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壞了!”老夫人休息的好,這會臉色還算不錯。
“壞了?怎麽回事?”秦懷永愣了一下,眉頭糾結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灼灼去看馬車的時候,正巧看到有一輛馬車的輪子滑落了,而更巧的是,這壞了車輪的馬車把我們府上的那幾輛馬車全砸壞了,差一點點我就來不了,明天不能主持你和若蘭的親事了!”
老夫人不冷不熱的道。
秦懷永的臉色變了,正待說話,忽聽得門外傳來狄氏的聲音,“母親,您可來了,方才府裏的馬車夫回來說馬車壞了,媳婦正準備再找馬車去接母親。”
說完話,狄氏忽匆匆的進門,進來後拿帕子抹了抹臉,可見方才走的真急了。
“你已經知道母親的馬車壞了的事情?”秦懷永臉色不善的對着狄氏道,“爲什麽我不知道?”
“将軍,我這不是急着給母親另外找車子,一時間倒是忘記了告訴您,原本想着等找到合适的馬車,和将軍一起連夜上山去接母親的。”狄氏一臉慶幸的笑道,“幸好,幸好,靜心庵主那裏不但有馬車而且還有人會行駛馬車,否則可就麻煩了。”
她方才一路過來,早已經打聽清楚,這會看到老夫人身邊還站了一個女尼,哪裏還不明白是靜心庵主壞了事,心裏恨得咬牙,臉上卻不得不裝出感激的模樣!
秦宛如在邊上微微一笑,看着狄氏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的狼狽樣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算父親之前再信任狄氏,這會這信任也是打折扣的!
如果沒有實際的舉措,秦懷永不會相信她,再不是她三言二語的手段可以打發的了!
果然,秦懷永下一句話,狄氏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
“你采取了什麽舉措,又去哪裏借的馬車,準備什麽時候跟我說一起上山去接母親?”秦懷永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惱火的扔了出來,完全看不到狄氏笑的僵硬的臉。
周嬷嬷一看不好,急忙幫着狄氏解釋道:“将軍,這事才發生,夫人正和老奴在商量,準備去别家關系好的夫人處借馬車,我們府裏的馬車,最好的一輛就是老夫人的,現在壞了,坐不了。”
“别家是哪家?”如果是以前,這話就說到這裏秦懷永也滿意了,但現在秦懷永卻沒有半點讓步的意思,冷聲道,目光淩利的落在狄氏的臉上,沒太多的客氣,“狄氏,别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隻在想的階段,其實什麽也沒做。”
“我……我……将軍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你看看,你什麽事情我不放在心上,就算你要娶了水若蘭,我也全依你,你要什麽我給什麽,可有半點耽誤的?可你看看你現在對我的态度?難不成這新人還沒進門,我這舊人就要這樣了嗎?”
狄氏被問的結巴了 一下,忽然哭了起來,一邊拿帕子抹眼淚,一邊數落秦懷永道:“将軍,我知道你因爲玉如的事對我懷着怒意,可我能怎麽辦?玉如是我的女兒,是我親生的女兒,我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落到如此的下場不成?我是做的不對,可……可也是爲了我們的女兒,将軍就不能體諒我一下!”
狄氏越說越委屈,擡起臉,滿眼是淚,委屈的看着秦懷永:“将軍,我自問跟着将軍從來沒有作錯過事情,但就在玉如的事情上的确有了偏差,可……可是将軍你也不能一棒子把我以往全部打死,我舍去了京城的生活,跟着你難不成就是爲了過這麽不信任的生活的!”
似乎想起自己以往的所受 的委屈,狄氏哭的幾乎成了一個淚人。
她當初爲名門世家的小姐,卻不毀婚約,嫁給了秦懷永,這事算起來的确是一件值得在秦懷永面前說道的事情。
必竟當時秦懷永在永-康伯府面前,算不得是一門好親事。
這話裏話外都表示她當初是下嫁了的。
這話一說,果然看到秦懷永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不再咄咄逼人。
“母親,您不喜歡水姨嗎?”見她故意扯開話題,并且說的是讓秦懷永對永-康伯府感恩的事,秦宛如擡起美眸,臉上露出幾分嬌憨的問道。
一句話,秦懷永的臉色大變,目光懷疑的看向狄氏,難不成方才狄氏的一番哭訴不過是扯開自己的注意力?
之前段嬷嬷來禀報的事,他已經派人去處置,知道有人暗中對付水若蘭,最讓人懷疑的就是狄氏,隻是還沒待他查清楚此事,就發生了馬車毀壞的事情。
馬車毀壞,母親當然下不了山,如果明天狄氏借這個生事,再加上還有砸花轎的事連在一起,自己要向外解釋,恐怕就沒時間管府内的事了,這到時候水若蘭人是進來了,名份卻沒跟上,結果如何,其實是不言而喻的!
