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家主子不象方才那位秦二小姐一般趴在牆上,而是站着,看起來還是穩穩的。
楚琉宸站在院牆上,目光落在牆上面的一滴血上面,俊眉皺了皺,而後又落在前面的一滴血上。
一滴一滴,從牆頭到樹上,甚至沿着樹幹到了一處地方,才消失不見,那裏有一處車轅印痕,應當是坐着馬車走的。
俊美的眸子擡高,看了看遠處,隻依稀看到一處馬車的背影。
倒真是一個聰明的小丫頭,居然想到用這個法子離開,接下來也沒什麽好看的了,腳下一偏,整個人從牆上落了下來,小宣子這會是真的吓的摔倒在地,眼睜睜的看着自家主子從高牆下落下,然後伸手扶住了一邊的高牆,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爺,您沒事吧,爺!”小宣子連滾帶爬的過來,伸手扶住楚琉宸。
“無礙,回去吧!”楚琉宸咳嗽了幾聲之後,緩緩的站直身子,淡淡的道,腳下卻沒移動。
“爺,要不要奴才去把椅子推過來?”小宣子問道。
楚琉宸點了點頭,指了指秋千架,小宣子忙扶着他到秋千架上坐下,不晃的時候,其實還是可以當椅子坐的。
“爺,您在這裏等一下,奴才馬上回來!”小宣子看他坐穩了,一溜煙的跑回去拿椅子去了。
不大的美少年閉上了眼睛,長而翹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削薄的唇角微勾,姿勢慵懶中透着一股子病弱,卻并不是方才小宣子所見的面無表情的模樣。
靜心庵離甯遠将軍府并不遠,大半個時辰就到了。
知道秦宛如的來意之後,靜心庵主就讓身邊的小尼姑去把秦老夫人留下的鳳華琉璃盞找了出來。
“多謝師太!”看到鳳華琉璃盞,秦宛如才松了一口氣,金大腿的東西找到了!
“無礙,原本就不是凡物,又豈能随意的留在這裏。”靜心庵的庵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女尼,很是慈和,這時候微微一笑把裝着鳳華琉璃盞的包袱推了過來,“秦二小姐看看,可是這件?”
“正是這件,有勞師太了!”秦宛如謝道。
看着不大的女孩子,擡起亮瑩瑩的眼睛,做出一副大人狀沉穩的樣子,靜心庵主也不由的笑了起來,因爲和秦老夫人熟悉,所以對秦宛如也不陌生,當下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她頭頂的秀發。
“聽說将軍府出了事,老夫人的身體還好嗎?”花轎被砸的事傳了個沸沸揚揚,連靜心庵這麽偏遠的庵堂都知道了,可見這話傳播的力度。
能傳的這麽快,當然也是因爲當時看到的人多,或者也可以說齊天宇當時特意找了許多人來迎親,原本是要讓秦宛如丢臉的,而現在丢醜的是秦玉如。
“外面都在說嗎?”秦宛如一臉好奇的問道,她的确想知道這件事的反應如何,隻不過她也不便自己去外面打聽,既然靜心庵主也知道,倒不免問一聲。
況且她也知道這事還沒算完,那對母女怎麽會甘心背負所有的責任。
“是的,”靜心庵主溫和的道,“聽聞二小姐昨天怒不可遏的砸了齊府的花轎,是因爲秦大小姐貪戀京城的高枝,想抛下青梅竹馬的齊大公子引起的,想不到秦大小姐這麽溫溫柔柔的一個人,卻是這樣的心性。”
說完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秦宛如傷了的胳膊上,“二小姐昨天可是被惡奴紮傷?讓貧尼幫你看看,可傷的厲害?”
“多謝師太!”秦宛如道謝了一聲。
靜心庵主醫術不錯,這是整個江洲府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平時有到庵裏的香客病了,或者就近的莊戶病了,都會來請靜心庵主,也因此靜心庵主在江洲一帶名聲極好。
但秦宛如卻知道靜心庵裏醫術最好的并不是靜心庵主,而是她的師妹明秋師太,秦宛如之所以知道,是因爲這位明秋師太很喜歡秦宛如,曾一再的向老夫人表示要收秦宛如爲徒,把自己的醫術傳給她。
但每每都被老夫人客氣的拒絕了。
“二小姐跟貧尼進來!”靜心庵主站起身往裏走,秦宛如跟了上去,待得到了裏間,把外衫除下,露出裏面的傷口。
靜心庵主替秦宛如把包在外面的棉傷巾一層層的剝了下來,然後放置在一邊,待得看到秦宛如傷口上的藥末,靜心庵主的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