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鴻昕走了,溫靈撲過去想保住溫瑾言和黃心柔卻撲了個空: “爹,你醒醒,娘你醒醒啊,你們不要丢下靈兒一個人好不好。”
祁國皇宮,祁鴻昕下了朝,太醫正跟祁鴻昕彙報溫靈的情況,床上的溫靈嘴角溢出了血絲,順着嘴角沾染到了白色内衣上。
小蓮被吓到了“小姐,小姐你怎麽了?小姐你不要吓唬小蓮啊。”
小蓮連忙跑出去叫道:“太醫,太醫,你快來看看,小姐她吐血了。”
祁鴻昕和太醫走近房間的時候,就見躺在床上的人神情痛苦的在掙紮,嘴裏還在呢喃“爹,娘不要丢下靈兒一個人”
“昕哥哥,你放過他們,該死的是我,你放過他們。”溫靈的神情越來越痛苦,眼淚都順着臉頰滑落,聽到溫靈的話,讓祁鴻昕愣怔了一下。半天回不過神。
還是王太醫跟他說話才回過神“皇上,娘娘這是陷入夢魇了,待微臣去幫她紮一針便好”王太醫拿出銀針,在溫靈的頭頂紮了一針,溫靈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王太醫又給溫靈把了下脈 ,臉上漏出一絲欣喜“啓禀皇上,娘娘呼吸平緩,脈搏跳動很是強勁,這正是娘娘快要蘇醒的征兆啊,微臣在此恭賀皇上”聽到太醫的診斷,祁鴻昕和小蓮都很開心。
祁鴻昕說道:“王太醫,你辛苦了”
“微臣不敢”
溫靈醒來是在半個時辰之後,祁鴻昕和王太醫正在讨論溫靈臉上的疤痕,溫靈眼皮動了好幾下,小蓮正在替溫靈擦臉。
所以看到溫靈眼睛動了一下,欣喜的叫道:“小姐。小姐你醒了嗎?”溫靈隻覺得眼皮好重,緩緩的緩緩的睜開眼,小蓮開心的大叫“小姐,你終于醒了。”在外間的祁鴻昕和吳太醫聽到溫靈醒來,也走了進來。
太久沒說話溫靈的嗓音有些沙啞“小蓮”
小蓮立馬回聲“唉,奴婢在,小姐你先别說話,奴婢給你倒杯水。”小蓮連忙去桌邊倒了一杯溫水,伺候溫靈喝下。
溫靈喝完之後開口道“小蓮,我這是怎麽了,我覺得頭好痛”小蓮眼淚都下來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跟溫靈說溫府的事,雖然這幾日已經有人在修繕溫府了,但是溫靈的情況顯然不合适聽這件事,不說又瞞不過去,吞了口口水小蓮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小姐,你不記得了嗎,那天你讓我去給你買紅棗糕,結果我還沒回府就看見溫府那邊走水了.”溫靈不可置信的‘看向’小蓮,“你說什麽?走水,那溫府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溫靈邊說邊要起身,又因爲身體無力倒了下去。
小蓮忙過去摻着溫靈,“小姐,你剛醒來不要亂動,溫府沒事,下人都沒受傷,就是小姐你受了點傷”溫靈聽到小蓮說這話才放下了心來。
接着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裏?現在什麽時辰了,你怎麽不掌燈”聽到溫靈的話幾人都呆住了,祁鴻昕示意太醫出去說話,就留小蓮愣在哪裏。
小蓮看了看窗戶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今天是冬季以來少有的好天氣,小蓮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所以忐忑的想跟溫靈确認“小姐,你剛剛說什麽?”
溫靈又問了一遍“小蓮,現在什麽時辰了,太黑了我看不見。”小蓮總算确定了不是自己聽錯了,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也不停地從臉上流了下來,小蓮想在确認些什麽,緩慢的伸出手在溫靈眼前晃了晃,溫靈眼睛根本就沒有動一下。
沒有聽到小蓮回答,也沒見小蓮去掌燈,溫靈又叫了幾遍“小蓮,小蓮你還在旁邊嗎?”小蓮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小姐我在,你剛醒來,還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天太晚了,吃點東西你就繼續睡吧”
小蓮走去桌邊,端上放在哪裏的白粥,坐在溫靈床邊一口一口的喂給溫靈。
外間的太醫現在冷汗都下來了,因爲皇上問他這是怎麽回事他答不出來啊。“皇皇上,微臣查過了,娘娘身子并無大礙,除了燒傷其他都是正常的。微臣想,可能是因爲娘娘的眼睛被濃煙給熏到了,所以才”
祁鴻昕語氣冰冷道: “你的意思是娘娘這是治不好了?混賬東西,朕要你們何用?疤痕去不掉,現在眼睛也治不好,你們怕是清閑日子過太久了。”
王太醫吓得連忙跪下磕頭“皇上,臣覺得,娘娘可能隻是暫時失明,火勢太大,娘娘的眼睛受了刺激所以才看不見。”
祁鴻昕問道“那她眼睛什麽時候才能看見?”
