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您看宛如……她現在是越發的不知道孝爲何意了,而且還這麽任性枉爲,這裏是京城,可不是以往的江洲,滿京城的世家小姐,别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京中大世家出來的小姐,也不敢這麽任性枉爲!”
見秦宛如果然又站了出來,狄氏一臉的難過,拿帕子抹了抹眼睛,露出一副傷心的樣子,“當初我帶着宛如的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這意思就是說秦宛如現在放在水若蘭的名下,被水若蘭教壞了,這才多久,居然這麽任性,秦懷永當然不會任由秦宛如這麽任性,最好也重重的一并罰了秦宛如。
到時候水若蘭會更加的傷心、難過,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把火,當然是最好的了!
秦懷永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秦宛如的身上,微微有些不悅:“宛如,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父親,真的是這個婆子存心挑的事情。”秦宛如不慌不忙的迎着秦懷永的目光道。
“什麽意思?”秦懷永沉聲問道。
狄氏眼中露出得意,她可是看出秦懷永有幾分生氣了,那可最好了,就怕秦懷永不生氣,她就不相信秦宛如還能解釋瓊花的事情。
隻要這事解釋不通,秦宛如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又如何,最後還是會被責罰,一個小丫頭片子什麽也不懂,居然也敢趟這湯混水。
不過這倒是意外之喜,原本就想着一個瓊花不夠,再多讓水若蘭難受點才好。
“父親,這個婆子居心不良,我有證據!”秦宛如道。
“什麽證據?”秦懷永問道。
狄氏心中猛的跳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邊上的周嬷嬷,卻在看到周嬷嬷不動聲色的樣子時,松了一口氣,她還真的被這個小丫頭吓了一跳,以爲真的有證據了。
這事能有什麽證據,又沒什麽物證,婆子那麽小心,必然是連個人證也沒有的。
這麽一想,臉上又露出淡淡的笑意,目光仿佛帶着慈和的看向秦宛如,仿佛她就是在無禮取鬧似的,這和她之前多年的人設很象,在秦懷永面前,表現的對秦宛如很好,甚至有時候比對秦玉如還要好,是真正的慈母心腸。
清月從秦宛如身後站了出來,向秦懷永行過禮之後,伸手一指這個婆子道:“将軍,奴婢之前就見過這個婆子,這個婆子當時比奴婢還先到廚房,之後還在燕窩粥那邊轉了轉,奴婢之前聽小姐說,這燕窩粥是水夫人的,但水夫人不舍得一個人用了,就分了一半給我們小姐,但現在卻有這麽多個!”
清月說着拉着玉潔、瓊花兩個讓開,落在衆人眼中的是四個不大的爐台,現在上面還有三盞相同的燕窩粥。
從外觀上看,一模一樣。
秦懷永愣了一下之後,目光微眯起來轉向狄氏。
狄氏心頭一跳,急定了定心神,生怕秦懷永從自己臉上看出什麽:“将軍,我也讓廚房給我和玉如炖了燕窩粥,這還是我讓府裏的采辦去買的,将軍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問!”
她特意讓采辦去買,就是防着這事鬧到自己的身上。
這事的起因其實就是這燕窩粥。
果然這話說完,瓊花的眼睛蓦的瞪大,愕然的看着狄氏,不用說她方才必然是這樣認爲的。
“将軍,我們夫人自己炖點燕窩粥沒關系嗎?”周嬷嬷會意,立時在一邊幫腔道。
堂堂一位将軍夫人,在自己家裏炖燕窩能有什麽事,這話問的好象水若蘭壓制的狄氏連炖個燕窩粥也不許的似的。
秦懷永的眉頭越發的緊皺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夫人,之前您回永-康伯府的時候,聽祖母說永-康伯府還禮了不少燕窩,您爲什麽還要去外面采買,難不成外面采買的比永-康伯府送的要好嗎?”秦宛如眸色盈盈的問道。
這話問的是狄氏想不到的,而且這話很不好答,若說好,爲什麽要去外面采買,若說不好,這丢的又是永-康伯府的臉。
“自然是因爲永-康伯府的燕窩特别的好,夫人一時啥不得吃,想着過一段時間給老夫人和水夫人送一些過去。”周嬷嬷一看不好,立時幫着狄氏生硬的解釋道。
狄氏是這麽一個人嗎?
秦懷永的目光閃了閃,沒說話。
“夫人真是待人誠厚,我替祖母和母親謝過夫人了!”秦宛如微微一笑,側身一禮,然後又轉頭看了看那個婆子,“周嬷嬷你能解釋一下,這個婆子爲什麽一直呆在廚房不走,等到清月從廚房回來,又等到瓊花進來,這裏面那麽長的時候,一個新來的婆子不幹事卻又不走,在幹什麽?”
