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鴻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說道:“王太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一群大臣紛紛磕頭道:“皇上饒命呀,皇上饒命。”
祁鴻昕憤怒了:“都給朕閉嘴,王太醫,你能不能告訴朕,這皇後娘娘的身子一直都好好的,爲什麽現在就成了這樣了?”
王太醫用袖擺擦擦冷汗這才回答:“皇上,其實皇後娘娘的身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很是不好了。”
祁鴻昕直接一腳踢在王太醫的胸口上:“你說什麽?早就不好了,那你以前說皇後娘娘隻需要調養就好了,難道都是在騙朕的嗎?你竟然敢欺君,來人啊,把王太醫給朕拖出去斬了。”
王太醫立馬磕頭求饒:“皇上饒命啊,皇上這件事皇後娘娘自己早就知道了。”
祁鴻昕踉跄了一下無力問道:“你說什麽?”
王太醫立馬接話:“皇上,這是真的,你想想,以皇後娘娘自己的醫術,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其實在一年前皇後娘娘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她卻一直都沒有說過,後面皇後娘娘讓下官保密。”
祁鴻昕問道:“皇後娘娘的身子現在怎麽樣了?”
王太醫立馬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了祁鴻昕:“皇上,皇後娘娘因爲寒毒入體傷了身子,加上這次她給自己下了毒,這毒素把寒毒引了出來,所以這次才來的這般洶湧。”
祁鴻昕無力擺擺手:“都滾出去。”等人全部都走了,祁鴻昕站在溫靈床邊,久久沒有言語,沐生安慰道:“皇上,臣得知這件事也很難過,不過皇上,你還是要節哀,現在朝中這麽多事,你可要保重身子了。”
祁鴻昕淡淡說道:“沐大人你也出去吧,朕想一個人陪着她待一會兒。”
沐生走了,把房間門關上,祁鴻昕坐在矮凳上,卻什麽話都不想說,看着溫靈安靜的躺在床上,這一幕都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可是她說自己沒事,太醫和毒聖也說她沒事,他就真的相信了。
現在發現,他自己真的是很蠢,如果不是因爲他,很多事靈兒根本就沒有必要承受,如果不是因爲他,母妃也不會對靈兒下手,如果不是因爲他,靈兒根本就不用去江湖,不用遇到那個淩苕辰,不用被人害成這樣。
這一切原本都與她無關,她是被人強行加上了這些,祁鴻昕不知道,現在的心情到底爲何,父皇走了,母妃走了,皇姐去了護國寺,現在就連靈兒也要被上天帶走,是不是因爲,他做了太多惡孽,所以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祁鴻昕一直待在鳳梧宮,慶平放下孩子來的時候,就見到沐生正站在鳳梧宮門前站着,看現在夜已經深了,慶平想進去叫祁鴻昕休息,沐生卻道:“慶平公公,讓皇上一個人陪着皇後娘娘吧,不用去管他。”
因爲太醫說話的時候,慶平沒在,慶平問道:“沐大人,皇後娘娘怎麽樣了?太醫怎麽說?”
沐生搖搖頭走了,他的心情現在不比祁鴻昕難過少,溫靈對于他,不僅是妹妹,更是老師唯一的女兒,他卻沒有保護好她,他都沒有顔面去面見老師了。
鳳梧宮的宮燈亮了一晚上,第二天到了上朝的時候,慶平正準備進去叫祁鴻昕,門卻從裏面被打開了來,祁鴻昕神色疲倦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還沒等慶平說話,沐生就道:“走吧,去上朝。”
慶平給祁鴻昕更衣完畢,兩個人就直接去了朝堂,最近發生的事,昨天的事,都需要一個交代。
今天是所有不知情的大人最爲開心的一天,昨天,三公留下的也就是幾個大臣,很多人也隻是後來才聽說,這秦丞相造反了,皇上醒來了,皇後又昏迷了,今天見到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都有些感慨。
慶平高聲說道:“上朝。”這才算是真的開始了,祁鴻昕說道:“相信衆位愛卿,都對最近發生的事有很多疑問對吧?今天朕就來告訴你們,那天早上朕下朝就暈倒了,皇後娘娘說朕是中了毒,但是這皇宮中,都有試毒宮人,所以朕有事,宮人卻沒事,這就很有意思了。
皇後娘娘聽慶平說,朕喝過吃過的東西,唯一一個沒有宮人試毒的也就是罪妃秦臻送給朕的一碗補湯,皇後娘娘知道以後,就配合着演了一出戲,所以秦丞相就迫不及待的來謀反,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不知道經過這件事,各位大人有什麽看法?”
