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宛如臉上的神色不變,笑意盈盈,心裏卻也松了一口氣,在瑞安大長公主的貼子沒來之前,她己經拿這事說事了,如果瑞安大長公主真的忘記了,這事可就麻煩了。
好在瑞安大長公主果然有信,還是如上一世一般,把貼子如期送了過來。
隻不過這一次沒有送到狄氏手裏,也沒有被秦玉如半路攔下來。
“是!”玉嬷嬷恭敬的走了進來,對着秦懷永雙手呈上。
秦懷永接過,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燙金字體,認出的确是瑞安大長公主的貼子,喜不自禁。
定了定神,臉上的笑容隐去幾分,把貼子放在桌子上:“是後天的貼子,既然是瑞安大長公主的意思,就你和你母親去,但是去的時候,一定要聽你母親的話,說什麽事,做什麽事,都要依着你母親,可不能讓人覺得我們秦府失禮了!”
秦懷永叮囑道。
“是,父親!”秦宛如乖巧的點頭。
“你的衣裳,讓你母親明天直接再給你買幾身成衣,挑好的買,大長公主府上的宴會,出現的都是貴人,若是讓人覺得你衣着寒酸,也會被人看不起的。”
秦懷永又叮囑道,這件事對于他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那些原本對他還存在觀望心理的人,必然會以爲他靠上了瑞安大長公府,所以自己的職務應當會很快落實下來,一時間臉上喜不自勝。
說完之後,他也沒在秦宛如這裏多坐,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去吩咐水若蘭爲好,秦宛如必竟是個孩子,許多事都不太懂,吩咐水若蘭效果更好一些。
秦懷永是興沖沖離開的,帶着小厮直接轉向了水若蘭的流風院。
看着秦懷永離開,秦宛如臉上欣喜的笑意才緩緩的退了下去,臉色恢複平靜,伸手拿起秦懷永放置在桌上的貼子,細細的看了起來。
上一世,她是在事後看到這張貼子的,那還是秦玉如炫耀到她面前時,才知道還有這件事的,這一世,從接到貼子這件事上看,就己經跟上一世完全不同。
所以,這一世,她的結局可以變得好,而不是上一世的重覆。
“二小姐,将軍這麽在意?”玉嬷嬷是府裏的老人,自然看得出方才秦懷永的驚喜。
“是很高興,父親現在在京中的日子并不好過,永-康伯府應當有故意爲難!”秦宛如目光平靜若水,又把貼子看了一遍。
狄氏不得不讓水若蘭進門,而且還把管家的事務讓給水若蘭,不隻是狄氏不甘心,連永-康伯府也是不甘心的。
故意找事情拖延爲難秦懷永是肯定的。
“狄夫人對小姐這麽惡毒,将軍沒有休了她,己經是看在永-康伯府的份上了!”玉嬷嬷憤憤不平的道。
“父親不會休了狄夫人的!”秦宛如搖了搖頭,這件事,她一直看的很清楚!
從上一世,到這一世,處處都看出秦懷永的忍讓,不過,這接下來如何,也不是狄氏和永-康伯府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至少,有一件事,她覺得很懷疑,如果那件事是真的,秦懷永必然會不顧一切的休了狄氏,對于狄氏,那個才是唯一的緻命點。
但在之前,秦懷永是不可能休了狄氏的。
“那小姐要更加的小心一些!”玉嬷嬷有些不放心,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
“玉嬷嬷,可還有什麽事?”秦宛如一看就知道玉嬷嬷有事,笑問道。
“也不是什麽事情,就是老奴的那個兒子方才傳了信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的事有了變化,老奴擔心出事了!”玉嬷嬷看了看屋子裏沒其他礙眼的人,才壓低了聲音道。
“玉嬷嬷放心,不會有這樣的事的,方才那個人己經送走了!”秦宛如笑了,知道玉嬷嬷是擔心王風那邊出了事。
“你一會和清月一起出去,正巧我有事要吩咐王風去辦。”秦宛如想了想道,腦海中閃過一個病弱的身影。
照時間算起來,那個人應當還沒有病,還沒有被推到河裏落下病根,原本就是想讓王風幫着打聽的,但之前王風也走不開,隻能先把這事暫放一邊。
“是,老奴明白!”玉嬷嬷聽得不是王風出事了,也跟着松了一口氣,當下眉開眼笑起來。
秦宛如又吩咐了清月幾句,讓她跟着玉嬷嬷去見王風,之後又讓玉潔去請二管家過來,這個管家是府裏就是之前早早的派送上京的那個管事,秦府之前的布置和一些家具的配置都是由他做主的。
自己的力量終究少,能保護好水若蘭的,最好是秦懷永,水若蘭的孕事消息傳出後,狄氏那裏必然是怒不可遏的,自己到時候适當的引導一下,秦懷永一定知道怎麽樣才可以更好的保護水若蘭了。
玉嬷嬷和清月沒走多久,整個府裏都知道了水夫人有孕了的事了,秦懷永和老夫人大喜,整個府裏的人都漲了一個月的月饷,一時間府裏的人都高興極了。
秦懷永歲數不小了,之前就兩個女兒,不隻是狄氏,連着兩個姨娘也一直沒有所出,水若蘭進府沒多久,居然就懷上了,這可是一件大好的事情,秦懷永又另外給了水若蘭院子裏的人多發了二個月的饷。
整個秦府裏都是喜氣洋洋的,除了狄氏的玉蘭閣。
狄氏氣的把自己屋子裏的瓷器都砸碎了,原本她訂下的計劃還沒有用,水若蘭那裏己經被證實了懷上了,狄氏如何不恨。
“夫人,夫人,您别太生氣,我們還有後謀,還有後謀的!”周嬷嬷怕狄氏真的沖到水若蘭那裏去,伸手攔住她急道。
狄氏氣的臉色刷白,眼中露出幾分猙獰,銀牙緊緊的咬在自己的唇角上,隻咬的唇角泛了白。
“周嬷嬷,我不會讓這個賤人如願的!”