王太醫有些猶豫:“皇上,這個要看皇後娘娘自己了,微臣不敢妄言”
祁鴻昕一腳踹在王太醫身上“一群廢物,快點滾回去想辦法治好娘娘的傷疤。”
王太醫立馬道“是是是,微臣告退。”
房内,溫靈吃完東西,長久昏睡的暈眩感也消失了,這才發現不對,她是習武之人,白天黑夜對她并不是很明顯,而現在她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作爲大夫她很明白現在自己是什麽情況,她的眼睛爲了驗證,她試着自己下床,卻因爲不熟悉差點摔倒,被剛進門的祁鴻昕看見了,幾步上前就扶住了溫靈,吓得給溫靈倒茶水的小蓮也跟着跑了過來。
小蓮問道 “小姐,你沒事吧?”
祁鴻昕也問道:“靈兒,你沒事吧?”
溫靈現在最不想看見最不想聽見的就是祁鴻昕,甩開扶着他的手說道“我沒事”這下子也不用隐瞞了,他們都知道以溫靈的醫術,也知道自己現在是看不見了。
被溫靈甩開,祁鴻昕無奈的站起身“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太醫來治好你。”
溫靈冷淡道“臣女多謝皇上,臣女有些勞累,就不送皇上了”祁鴻昕聽出了溫靈這是送客的意思,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不是現在。
待祁鴻昕出去了,溫靈讓小蓮也出去,說自己想休息了,小蓮把溫靈扶着上了床,也一步一回頭的走了出去。
溫靈一個人坐在床邊,又想起自己夢裏的場景,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剛想擡手去擦去眼角的淚水,就感覺到自己兩隻手都被繃帶纏住了,溫靈倒也沒有什麽吃驚,緩緩的用手拂過臉龐。
從右邊額頭一直蔓延至眼角的疤痕那麽明顯,長短不一的發絲也錘在耳邊搔的有些癢,順手摸過去原本整齊柔順的頭發現在也變得參差不齊,溫靈就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看不見也不想看見,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時光。
期間小蓮進來送了好幾次飯食,爲了小蓮不擔心,溫靈都很配合的吃了,第二日一大早祁鴻昕又來了,卻被溫靈讓小蓮以她身子虛弱還要休養打發了,祁鴻昕隻能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了,宮裏的人都是人精,特别是秦貴妃聽聞溫靈醒來,也特意前來打探虛實,也被溫靈打發了,秦貴妃忙着過年的宮宴,被溫靈拒絕了也就沒來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祁鴻昕下了早朝都被小蓮以溫靈要修養推脫了,這還有什麽不能明白的,她大概不會在想見 他了吧。
已經是幾天後的夜晚了,随着年關将近。宮裏開始布置的喜氣洋洋,但是因爲太上皇還在昏迷中,秦籈也不敢弄的或許喜慶,整個皇宮隻有四個地方一如既往的清冷,一個太妃所在的小佛堂,一個太上皇養病的寝宮,一個溫靈所在的鳳栖宮,還有就是禦書房。
夜慢慢的變得深了,慶平憂心的看着禦書房内的皇帝,最近因爲溫靈一直不見皇帝的面,皇上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今日更是沒有批閱奏折,開始喝上酒了。
見上頭那人又拿來了一瓶新酒,上面的人身子都開始搖搖晃晃的了,慶平連忙上前攔住了祁鴻昕接着倒酒的動作。“哎喲,我的皇上唉,你可千萬别在喝了,你有什麽煩心事對奴才說啊,不要這麽折騰自己,你最近頭疼越來越厲害了。”
祁鴻昕看了慶平一眼,低聲道“慶平,你放手,朕沒喝醉。”慶平無可奈何隻好耐心勸道“好,好皇上沒有喝醉,現在夜已深了,皇上該歇息了”慶平扶着搖搖晃晃的祁鴻昕,到了宮殿門口,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讓祁鴻昕清醒了一些。
“去鳳栖宮,朕要見靈兒”慶平無奈,打發了一大群太監宮女,隻能獨自攙扶着半醉半醒的祁鴻昕纏着鳳栖宮走去。
鳳栖宮這邊,溫靈還沒有能适應失明的日子,不過這個對她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隻是沒人提醒她就不知道今夕何夕,幾時幾分了,自從溫靈失明之後,小蓮就在旁邊的隔間住下了,以便能好好照顧溫靈起夜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