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其地位來說是和東宮遙遙相對的。
從皇宮内部也是可以進到南宮的,以往南宮其實就是一處避暑休閑的清靜院子,隻要當初楚琉宸尚小但被廢了太子之位之後,他就遷進了南宮,也因爲南宮又挂上了牌子稱爲辰王府。
上一世的時候,最後這個辰王府的牌子還是被撤了下來,最後依舊恢複南宮的稱号。
這一世,雖然大家都知道現在改名辰王府,但私下裏很多人依舊稱之爲南宮,也因爲南宮的這種獨特的位置和名稱,以及楚琉宸自身的因此,大家對于住在裏面的楚琉宸各種的忌諱。
秦宛如上一世的時候去過南宮,但那是從皇宮裏的一個小側門處進去的,從外面進南宮還是從來沒有過,但這并不妨礙她根據大緻的方位找到以前的南宮,現在的辰王府。
還沒到地方,遠遠的就己經看到了高大的匾額閃閃發光,巨大的字體龍飛鳳舞之間透着一股子淩厲。
據說這字體還是現在的皇上親筆題的,隻不過當時的楚琉宸還在襁褓之中。
馬車夫之前也問了幾次路,但問過的人都隻是匆匆的随意一指,仿佛都不願意和南宮親近,不過幸好來的是秦宛如,憑着不多的記憶,才找到了跟前。
轉過彎,應當就是宸王府了,馬車夫小心的拉了拉馬缰,在這京城的地面上,他一個小小的馬車夫根本不敢張狂。
秦府裏的馬車夫是新招來的,對于京城的路面還算熟,也是一個有眼力勁的,所以發現馬車夾在一條小路上,而前面又過來一輛馬車的時候,馬車夫不敢再往前了。
“怎麽回事?”玉潔掀簾子,探出身子問道。
“玉潔姑娘,前面有馬車過來。”馬車夫壓低了聲音道,他雖然看不出前面的馬車是哪家府上的,但寬大而華美的幾乎占據了整個路面的馬車,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擁有的,況且馬車後面還有兩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侍衛。
就這陣勢己經讓馬車夫生了怯意。
“往後退,把道路讓出來。”秦宛如的聲音從馬車裏面傳出來,透過玉潔掀起的簾子的縫隙,她也看到了自家馬車的處境。
“是,小姐!”馬車夫應命,暗中松了一口氣,他才到秦府沒多久,還不知道府裏各個主子的性情,就怕這位二小姐才從江洲過來,還以爲自己可以如江洲一般托大,到時候鬧出什麽事來,誰也收拾不了。
他們這邊的馬車緩緩往後退去,前面的馬車步步緊跟在後面,對于秦府馬車的讓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秦府的馬車夫有些慌,看這架勢,前面的來頭着實不小啊,也越發的退的小心翼翼起來。
可越不想出錯就越出錯,馬車的輪子一下子夾在了路邊的一個小水溝裏,居然半陷下一個輪子,卡住了,不管馬車夫怎麽用力,這車就是一動不動的堵着路。
“小……小姐,卡住了!”馬車夫試了幾次,滿頭大汗。
前面的馬車也不得不停了下來,馬車的簾子稍稍拉起了一些,聽到有人大聲的斥道:“你們的馬車能不能快點,我們這裏還有病人,要是誤了事,你們有幾個腦袋擔得起。”
“我們好象卡住了,能不能麻煩你們退出去?”馬車夫急的臉色刷白的,嚅嚅的道。
“什麽叫退出去,我們這往後退出去得多久時間,你們還不快點,到時候真出了事,你們可就完了。”一個婆子很臉色不好的從馬車上跳下來,神色淩厲。
“我……我們盡量!”馬車夫不敢再說話,又拉了拉馬缰,努力的再試試。
“什麽叫盡量,是必須,我們太夫人病了,如果不趕緊醫治,就要出大事了!”婆子急的很,過來推了推那兩匹拉車的馬,滿臉的怒意。
有人病了?而且還挺急的樣子?這種事可是擔誤不得的!
秦宛如示意玉潔掀起車簾,玉潔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秦宛如扶着玉潔的手跳了下來。
待得下了馬車,看了看滿臉焦急的婆子,柔聲問道:“你們家太夫人得了什麽病?”
婆子沒想到馬車上會下來一位這麽小的小姐,愣了一下之後,不悅的答道:“我們老夫人突然之間病發,這時候連話也不能說了,你們快些出去把路讓出來!”