果然,這所有的事都是狄氏在後面搞鬼!
突然腦海中閃現狄氏派人暗算秦宛如的事情,眼角的冷意不受控的溢了出來,對于這個女人,自己難道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方才差一點點又被她騙了!
“宛如,我知道你不喜歡母親,知道你大姐的事,讓你受委屈了,但你也别生氣,母親……母親給你陪不是了!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跟母親做對,母親現在隻想贖罪。”狄氏心裏暗叫不好,拿帕子抹了抹眼淚,看着秦宛如就要給她下跪,一副因爲做了錯事後悔,現在秦宛如想怎麽樣都可以的樣子。
她要跪,秦宛如豈能受着,急忙轉開,老夫人身邊有利落的婆子,急上前去扶她。
但狄氏這次似乎是真的想跪着陪禮,就算有婆子拉着,她還是想跪下來。
拉拉扯扯的鬧成一團。
“祖母,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會?”秦宛如退到老夫人這,低聲對皺着眉頭的老夫人道。
老夫人會意,伸手一按頭,無力的往後靠了靠,眼睛閉了起來,低聲的吩咐秦宛如道:“灼灼扶我進裏屋休息吧,這……吵成一團,我真的沒力氣聽了,讓你父親自己解決吧。”說完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見老夫人無力的樣子,又看看狄氏那邊吵吵鬧鬧不休的模樣,秦懷永怒了,伸手狠狠的一拍桌子,把桌子上面的茶具拍的跳了起來,發出清脆叮當的聲音:“鬧完了沒?鬧完了就給我回去,别故意再惹出什麽事來。”
他這會想起狄氏幹的所有事情,越看她越不順眼。
“将軍,你……”狄氏正鬧的起勁,被秦懷永吓了一跳,結巴了一下。
“你明天也還是在自己的院子裏别出來了!也免得到時候又出現什麽意外!”秦懷永冷聲道。
事情一件接一件,樁樁件件都和狄氏似乎有關,就算沒什麽證據,都能猜到是她所爲,得利的永遠隻是她。
如果沒有靜心庵裏發生的事情,秦懷永或者還不會認爲這些事全是她幹的,這會想到,既然她惡毒的居然連虜走秦宛如的事情都會做,還有什麽事情不會做的呢?
暗中有人對付水若蘭,和故意砸了馬車,讓老夫人不能下山主持明天親事的事情,很簡單的就落到了狄氏的身上。
“将軍,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狄氏大駭,如果明天她不能出席這場親事,别人要怎麽說她,這以後她哪還有臉去其他府上做客。
“來人,把夫人請去休息,讓她這幾天都好好靜靜心休息一下。”秦懷永鐵青着臉道。
聽他這麽一說,老夫人身邊過來兩個粗使的婆子,拉着狄氏就往外走,周嬷嬷想過去扯開,但是看了看秦懷永的臉,不敢再上前,隻能乖乖的跟在狄氏後面,一邊追一邊勸。
狄氏帶來的人也慌得追了下去,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母親,明天的事就煩勞母親了!”秦懷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重新開口道。
“永兒放心就是,我雖然老了,但還是能管這麽一天的,但以後呢?”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心裏也是萬千糾結。
“這以後,就讓若蘭表妹管事吧!”秦懷永眉心跳了跳,這時候心裏已有了決定,看了看一邊的秦宛如,打定了主意。
狄氏不能休,但并不是表示自己還要象以往那麽對侍她,看在永-康伯府的面子上,他可以給她留正室夫人的體面,但也隻是留着這份外人看起來的體面罷了。
“你不怕永-康伯府說什麽嗎?”老夫人其實也是有擔憂的,所以這麽多年對上狄氏的時候,隻能以不管事爲由退讓。
“母親放心。”秦懷永安撫老夫人道。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就好,若蘭那邊倒是沒什麽問題,就是……”老夫人還有幾分顧忌,這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再說下去。
“父親,永-康伯會不會把您和水姨鬧的沒臉?”秦宛如恰如其分的道,小臉上柳眉也擰了起來,一臉的擔心。
秦懷永立時懂了,馬上就要回京了,到時候永-康伯府必然會讨個說法。
秦宛如這話也算是提醒了秦懷永,立時向老夫人保證道,“母親放心,有些事,我會早做準備的。”
慢待了永-康伯府的嫡女,永-康伯府的确會找場子,既如此,證人、證據,至于這一次想壞事的人,等自己查出來之後,也一并把人押解進京去。
見秦懷永果然要把人證帶進京,秦宛如的眼眸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幽深了一下,這些證人可不隻是證人而已,在其他地方,她也是有用的,之所以提醒秦懷永把人帶進京,有大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