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問爲什麽這幾個裝燕窩粥的盞是一樣的?若是弄錯了,傷到了母親肚子裏的小弟弟可怎麽辦?”
秦宛如不慌不忙的道。
“夫人,爲什麽特意要和母親弄一樣的燕窩粥,我記得以前夫人并不喜歡喝燕窩粥,記得有一次廚房弄錯了夫人的意思,把原本的燕窩羮,做成了燕窩粥,夫人還把廚房的管事打了一頓,那燕窩粥就直接扔在了管事身上,夫人還記得這事嗎?”
這事發生在江洲,因爲狄氏把燕窩粥滾燙的砸在了廚房的管事身上,把事情鬧的很大,之所以這麽大,也是因爲這個管事的正巧還不是府裏的家生子,而是來幫傭中做的好的,暫時就做了一段時間的管事。
狄氏後來也給了一些銀子,但管事的家裏不服,于是就鬧大了,好在在江洲的時候秦懷永的權力大,沒多久就壓了下去,但在府裏卻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這話說完,秦懷永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狄氏今天這事就充滿疑惑,想想狄氏往日的态度,再想想這事似乎都是因爲燕窩粥起的風波,目光掃過那幾個一模一樣的盞,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莫不是狄氏想對付的是水若蘭肚子裏的孩子。
否則一向不愛喝燕窩粥的她,又鬧的是什麽。
先是特意去采辦,沒有用永-康伯府送來的燕窩,然後新來的婆子遇到了清月和瓊花,清月沒事和瓊花鬧起來了,是不是就代表着狄氏的目地,如果真的是這樣,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解釋就都解釋得通了。
一切都是早早的備下的,就等着自己來問了!
狄氏果然居心不良!
水若蘭的心放了下來,她雖然沒說話,但一直怕秦宛如對付不了狄氏,之前周嬷嬷解釋的話,不但讓狄氏聽起來無辜之極,而且還讓人聽出她的委屈來,這事牽扯到她的人,這個時候她更不便說話,隻能寄希望與秦宛如了。
狄氏一聽秦宛如的這話,立時就知道不好,秦懷永對自己是越來越不信任了,這話說的充滿疑點,擡頭看向秦懷永難看到極緻的臉,臉上的平和裝不住了,立時沖着秦宛如道:“宛如,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以前不愛喝,現在愛喝了還不行?”
“夫人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愛喝還是不愛喝,隻是不覺得太巧了嗎?連夫人來的都比其他人快,我可記得從我那邊過來比夫人這邊過來,可要快一點的,但我來的時候,己經看到夫人審問清楚,要讓人打瓊花二十大棒了!”
秦宛如輕輕的道。
但這一句句輕輕的話卻宛如重錘砸在狄氏的心頭,砸得她一時回不了口,太多的巧合,太多的反常,再加上原本她和水若蘭之間就存在着不善,這個時候強要說她是關心水若蘭的話,也說不出口。
“夫人這段時間口味淡了!”周嬷嬷一看不好,急忙幫着狄氏解釋道,“至于丫環來報的時候,正巧夫人不在院子裏,離這裏頗近!”
“頗近?是近的什麽地方?之前說是齊大公子來府裏來齊小姐,夫人還特意傳信讓我們都避開一些,怎麽,夫人自己沒避開嗎?”
秦宛如揚了揚柳眉問道。
之前狄氏的确是讓人這麽說過,說是在京中了,雖然在江洲是舊識,這個時候還是避避嫌的好,其目地當然是怕人撞到秦玉如和齊天宇在一起。
但這會卻成了她有口難言的理由,而且她怎麽也想不到這事居然還能和廚房的事情扯到一起。
措手不及之下,讓她隻能強咬着牙解釋道:“齊天宇是我自小長大的,何須避嫌,之前進京的時候,他母親還讓我特意多照顧他!”
“那夫人是去見了齊大公子了?”秦宛如步步緊逼道,話不動聲色的往齊天宇的身上引!
“我去的晚了,沒看到,正趕上廚房的事。”狄氏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她就是死不承認,見招拆招。
“母親有事要找齊大公子?”秦宛如繼續往下引話,每一句話都帶了疑問,狄氏不回答還不行。
“沒什麽事,隻是看看罷了!”狄氏想了想道。
“既然沒什麽事,就隻是想去偶遇了,遇到最好,不遇到也無所謂,那母親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思對待齊大公子的?”秦宛如慢慢的撕開自己看中的口子,目光中帶着幾分嘲諷,這同樣是一件讓狄氏明白,但解釋不通的事情。
有口難言不隻是瓊花!
