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謝謝你!”水若蘭走了兩步,柔聲道。
“母親,您這麽客氣幹什麽,我還小,要依仗母親的地方很多,我不希望母親出事,一定會護着母親的!”秦宛如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在白膩的小臉上落下差參的陰影,小小的粉色櫻唇,微微一勾,漂亮的讓人心疼的孩子。
這麽漂亮精緻的一個女孩子,狄氏爲什麽就不肯放過她呢!
想起這個孩子的身世,水若蘭不由的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有些話她想說,但她知道的也不多,自己如果枉加猜測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誤導了這個孩子,必竟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孩子而己。
嘴巴動了動,還是決定暫時什麽也不用說吧!自己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就是。
“以後有什麽爲難的地方,就來跟母親說,往日裏我們都能相處的很好,現在更加的可以相處的好。”水若蘭柔聲的叮囑道。
“我有事一定跟母親說的!”秦宛如笑道,想了想覺得這會氣氛正好,帶着幾分嬌俏的天真的道,“母親,如果我有一個小弟弟就好了,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一個小孩子,可愛的很,特别的有趣!”
這話說的水若蘭一陣沉默,臉色微微紅了起來,隻是眉眼間越發的溫柔了起來:“小孩子家家的,怎麽說這樣的事情!”
“母親,怎麽就不能說了,真的,那孩子特别的可愛,好象是京中的世家子,後面還跟着幾個小厮護着,那麽小的孩子,看起來虎頭虎腦的,聲音也好聽!”秦宛如繼續笑着,眉眼俱彎,看得出是真心實意的這麽想的。
之後又伸手拉了拉水若蘭的衣袖:“母親,如果有一個弟弟,是不是父親就不偏心了,要多考慮弟弟了?”
這話說的有些委屈,極符合秦宛如小女孩的心性。
“這孩子!”水若蘭輕輕的摸了摸秦宛如的發髻,臉色越發的紅了起來,“又胡說,讓人聽了笑話的。”
“會笑話嗎?爲什麽,我那天還聽人說這府裏要添小孩子呢,不是母親嗎?是不是母親故意瞞着不告訴我?”
秦宛如伸手又搖了搖水若蘭的衣袖,臉上帶着孩子氣的茫然和嬌氣,水若蘭的臉色卻是變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沒有嗎?那是不是我聽錯了,那天……玉嬷嬷說她路過假山,聽到兩個丫環說……什麽有了孩子什麽……不知道什麽的……玉嬷嬷也沒聽清楚,回來的時候也沒說清楚,我就以爲是母親……”
秦宛如眨了眨眼睛,看起來也有些懵懂的樣子。
“是聽誰說的?”水若蘭臉色沉了下來,繼續問道。
“玉嬷嬷說……她當時就探了一眼,沒看清楚到底是誰,但是聽說似乎是母親院子裏的人。”秦宛如道,看起來也是知道不詳細,想想也是,路邊随便聽到一言片語,而且也沒聽清楚,自不便過去看看到底是誰。
水若蘭的臉色很難看,手微微有些顫抖,這話對于别人來說是片言碎語,不知所雲,但對她來說卻宛如晴天霹靂,她這幾天身子的确不大好,小日子也推遲了數日,原以爲不過是才到京城,再加上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多,累了,才會導緻身體不适。
也就沒在意,随意的去叫了一個大夫看了看,也說隻是身子過于勞累,其他便沒說什麽,隻說她好生養着,少操心,并且還配制了一些養生的常規藥吃了罷了。
昨天請的大夫,藥己經吃過一次,但隐隐間覺得身體越發的不舒服了,方才老夫人召喚的匆忙,也就沒用藥,直接過去陪老夫人說了會話,原想着回去之後再用一下藥,然後睡覺休息一會。
秦宛如的話卻一下子點燃了她心中的星光,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一時間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伸手一把拉住秦宛如的手,這時候也顧不得她隻是一個孩子了,“宛如,你替我把把脈!”
“好!”秦宛如原本就要找這麽一個機會,替水若蘭把把脈。
她方才想起一件事情,上一世的時候水若蘭是因爲被狄氏害得早産,之後一屍兩命的,但在死之前,她就曾經向秦宛如說起過一件事情,說她曾經小産過,所以身體虧損了多年才又懷上了那一胎的。
而且那一次事情和狄氏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但到最後卻沒有抓住狄氏真實的把柄,這事于是就不了了之了!