三公說道:“皇上,老臣以爲,這反賊應該在街頭斬首示衆,這反賊之女好歹也是皇長子的生母,這一次因爲這件事皇後娘娘也受了不少委屈,就把人交給皇後娘娘處置吧,這怎麽說也是後宮之事。
還有就是這秦家大公子,知對錯大義滅親,老臣以爲可用,沐大人這一次也做了不少事,老臣覺得,可當大任。”
祁鴻昕點點頭:“那麽其他人呢?還有什麽意見嗎?”
現在最緊張的莫過于曾經刁難過溫靈的楊大人了,太傅出列跪下說道:“皇上,老臣這一次有眼無珠,誤信反賊,還替反賊說了不少話,老臣年事已高,還請皇上,能夠恩準老臣辭官回鄉。”
祁鴻昕點頭:“太傅教習了朕多年,也是朕的啓蒙恩師,既然老師要走也可以,那朕就不留老師了。”
祁鴻昕看向楊大人:“楊大人,聽說皇後娘娘垂簾聽政那一次,你故意爲難于她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說法?對于皇後娘娘所說你可認同?你在戶部任職這麽多年,都沒能解決的問題,皇後娘娘一次就徹底解決了,不知道你可有什麽話說?”
楊大人顫抖着跪下來求饒:“皇上,臣知錯了,臣自請去西北去幫助哪裏的官員挖支流,彌補下官這麽多年的失誤,還請皇上成全。”
祁鴻昕淡淡道:“既然楊大人已知錯,那事不宜遲,明日就出發吧,朕希望,在明年這個時候,西北那邊不會在發生這種事了。”
楊大人立馬磕頭謝罪:“臣多謝皇上,多謝皇後娘娘。”
祁鴻昕又問:“聽說,還有幾位大人逼着皇後娘娘立太子?不知道是那幾位大人?朕現在在這裏,立太子之事,還是當面跟朕說說比較好。”
幾位大人以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皇上竟然又提了起來,幾位大人立馬跪下請罪:“皇上恕罪,臣等隻是因爲擔心大祁國運,所以才讓皇後立太子,臣等知錯了。”
祁鴻昕看着幾人,隻是淡淡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幾位大人家裏的小姐,跟罪妃一起陷害皇後娘娘,才被朕打了闆子警告過了,如今你們死不悔改還敢針對皇後娘娘,這次隻是朕與皇後娘娘的一個計策,這要是朕真的不行了,你們是不是就要逼死朕的皇後?”
幾位大人被吓得發抖,磕磕絆絆說道:“臣等不敢。”
祁鴻昕怒喝道:“不敢?放肆,你們還敢跪在養心殿逼皇後,還有什麽是你們不敢的嗎?現在給我滾出去,不到天黑不許起來,明天你們都去偏遠地區任職吧,朕看你們是當京官當太久了,不知所謂。”
幾位大人連滾帶爬的直接就毀在了大殿前,祁鴻昕又問道:“衆位愛卿,這叛賊被抓,這丞相一位空缺,不知道各位大人認爲,誰比較合适?”
三公出列進言道:“皇上,老臣以爲,沐大人可當此大任,他是溫丞相的學生,又是科舉的狀元郎,這次做事也夠機明,老臣舉薦沐大人。”
祁鴻昕繼續問:“這三公舉薦沐大人,不知道各位大臣還有何高見?”
都沒人敢說話了,總覺得這個丞相之位有些可怕,第一任丞相滿府隻剩下一個郡主,這一任丞相又是滿府抄斬隻留下一兒一女,讓人怎麽都覺得這個丞相之位不太好。
見沒人說話了,戶部王大人出列說道:“皇上,臣也以爲沐大人可當此重任,他是溫丞相教出來的學生,不管是沐大人或者是皇後娘娘,都是很出色的人,有溫丞相這麽一位好老師,沐大人的才識,人品,爲官之道應該都不會太差才對。”
祁鴻昕笑笑:“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好,宣沐大人觐見。”
沐生因爲剛被調回京還沒有官職,是沒有資格上早朝的,所以這個時候,跟秦書亦在大殿外等着呢。
慶平公公高喊:“宣沐大人觐見。”
沐生就走了進來,走至殿前跪下:“下官見過皇上。”
祁鴻昕說道:“沐大人,論文學,論人品和爲官,朕都覺得沐大人都是極好的,三公和王大人都舉薦你做這丞相之位,你覺得你可能擔當的起?”
沐生說道:“皇上,下官雖然入朝爲官沒有多久,還有很多不足學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