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并不願意來,但經不得齊天宇一再的說好話,并且表示讓她去靜心庵散散心。
發生了她和秦玉如的事情,她的臉面也丢光了,外面把她傳的很不堪,李氏便禁了她的足,不許她到外面去,更不許她打上将軍府的門。
聽齊天宇這麽一說,又說有法子去李氏那邊給她求情,齊蓉枝就答應了陪着齊天宇到靜心庵來。
對于拜佛之事,齊蓉枝并不喜歡,這時候雖然在一處佛殿裏,但也隻是随意的逛逛,齊天宇不知道逛哪去了,才到了靜心庵裏,兩個人就走散了,齊蓉枝這時候百無聊賴的很。
在這座佛殿裏轉了轉,出來之後,她索性也不再去佛殿了,隻随意的往靜心庵的後山走去。
靜心庵的後山風景一向不錯,隻要是到靜心庵來的人幾乎都要去後山看看,至于自己大哥,齊蓉枝也不擔心,又不是第一次來,難不成還能走掉了不成,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人,說會話,一會就會來找自己的。
後山宛延過去,有一處林子,出了這片林子,雖然還是靜心庵的範圍,但其實并不是靜心庵裏面了。
香客們基本上都會在林子後面止步,外面是一些零星的莊戶人家,雖然不多,但女眷們也怕人沖撞,很少有人會走出林子往莊戶人家那邊過去。
林子很幽深,樹木叢生,一條碎石的小路宛延在裏面,時不時的還能看到幾個八角的亭子,修竹羅列,又種了一叢叢小小的菊花,現在正是菊色濃郁的時候,倒是很有幾分雅緻悠然。
“大小姐呢?奇怪,不是說大小姐找水小姐來的嗎,怎麽人不見了?”安靜的林子裏,忽然聽到有丫環的聲音,齊蓉枝沒在意,繼續走了幾步,但卻在下一次舉步的時候腳步一頓。
“不知道大小姐去哪了,方才好象看到齊大公子了,難道大小姐又是去見齊大公子了?”另一個丫環的聲音。
“你不會是看錯了吧?”之前的丫環帶着許驚訝的道。
齊蓉枝的腳步己經停了下來,目光轉向右首邊的幾棵樹之後,那邊還有一叢不小的灌木,再加上樹林,隻依稀看得出兩個穿着丫環服飾的人站在那裏,那服飾很眼熟,的确是甯遠将軍府的丫環衣裳。
怪不得大哥今天這麽熱心要帶自己來靜靜心,原來是因爲秦玉如,齊蓉枝眉頭高高的拎起,強壓下心頭的怒氣聽了下去。
“我怎麽可能看錯,而且就算是我看錯了,還有其他人,齊大公子是躲在假山裏的,大小姐站在假山外,當時從我的角度正巧可以看到齊大公子的衣裳,那是一套很好看的長袍,好象還是大小姐以前替齊大公子做的那套,錯不了!”
後面的丫環聲音壓低了道。
但既便再低,林木空寂,齊蓉枝也聽了個真真的,氣的臉都白了,之前雖然還有些疑惑,這時候卻因爲丫環準确的說出了齊天宇的衣裳,徹底相信了。
秦玉如之前和齊天宇定下了未婚夫妻的名份之後,秦玉如的确私下裏給齊天宇做了一套衣裳,這衣裳還是托齊蓉枝送到齊天宇的手上的,怪不得今天看大哥穿的這身衣裳有些眼熟,居然是秦玉如的。
前後的因果這麽一想,齊蓉枝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大哥想見秦玉如,卻拿自己當陪襯,前仇舊恨,齊蓉枝狠狠的咬牙,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饒了秦玉如的。
害自己失了名節不算,而害自己丢了親事,這會整個江洲府都在傳說自己,這一切都是秦玉如害的。
突然聽到兩個丫環似乎往這邊過來,急轉身帶着自己的丫環避到了路邊的一棵大樹後,她還想再聽一些秦玉如的消息!
“大小姐自己去會齊大公子,又叫水小姐出來幹什麽?”
“誰知道呢,可能又沒安什麽好心,這地方可真是幽靜,要是發生點什麽,還可以推到其他人的身上,而且那時候大小姐還有不在場的證據,大小姐自己沒什麽事,其他人可就說不準 了!”
“大小姐這心可真是……太厲害了!”
“那是,你不看看齊大小姐也算是厲害的,可現在怎麽樣,還不是跌在大小姐的手中,大小姐的名聲固然不好,但齊大小姐的名聲也差到了泥底去了,現在江洲府提起大小姐和齊大小姐兩個,都覺得醜的不行。”
齊蓉枝的臉青了,然後綠了,手捏着帕子狠狠的揉成一團,如果不是秦玉如,自己又怎麽會鬧出這麽大的醜事來。
不用說,這一切都是秦玉如故意安排的,這賤人!