“清月回來,奴婢擔誤了一會時間,再到廚房,這其間有從廚房到我們院子一個來回的時間還超過的。”玉潔證明道。
“說說是怎麽回事?”秦懷永冷聲道,這話不知道是問的那個婆子還是周嬷嬷。
周嬷嬷略帶慌張的張了張嘴,她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檔子的事情,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目光也落在那個婆子身上,暗暗的使了一個眼色。
婆子立時就懂了,當下掙紮着捂着胸口跪坐了起來:“将軍,奴婢想看看燕窩弱好了沒有,夫人喜歡用一些炖的爛一些的,奴婢之前原想着要走,但看看還沒到夫人要求的那個樣子,就又等了一等,這一等就等到了水夫人的丫環過來!”
婆子說完又特意的低低的痛苦的咳了幾聲,整個人看起來萎靡的很。
“原來是因爲這個啊,怪不得去這麽久!”周嬷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身對秦懷永恭敬的道:“将軍,這個婆子是新來的,奴婢之前怕她不懂,特意跟她說夫人喜歡用炖的特雖爛的燕窩粥,讓她别着急着取,原隻是随口一說,想不到這個婆子倒是一個死心眼的,居然就等在了這裏!”
看着周嬷嬷和婆子一唱一和的樣子,再看看狄氏眼中滑過的那一絲得意,秦宛如眼中露出一絲厭惡,這個婆子果然是老油子,這種時候居然也能想到這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她爲什麽當着我的面偷偷的給廚房裏的管事塞荷包?”清月大聲的道,伸手一指躲在人群中的一個婆子,“當時奴婢也奇怪爲什麽會多出兩盞燕窩粥,她就偷偷的給管事的塞荷包,而且一直偷偷的看着奴婢這邊,好象就是爲了這個才給管事的塞荷包的!”
“對,就是這樣,奴婢也看到她塞了,也是當着奴婢的面,偷偷塞的,好象是要瞞着奴婢,但實際上正巧可以讓奴婢看到,這次塞的是這個管事!”瓊花這會也清醒了過來,伸手一指另外一個躲在人群中的管事,“當時這個婆子也在偷看奴婢,而奴婢正巧在看夫人的燕窩粥好沒!”
兩個被指證的管事婆子想避入人群中,但人群早己往兩邊散開,把她們兩個人直直的露了出來。
“怎麽回事?”秦懷永目光沉冷的落在兩個婆子的身上。
兩個婆子相互望了一眼,“撲通”都跪了下來。
“将軍,她隻說讓奴婢以後好好的照看夫人的燕窩粥,隻說讓奴婢們好好盡心,那荷包也是夫人賞的。”
“對,對,就是這個樣子,并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兩個婆子不敢隐瞞,急忙道。
“兩次不是當着清月就是當着瓊花給的,這事可真巧,生怕她們看不到似的,兩個丫環都不知道夫人讓外面采買了燕窩粥的事情,而這個婆子的事很容易讓人産生懷疑,況且隻是讓廚房裏炖的好一點,就要給兩個人荷包,夫人可真有錢!”
秦宛如感歎道!
“這……是奴婢的意思,是怕廚房怠慢了夫人,廚房裏現在一切以水夫人的身子要緊!”周嬷嬷忙低下頭,道。
這意思是說廚房裏在意的是水若蘭,而把狄氏的事情都扔在一邊,她做爲堂堂正室夫人,想要一口合心的吃食,還得自己掏錢讓廚房裏的人更盡心一些。
這話說的秦懷永眸色深冷了起來,他雖然不喜歡狄氏,但也沒打算讓廚房這麽苛待她,這種話要是傳出去,丢的可不隻是狄氏一個人的臉,而且永-康伯府也不會放任這種事不管的。
“表哥,這事看起來另有玄機了,那就一起抓起來,我好好問問吧!”水若蘭這時候己經看明白了,眼中閃過怒意。
“妹妹的身體真的可以嗎?若是一會氣到了妹妹可就不大好,況且這其中一個還是妹妹的人!”狄氏一臉關心的樣子,隻在目光落在水若蘭的臉上的時候,帶了幾分挑釁,這意思當然是說水若蘭應當避嫌。
“夫人方才要責打瓊花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這個婆子是夫人的人吧?”秦宛如可沒打算讓她這麽得意,要避嫌狄氏也當避,唇角一勾,微笑着繼續道:“況且還有一件事情,也想說出來讓夫人參詳參詳!”
狄氏心頭一震,下意識的覺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