“我看看去!”秦宛如往對方馬車過去。
婆子急閃身攔住她:“這位小姐,你看什麽看,還不把你們家的馬車弄走,我們……”
“我們下了馬車,馬車動作起來會方便一些,但這也不能保證能馬上把馬車弄出來,你如果不擔心你主子的病就攔着我,到時候真出了事,你自己擔待着就行!”秦宛如停下腳步,淡冷的打斷了婆子的話。
雖然是小小的年紀,但沉穩的很,一雙微微挑起的水眸,透着一股子冷意,完全不似象她這個歲數的女孩該有的嬌氣和任性。
婆子手松了下來,臉色很難看,她賭不起,也不敢賭,看秦宛如過去,想了想呐呐的跟在秦宛如的身後,她這時候也己經急的六神無主,所以才會抄近道走,哪料想這近道還被堵了起來。
這真出了事,她一個婆子哪裏能擔得起事!
秦宛如繼續往馬車行去,玉潔首先跳上馬車,然後拉了秦宛如一把,待得秦宛如上了馬車,身後跟着的婆子也跳到了馬車上,并且把馬車的簾子高高的掀起,可以讓秦宛如更清楚的看清楚裏面的情形。
馬車裏的榻上躺着一個華貴的老婦人,眼嘴緊閉的躺在那裏,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太好的樣子,臉色鐵青,呼吸急促。
秦宛如急上前一步,伸手搭上了老婦人的脈門,微微垂首。
一看秦宛如的這個架勢,婆子立時滿臉期待起來,眼巴巴的蹲在秦宛如身邊,再不敢開口說話,生怕打擾了她的診脈。
秦宛如診脈的速度 不慢,待得放下手,己明白這位老婦人是突然了急病,伸手拉起老婦人的手,把她的衣袖拉了上去。
“玉潔,把我的那套針拿過來!”
“是,小姐!”玉潔點頭,返身跳下馬車。
“把窗簾也拉上來,給這位老夫人透透氣!”秦宛如又吩咐一邊的婆子道。
婆子急忙應聲,把兩邊的窗簾全打開通了風。
馬車内的氣流立時疏通了起來,雖然有些清冷,但那股子清冷的空氣湧進來之後,使得老婦人臉上的神色好看了幾分,再不是鐵青色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扶着她半坐起,别讓她躺的太低!”秦宛如道。
看到自家太夫人的樣子似乎好了一些,婆子這時候對秦宛如越發的言聽計從起來,伸手幫着秦宛如一起把老夫人扶高,又用墊子把她整個上半身墊高。
這時候玉潔己拎着藥箱過來,把藥箱放置在秦宛如的身邊,打開後,取出一套針。
秦宛如看了看,找了其中的一件,拿起來在老夫人的手腕上找準穴道插了下去,然後又手法熟練的把另外的幾支也一一插進去。
待得插完,額頭上己見了汗,針灸需要的力道不小,她必竟年紀小力弱了一些,而且又生怕力道不夠,下針的位置不準,更加用了一番心,這位老夫人發的是急病,而且還是舊診,可是擔誤不得的。
玉潔遞給秦宛如一塊帕子,秦宛如拿過帕子,看到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又好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氣。
拿帕子擦了擦汗,對一邊的婆子道:“你們老夫人是不是應當有藥帶着?”
這病應當是舊病,象這種身份不低的老夫人自應當備着藥!
“對……對……對,有,有藥!”婆子這時候對秦宛如己經心悅誠服了,連連點頭道,伸手從一邊的櫥櫃裏取出一個褐色的藥瓶,拿給秦宛如看。
秦宛如打開了蓋子,先是聞了聞藥味,點了點頭之後,又倒出了一顆小小的褐色的藥丸,仔細的看了看之後,點了點頭。
“用溫水化開兩顆。”
“小姐……平時太夫人都是化開四顆用的。”婆子猶豫道。
“平時和現在不一樣,這會才發病,你們太夫人的身體還虛,不能一下子用這麽重的藥,先二顆,等一個時辰之後再化開二顆,然後和平時一樣用。”秦宛如淡淡的道。
“是!”婆子連連點頭,急忙用溫水化開二顆,之後便端到了秦宛如的面前,秦宛如接過,讓婆子幫忙扶着老夫人,一邊緩緩的把藥喂入老夫人的嘴裏。
她喂的極其的小心,也很有耐心,一點點,小口小口的往下喂,一碗藥下去,隻嘴角有些水迹,身上半點也沒沾染,看着秦宛如喂藥的婆子,眼神越發的恭敬起來。
待得喂完,把藥碗放到婆子的手中,看了看老夫人己經恢複如常的臉色和呼吸,秦宛如才松了一口氣。
伸手把老夫人胳膊上的針一根根起了下來。
“窗戶要先開着,通通風,讓老夫人先這麽靠坐着,别躺下,緩一緩就會醒過來!”秦宛如一邊起針一邊吩咐道。
“是……是,奴婢知道,多謝小姐!”婆子連連點頭,看着自家太夫人正常了的臉色,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秦宛如拿帕子又擦了擦手,退出了車廂,準備扶着玉潔下馬車。
婆子追到了車廂前面,恭敬的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