦宛如裝。
“大姐,如果我不想讓梅豔看呢?”秦宛如眸色也冷了下來,身子微微搖了搖,清月急忙過去扶住了她。
“你不敢讓她看?”秦玉如冷聲道,越發的覺得自己有理。
“大姐帶了人來砸了我的屋子,就是覺得我是假的是嗎?夫人知道你來鬧事嗎?”秦宛如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人雖少,氣勢卻也不弱,擡起盈盈的水眸問道。
狄岩伸手又拉了一拉秦玉如,越發的煩燥起來,他就算是纨绔也覺得秦玉如的應對有問題,這滿屋的破片,看起來就是秦玉如不不講理,這個時候難道不應當好好說話嗎?
“母親知道又怎麽樣?秦宛如你是不想侍疾吧?”秦玉如可不打算放開秦宛如,甩了一下狄岩的手道。
“我明天會去的,就今天休息一下,夫人和你都不能忍嗎?”秦宛如柳眉微微蹙了一下,看了看這滿屋子的狼藉,“所以夫人讓你來砸了我的屋子?”
相比起秦玉如咄咄逼人的态度,秦宛如就顯得特别的容忍,甚至有些退讓,或者也可以叫顧大體!
“是又怎麽樣!”而秦玉如的理解當然是秦宛如的心虛,越發的高聲起來。
她的話才說完就聽到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玉如,誰讓你來砸了你妹妹的屋子的?”
秦懷永大步的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屋子的碎片,再看看一邊站着的狄岩,氣的臉都青了,往日姐妹之間有什麽問題,也無所謂,但這會鬧到了外人面前,秦懷永如何不氣!
看狄岩的臉色就知道秦玉如眼下的舉動,讓狄岩也很不喜,或者說任哪一個男子都不喜歡自己要娶的那個女子不是端莊的世家小姐,而是一個潑婦!
“父親,二妹不想去給母親侍疾,故意裝受傷了。”一看秦懷永過來,秦玉如立時上來告狀。
之前狄氏院子裏發生的事情,她早己派人去通知了秦懷永。
“故意裝受傷了?”秦懷永的目光看向秦宛如,意味不明。
“将軍,二小姐是真的受傷了,而且還傷的很嚴重,将軍若是不信,可以讓人查看,可不能任由大小姐污陷我們二小姐!”玉嬷嬷從邊上撲過來,跪到在秦懷永的面前,立時眼淚就下來了,“大小姐一口咬定我們二小姐騙人,還把這屋子砸成這個樣子,二小姐還答應先讓她休息一天,明天去侍疾,可大小姐還是不答應。”
“父親,讓人進來查看傷口吧!”秦宛如無力的看了看滿地的碎片,又擡起眼睛,一雙水眸含着幾分悲意,但臉色卻很平靜。
說完,轉身往裏走去。
“梅豔,你進去看看!”秦玉如頗爲得意的吩咐道。
“小姐……”梅豔忽然慌張了起來。
“還不快去!”秦玉如厲聲道。
梅豔隻能進到裏屋,秦宛如己坐到了床上,清月替她把裙子掀起,包紮在小腿上的傷巾正在緩緩的解開,鮮豔的血色有一些己滲透了出來,梅豔的臉色發白,牙齒開始打架,但卻不敢說什麽。
傷巾解開了,裏面濃濃的血腥 味,當最後的傷口扯開來的時候,一個比之前齊蓉枝大了許多的傷口露了出來,秦宛如的小腿本就細,那一條幾乎拉到了半個小腿上,血色模糊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似乎是因爲沒用藥的緣故,白色的傷巾一扯開,又漫了出來。
血腥味越發的濃重了起來!
“梅豔,你可看清楚了?”秦宛如擡起眼睛,眸色幽冷的落在梅豔的身上,隻看得梅豔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這傷勢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