“夫人,老奴明白,老奴明白,您現在切不可輕舉枉動,否則将來水夫人出了事,将軍第一個就會想到您的,您這會更應當做的是去賀喜。”周嬷嬷拉着狄氏到椅子前坐定,替她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夫人,您好好休息一下,這會更加要表現的和别人一樣!”
“我不甘心!”狄氏銀牙緊咬,眼中一股子狠辣,坐在滿是瓷器的屋中,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夫人啊,您現在這個樣子更不應當了,您要記住,不過是一時之喜罷了,您方才不是暗示可以讓大小姐帶着她們去參加宴會的嗎?宴會上出了事,跟您也沒關系啊!您這會忍一下,就可以洗脫嫌疑的!”
周嬷嬷又苦口婆心的勸道。
這些話終于讓狄氏重新平靜了下來,之前她和周嬷嬷商議的計劃就是在鳳陽侯府進行的,鳳陽侯府不是永-康伯府,而自己又正巧不去,隻要跟自己嫂子打個招呼,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好,我忍!”狄氏陰森森的道,沒幾天時間,她忍得下去,“你一會從我的首飾盒裏取一套頭面過去,價值不高不低的就行,就說是我賀她之喜。”
“對,夫人就應當這樣,一會老奴就去。”看到恢複了冷靜的狄氏,周嬷嬷臉上露出了笑容。
“那個馬車夫找到沒?”狄氏忽然想起之前讓周嬷嬷在辦的事,問道。
“這事,老奴覺得應當和玉嬷嬷的那個兒子有關,之前也發現她兒子守在一個院子裏,一直沒出來,不知道是路過,還是真的這院子有事,老奴想着找一個合适的機會找人沖進去看看。”
周嬷嬷道,她己經找遍了府裏的任何一個角落,也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玉嬷嬷的兒子王風,這小子也是跟着玉嬷嬷進京的,但平時府裏很少看到他,幾乎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忙什麽。
讓人盯着他之後,就發現他進了一個院子,之後便沒再出來。
隻不過周嬷嬷派去的人不知道這個院子是不是隻有一個通往外面的門,或者也可能是王風隻是路過,從這裏進去,從另一邊出來,所以暫時沒有動手,隻等周嬷嬷吩咐再說。
周嬷嬷也吃不準 ,也不敢輕舉枉動,也就讓人先盯着再說,想找個合适的機會。
“讓我母親找幾個人随便找個理由沖進去看看!”狄氏命令道。
“夫人的主意極佳!”周嬷嬷連連點頭,立時拍手稱好,這樣就算是弄錯了,也跟狄氏無關。
“讓人重新換過一批瓷器來!”狄氏目光掃過一地的碎屑。
“夫人,要怎麽說?”周嬷嬷猶豫了一下道,整個府裏的人都在高高興興的慶賀水若蘭的孕事,希望府裏新添一個小主子,狄氏在屋子裏砸東西,就和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賢良大度完全不同了。
她這個時候更應當要表示的溫婉得體,表現的比水若蘭更高興,更在意才是!
“就說我聽說了她的好消息,激動着想過來給她賀喜,不小心撞翻了博古架子,把上面的瓷器不小心都砸碎了!”狄氏毫不在意的道。
這是把事情含糊的拉過,周嬷嬷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種事算不得什麽大事,稍稍找個理由遮掩過去就行,誰還會當真不依不饒的拿捏着這一點說話!
周嬷嬷是狄氏身邊的老人,向來是狄氏的心腹,也是一個狡猾的,但這一次,她顯然是估錯了!
而就在她去狄氏送頭面的時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