具體時間是什麽時候秦宛如不知道,但水若蘭說是在初進京的那段時間裏。
她原本猜想是不是現在,不過想着一定要提醒水若蘭,所以才借故說了那些話,但這會看水若蘭臉色大變,基本上己經肯定是了。
看了看左右,拉着水若蘭就近進了一個亭子,沒在石凳上坐下,拉着她在邊上的圍欄處坐好,圍欄是木頭的,比起石凳沒那麽涼。
手搭上水若蘭的脈,雙目微合,靜靜的替她把脈 ,水若蘭緊張的看着秦宛如,連她身邊的丫環瓊花也是滿臉緊張,兩手攪着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打擾到秦宛如。
好半響,秦宛如放下手,水若蘭正想發問,卻被秦宛如搖手示意,又換過一隻手,再一次閉上眼晴。
這一次放下手來,臉色微微有些凝重,長長的睫毛撲閃在眼簾上。
“怎麽樣?我……怎麽樣?”水若蘭臉色蒼白的看着秦宛如,生怕她說出什麽不好的來。
“母親放心,沒什麽大事,的确是有了。”秦宛如肯定的道,方才她搭了一隻手的脈 ,還有些吃不準 ,但現在兩隻手都搭過之後,還是很能确定下來的。
“真的?夫人,真的是太好了!”瓊花高興的跳了起來,激動不己。
水若蘭一句話也沒說,但眼角隐含的淚花也表明她現在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孩子,秦府真的很需要一個孩子,不管是對于水若蘭還是秦懷永來說。
甚至秦宛如也一樣覺得需要一個孩子,水若蘭才能正真在秦府站得住腳,否則象這次的事情,還會時有發生。
秦宛如甚至有種隐隐的想法,秦懷永不是那麽靠得住的!
而水若蘭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靠不住秦懷永,就隻能靠自己的孩子了!
“我……我昨天用過大夫的藥,說是最近太勞累了,這……這會不會有事?”忽然想到了這事,水若蘭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反手拉住秦宛如的手,連手也變得冰冷起來。
如果真的因爲自己亂吃藥,而害了自己的孩子,水若蘭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千古的罪人了!
“母親,哪來的大夫?”秦宛如問道。
水若蘭回頭看向瓊花,瓊花急上前道,“就是我們府裏出去,轉出去路口對面的那個醫館裏請的大夫,聽人說醫術還不錯!”
“什麽時候去請的?”秦宛如又問道。
“就是昨天,夫人說身子不适,然後覺得有些困,奴婢就提議讓夫人去請個大夫看看,聽許多人說,新到了一處地方,會水土不服的,奴婢以爲夫人也是,況且進府之後,夫人一直忙着處理着府中的事務……”
瓊花拈着衣角,怕的臉色慘白,着急的解釋道。
那就是說是突發情況了,而且狄氏最近一心想在宴會上對付水若蘭,就算是察覺有異,也不會立時動手,這麽一想,秦宛如放松了下來,站起身道:“母親,您帶我去看看這大夫配的藥!”
“好,好,你跟我來!”水若蘭急起身道,因爲起的急了,差點摔倒,秦宛如和瓊花忙伸手扶了一下,兩個人于是一前一後的往水若蘭的院子而去。
待到了水若蘭的院子,在正屋分賓主入座之後,瓊花急忙把昨天大夫配的藥拿了過來,秦宛如打開一包,看了看,又拈了一些,放在鼻子處聞了一聲,臉色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手放下,拿帕子抹幹淨手。
“母親放心,就隻是一般的調補身子的藥罷了,并不是什麽害人的藥,但這種藥也還是不要多吃的好,是藥三分毒,母親這時候更應當以保重身體爲主!”
聽秦宛如這麽一說,水若蘭那口高高提着的氣終于落了下來,臉色慢慢的恢複了血色,拉過瓊花送上的溫水,喝了一口之後,緩了緩氣。
“母親,您的身體并不好,這陣子最好多休息。”秦宛如又建議道。
“可……可是府裏這麽多的事情……”水若蘭放下水杯,皺着眉頭道,才到京城,許多東西要添置,許多事務要處理,一時間她根本休息不下來,那一天陪着秦宛如去華光寺,還是因爲才到京城,老夫人那邊還沒有轉交一些手續,再加上老夫人特意的放了她半天假。
這要是真的把後院的事務脫了手,難不成讓狄氏去管嗎?
如果再讓狄氏管着後院的事務,又象在江洲一樣,到處插放人手,水若蘭這以後就算是想再接手回來也難了。
況且狄氏的人手越多,水若蘭肚子裏的孩子越不安全。
“母親,把府裏的事務放掉一半!”秦宛如水眸緩緩的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