捕捉到秦宛如眼中的嘲諷,狄氏氣的眼神都顫抖起來,聲音不自覺的尖利起來:“秦宛如,這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小小年紀不學好,現在倒是學會了逼着自己養母了,你莫不是一定要把我逼到承認下這事爲止。”
“不敢,夫人,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現在請父親去查齊大公子進府之後的事情,看他去了哪裏,母親又去了哪裏,齊大公子又去見了誰,說不定就可能弄清楚這裏面的事實究竟了!”
秦宛如微微一笑,向秦懷永建議道,然後見好就收的退在水若蘭一邊,目光看向一邊的瓊花,事情的起因是瓊花,現在當然又可以回到瓊花的身上了,狄氏想慢刀子磨,她這裏也不能急!
看到秦宛如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瓊花馬上警惕的看向狄氏。
狄氏的眼睛都要氣紅了,如果不是秦懷永在這裏壓着,早就控制不住想狠狠的甩秦宛如幾個巴掌了。
她倒不是擔心秦懷永知道一些什麽,就是怕其他人知道!
永-康伯府送來的心腹不少,她現在就帶了幾個,但保不齊這裏面有人會把話傳到永-康伯府去,這要是讓自家大嫂知道了秦玉如和齊天宇在院子裏私會,兩府的親事又怎麽可能成。
“将軍,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一看秦懷永暗沉沉的臉色,狄氏急忙解釋道,她不能當衆說,但可以私下裏找秦懷永解釋。
“夫人,您方才問奴婢那個婆子罵了我們夫人什麽,奴婢一時間也難開口,但也可以私下裏向夫人和将軍說!”
瓊花就等着她的這句話,一聽她這麽說了,立時接了上來。
之前她也是有口難辯的樣子,讓婆子占了上風,并且讓狄氏拿捏住,二話不說就要責打瓊花,如果秦宛如來的晚,瓊花打也打了,就算是殘了,又能如何,最多是一個誤會罷了,水若蘭就算是再想爲瓊花讨還公道也沒用了。
但眼下瓊花不但借着狄氏的這句話證明了自己,而且秦宛如方才說的話,裏面的巧合太多,早己讓秦懷永相信這一定又是狄氏起的妖娥子,這時候哪裏還想聽她的解釋。
沖着她厲聲道:“走!”
說完轉身離開,狄氏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眼睛恨毒的落在秦宛如和水若蘭的身上,咬咬牙,不得不跟了下去。
午膳的時候傳來的消息,說秦懷永在狄氏的院子裏和她吵了起來,還踢了她一腳,這會己經躺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秦玉如匆匆去看過之後,又去了秦懷永的書房求秦懷永請大夫給狄氏去看。
一個大夫不行,還請了數個大夫,一副狄氏仿佛就要離世了的樣子,狄氏的玉蘭閣鬧騰的不行。
但既便再鬧騰,那個挑起事端的婆子,還是被狠狠的處置了一番,打了二十杖之後,讓她的家人給帶走了。
牙婆子賣人的時候,也是賣了死契的,就算是把人打死了,也不能說什麽。
況且據說這事還是圖謀水夫人肚子裏的孩子。
事情鬧鬧騰騰的鬧有整個府裏都知道了,而且還是在廚房裏鬧的,當時在場 的人不少,雖然秦懷永沒有直說是誰的責任,但當時許多人都看到秦懷永帶着狄氏離開,之後狄氏那裏還踢傷了,連那個婆子都沒落得好。
一時間,才進府的下人們都瑟瑟起來,這才進府就殘了一個,如果以後做事不應心,可能下場更慘。
府裏鬧成一團,之後又是戰戰兢兢,但大廚房裏人多嘴雜,有時候還有外面送菜的進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有些話就慢慢的傳了出去。
永-康伯府的人是在下午的時候過來的,是永-康伯親自帶着自己的兒子過來看狄氏的。
秦懷永把永-康伯請到了外面的書房,狄岩就到玉蘭閣去看狄氏。
“懷永,我記得你當年求娶舍妹的時候,說是會一直對她好的,并且還說你們府上家風嚴謹,這就是你們府上的家風了?居然還動手打了她,你一個好大的将軍啊!”永-康伯和狄氏是親兄妹,當年也是一個很寵妹妹的人,這會二話不說就冷冷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目光不善的看着秦懷永道。
他的妹妹嫁給秦懷永的時候就是低嫁,象他這樣的世家子原本是看不上秦懷永的,但當初那種情況下,也不得不嫁了!
秦懷永早有準備,擡起頭看向永-康伯,臉色也很不好看,“舅兄,你也知道我膝下無子,好不容易水氏懷了一個,她就這麽忍不下來,一定要把這孩子弄沒了,我如何不氣!況且這也是意外,我走的時候,她撲過來,不小心踢到的她!”
“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對你的仕途有利呢?”永-康伯冷笑一聲,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他知道自家妹子的心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