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注意到她眼眉閃過的一絲幽深,手微微有些顫抖,但随既一隻手用力的握了握,再擡起手的時候,手才穩了下來。
是那個人的藥嗎?這麽多年,他終于出現了?
“應當是祖母請了大夫用的藥吧!”秦宛如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帶着幾分懵懂的道,她其實是真不知道。
“回去替貧尼問問秦老夫人,這藥末是哪位大夫的。”靜心庵主聲音柔和的道,聲音卻透着一種秦宛如聽得出的沉重,側頭看了看,這藥末有問題?
“好,回去以後一定問問祖母,然後捎口信給庵主!”秦宛如微笑道,說話間,靜心庵主己經把她的傷口處理幹淨,拿起一個瓶子,重新給她灑上了藥末,然後細緻的包紮了起來。
待得一切妥當才站起身來,在一邊的水盆中淨手。
秦宛如也在清月的幫助上,重新穿好了衣裳。
又再次拜謝了靜心庵主之後,秦宛如留下銀票,帶着清月下了山,但是在快到自己府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了下來。
“馬車裏面可是秦府的二小姐?”
這聲音很熟!
秦宛如的水眸撲閃了一下,露出一份了然,自己出府的事原本是悄悄的,不會有人知道,除非是一直有人在外面守着自家府裏的馬車,之前自己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報信。
這會能在府外攔着自己的,除了齊府上的那位大公子恐怕真的還沒什麽人了。
沒問清楚事情,齊天宇當然不會死心,唇角笑容不帶一絲溫度的冰冷,既如此,倒是免得自己的一番心思了。
“正是我們家二小姐。”清月掀起車簾,一邊說一邊往外看,果然看到外面的齊天宇帶着一個小厮站在車門前,不由的神色一冷,臉上立時帶了幾分氣憤,往日裏齊天宇對秦宛如也一直是不錯的,哪料他想居然會想緻自家小姐于死地。
“齊大公子,你跟我們二小姐沒有任何關系,攔着我們二小姐幹什麽?”
昨天齊天宇對秦玉如的維護之意,清月看的清楚,也發現若是昨天自家小姐昨天真的上了花轎,現在已經是身敗名裂的下場,因此對齊天宇再沒有半點好感。
“宛如妹妹,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齊天宇沒理會清月,目光落在半落的車簾上面,苦澀的道。
昨天的事,丢醜的不隻是秦玉如,還有他,原本是人人稱慕的佳公子,現在讓人指指點點,齊天宇這麽心高氣傲的人幾乎承受不住。
“齊大公子,有何事請講!”秦宛如沒有從車子裏出來,隻淡冷的發了聲。
上輩子,齊天宇把自己弄的聲名狼藉還不甘心,之後他進京考中了探花,爲官之後更是幫着狄氏母女一起折辱自己,盡管後來自己一再的解釋,但他哪裏肯聽,隻說一定要把自己踩進最污賤的泥濁之中。
而他們也的确做到了。
對于這麽一個自私自利,而且還剛愎自用的人,秦宛如不願意再見到。
“宛如妹妹,這事……真的是玉如妹妹不願意嗎?”齊天宇痛苦的道,他一直覺得秦玉如喜歡他,而且還是深情不渝的那種,哪料想有朝一日會被秦玉如抛棄,而且還是以這樣不名譽的方式。
秦玉如不會是被迫的吧?
“齊大公子,這是你跟我大姐之間的事,跟我有關嗎?”秦宛如毫不留情的冷笑道。
“宛如妹妹,你……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尖刻。”齊天宇難過的看着半掩的簾子,他不明白以前的秦宛如是多麽可愛的一個女孩子,看到人每每都會露出可愛漂亮的笑臉,但現今怎麽變得如此刻薄。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笑靥如花的小少女嗎!
她以前可是一直“天宇哥哥”,“天宇哥哥”,叫自己的,可現在卻露出這麽一副生冷疏遠的模樣,心頭莫名的一洩,很難受。
“齊大公子這話說的真是可笑,如果我昨天任憑你把花轎擡到你家門口,再任你發難,我這會已經是百口莫辯,怕是别人刻薄的議論我了吧!”秦宛如冷聲笑道,一邊對着清月不客氣的道,“清月,回府!”
她才不會幫着秦玉如解釋,有話,讓他們自己去說。
昨天如果真的擡回去,會發生什麽事,齊天宇當然清楚,被秦宛如這麽點出來,一時間心虛的退了一步,馬車于是從他身邊經過,隻留下一句極淡冷漠的話:“齊大公子如果想知道什麽,還是直接去問大姐姐吧,不過這會估計大姐也不想見你!”
秦宛如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單獨對上齊天宇的時候,秦宛如有的是法子讓齊天宇信她,不過,不怕他去當面對質,就怕他不去!
秦玉如不會甘心,狄氏也不會甘心,同樣齊天宇也不會甘心,那就讓他們當面自己說,把這事再落實了才是。
這事鬧的越大越好,江洲離京城實在太遠了一些,鬧大點,傳的就越遠……
一句話,少女柔婉的聲音,帶着淡漠和嘲諷,激得齊天宇的眼睛都紅了,伸手往一邊的樹上狠狠的砸了一拳,轉身大步離去,他不能等了,無論如何他要見秦玉如當面問清楚,既便父親說不追究了也不行。
他一定要再見見秦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