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失血的小臉上帶着戒備,警惕的看着秦玉如。
一句話,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
但她這般年歲,原就是想說就說的時候,倒也讓人覺得真實,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秦玉如。
“二妹妹,你……你說什麽?”秦玉如後退一步,臉色大變,手指顫抖的指着秦宛如急道,她是真的慌了。
“宛如,你說的什麽話,這親事原本就是你搶了玉如的,怎麽變成你大姐讓你嫁的,至于紮傷的事不過是個意外罷了!你的心性還是這麽個樣子,怎麽教也教不好,出了事就推到你大姐的身上。”坐在老夫人身邊的秦大夫人臉色一沉,站在自己的大女兒身邊,厲聲呵斥道。
這位秦夫人其實并不是自己的生母,秦宛如隻不過是寄養在她名下罷了,但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并不知道。
“我……我怎麽會不想嫁……我和天宇哥哥……”秦玉如眼眶都紅了,捏着帕子委屈的道,隻看得一邊的齊天宇心疼的心都要抽起來了。
至于秦宛如說秦玉如不想嫁給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兩個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秦玉如早早的知道自己是要嫁給他的,所以對他頗有情義,兩個人暗中早有來往,私下裏送的東西也不少。
“十天前,外祖家不是送來了求娶的書信,表哥永-康伯世子求娶的不就是大姐嗎?母親難道拒絕了?”秦宛如用力的握着清月的手,一字一頓的道,唇角泛起一絲嘲諷扔出了最重磅的話。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全場皆驚。
老夫人也不知道這事,一時間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隻覺得胸口發悶。
齊天宇必竟不是個笨的,愣了一下之後,蓦地轉過頭,愕然的瞪着秦宛如,厲聲地問道:“這事是真的?”
原本他也以爲秦宛如的話是無稽之談。
秦玉如怎麽可能不願意嫁給他,就在昨日晚上兩個人相會之時,她還哭倒在他的懷裏,一再的表明不是她不想嫁,實在是秦宛如一定要嫁給他,而秦宛如又得老夫人寵愛,她也沒法子。
她說爲了和他在一起,她還投河了,但是沒死成被救了起來,之後就病了一場,然後被看管了起來,隻到昨天晚上才騙開看守她的婆子,偷偷跑了出來見他。
這話說的情深義切,但如果京中的永-康伯世子真的要求娶她,這話說的又怎麽會是真的,齊天宇必竟是個舉人,有些事稍稍想想,立時就想通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這事!”秦玉如臉色慘白,慌亂的往的退了一步道,但她反應也快,立時一低頭,拿帕子捂住了眼睛,哭道,“這種事……我怎麽知道。”
她心裏也暗恨,這事秦宛如怎麽知道的?明明知道這事的就隻有沒幾個人,爲什麽她會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但她也不敢直接否認,她接下來的确是要和永-康伯府定親的。
“那到底有還是沒有?”齊天宇的拳頭狠狠的握緊了起來,兩眼兇狠的瞪着秦玉如。
“大姐姐不知道?難道母親也不知道嗎?母親可敢說沒有這事,可敢說大姐絕不可能跟表哥定親?”秦宛如眉頭一揚,目光無懼的落在秦大夫人狄氏的身上。
這話狄氏如何敢說,到時候這親事訂下來,誰人不知,就算自己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我……我都不知道京中有信來,你怎麽知道的!你不會又想鬧什麽,害了玉如吧?”狄氏不敢直接接話,眼珠子一轉,反将了秦宛如一軍,反正那信不可能讓人拿到的。
“齊大哥,你……你居然不相信我!”秦玉如一向跟狄氏配合的極好,這會适時的擡起眼睛,含淚看着齊天宇,委屈的哭道,說完轉身欲走。
今天的事發生的太過于意外,先是秦宛如被方嬷嬷刺傷,這會又有秦宛如說起她和狄岩的事情,雖然母親把話圓了過去,但她還是莫名的覺得驚慌,想趁着這會離開,信其實就在她的屋子裏,她不放心,想去看看。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這麽委屈,齊天宇臉上的怒意緩緩退去,眼中露出幾分内疚:“玉如妹妹,我……一定會退婚的,絕對不可能會娶這麽一個驕橫惡毒而又和二弟有私情的女子爲妻。”
夢境中,就是這麽輕飄飄一句話,毀了自己所有的名節,既便是進了京,最後依然落得一個替人頂罪,腰斬于金阙之下的結局。
“齊大公子,請記住你是一位舉人,要說什麽話都要有根據,别把你的枉斷當成事實,你看到的,不過是别人想讓你看到的罷了。”秦宛如冷聲道,弱小的身子雖然搖搖欲墜,聲音卻冰寒之極。
目光緩緩的掃過一衆跟着齊天宇來的人,唇角無聲的勾起冷笑,今天齊天宇是故意來毀自己的名節的,所以帶的人還不少,是想讓這些人做證,不過現如今,這證人卻不隻是他的了。
“你們跟我來,我讓你們看看什麽是證據!”
年少的女孩子,目光幽冷的滑過衆人的臉,最後落在齊天宇的臉上,鄙夷的一笑,蒼白的朱唇沒有一絲血色,眸色尖銳的讓人心疼,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沉重。
“宛如,你胡說什麽?”狄氏大怒,走過來就要抓住秦宛如。
“請祖母讓母親退在一邊。”秦宛如身子稍稍往後退了退,避開狄氏的手,擡眸看向秦老夫人道,在這裏也隻有秦老夫人治得住狄氏。
看着咬着撐着的秦宛如,再看到她胳膊上的血迹。
秦老夫人心頭一疼,歎了一口氣,對着身邊的一個婆子示意了一下,婆子過來拉着狄氏避在一邊,委婉的勸道:“既然齊府上污陷二小姐,大夫人總得給二小姐一個辯駁的機會,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話雖然說的委婉,手下卻是用力,直接把狄氏從秦宛如身邊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