身子雖然沒有轉過去,但頭緊緊的貼在樹上,就算顧不得形象,她也要聽清楚秦玉如的謀算,居然讓大哥給她做證,那沒辦法讓大哥做證的自己,就成了嫌疑了?
齊蓉枝恨的幾乎發狂。
不過,就算是齊蓉枝還想聽,那兩個丫環卻繞了個彎,還沒到她近前就低聲說着話走了。
“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這地方人太少,心慌慌的。”
“那我們快點走吧!” ……
兩個丫環接下來的幾乎都是閑話,然後漸行漸遠。
待得她們離開,齊蓉枝才陰沉着臉從樹後面站了出來,目光陰冷的看着兩個丫環的背影。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她的丫環春惜在邊上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目光看了看四周道。
聽了甯遠将軍府兩個丫環的對話,她也覺得害怕。
“走,我們回去!”齊蓉枝冷冷的轉身,一邊陰沉沉的吩咐道,“你一會去問跟着大哥的小厮,問問大哥今天幹了什麽,有沒有吩咐他去做了什麽,敢不說實話,回去後就亂棒打死,就算大哥護着他,隻要把大哥又和秦玉如私會,他打掩護的事情說出來,看還誰護得住他!”
齊蓉枝可以肯定秦玉如必定又想幹什麽,她絕不會讓秦玉如得逞的!一邊勾着京中的世家之子,一邊又跟自己的大哥拉拉扯扯,偏偏大哥居然還相信她的話,齊蓉枝越想越覺得刺心。
秦玉如,那就等着瞧吧!
被齊蓉枝的聲音吓的一哆嗦,春惜急忙道:“是,小姐,奴婢一會就去問。”
水若蘭從秦宛如處出來的時候,并沒有馬上回到秦老夫人處,之前出門的時候秦老夫人一再的叮囑讓她去拜拜佛,不用着急着回去,相比起其他人,水若蘭是真心拜佛。
方才秦宛如也一再的讓她去拜一下,心誠則靈,而水若蘭是最心誠的,說不定祖母的病之所以好的這麽快,還是佛祖保佑的結果。
聽秦宛如這麽一說,水若蘭想了想,也就不着急着回去,帶着瓊花轉了一個方向,往就近的一座佛堂去。
之前她是許過願的,現在就去還願,希望姨母的身體越來越好。
水若蘭很虔誠,一座座佛堂拜過去,幾乎是每一座都會去拜一下,不象是其他的香客,一邊拜一邊逛,大多數人是以閑逛爲主。
“啊呀!”在一個佛堂裏水若蘭才起身,正要往外走,身子猛的往後退了退,瓊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水若蘭,沖着對面的一個人眼一瞪正想說話,卻看那個人居然腳步不停的走到門外去了,居然看也沒看被撞的差點摔倒的水若蘭。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撞了人居然連聲道歉都沒有!”瓊花氣憤的跺了跺腳,指着那人的背影大聲的道。
水若蘭扶着瓊花站穩了腳步,目光看向撞她的人,這時候隻看到一個背影,依稀是一個小厮的模樣,誰家的小厮這麽不規矩。
“瓊花,算了!”水若蘭伸手拉了拉瓊花道,因爲她們這邊的動靜大,有許多人都看了過來,她們這會身處的正巧是靜心庵最大的主殿,香客們特别的多,就算是撞上、擠到了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小姐,這人看起來就是故意的!”瓊花低下頭,氣憤的道。
“算了,不必跟這種人生氣!”水若蘭笑着搖了搖頭,認了認方向,帶着瓊花轉了方向,那邊還有佛殿。
瓊花雖然不甚服氣,但這會人來人往,早已經找不到人了,況且方才連人的正面都沒看到,隻能氣憤的跟着水若蘭離開。
等她們離開,正對着方才佛殿外的小路上,齊天宇的小厮才得意的掂了掂自己手心處的香囊,對付這種世家小姐,撞一下偷個香囊是最簡單的一件事,比起耳環,項鏈更加的容易,必竟那些都是貼肉直接戴的。
大公子一直放不下秦大小姐,讨了秦大小姐的好,就是讨了大公子的好,小厮很得意自己能替秦大小姐辦事,對于秦大小姐的事情,大公子一向很在意,而且也很大方,不用說,一會必然會重重的賞自己的。
想到得意之處,小厮不由的笑出了聲來。
但是下一刻,小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路的前面被堵住了,他看到自家大小姐臉帶煞氣的站在路中間,目光陰冷的看着他,小厮慌了,拿着香囊的手不由自主的往後藏,其實他辦的這事還是秦玉如私下裏的要求,齊天宇也是不知道的。
“看到大小姐還不過來!”齊蓉枝身後閃出春惜,對着小厮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