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繞過屏風,看溫靈并沒什麽大礙。隻是旁邊小蓮哭的更加傷心了。溫靈此時還靠在浴桶邊,背對着他們。淩苕辰和龍清走到溫靈正面一看,也是被震驚住了。
溫靈的臉也被大火燒傷了,原先還看不出來,現在把污漬洗掉才看清楚,一片醜陋的疤痕從溫靈右邊額頭眼角猙獰的聳立,看着有些可怖。
龍清說道:“小蓮,你先給她穿好衣服,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你要相信我的醫術和靈兒的醫術,隻要她人沒事就好了。”
小蓮停住了抽泣,淩苕辰和龍清出了房門,兩人都有些沉默,女子的容顔何其重要,特别她還是皇後之尊。
“龍清,你有什麽辦法能幫她去掉這些疤痕嗎?”
龍清說道“隻能讓它淡化一點,卻不能完全祛除。”
“苕辰,她能在這場大火中出來,已經是萬幸了,等下我在看看她有沒有别的傷口,一切等她醒來再說吧!”
這個夜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祁鴻昕被人擡着出了溫府的消息哪裏隐瞞的過有心人,但是今晚他們卻不能行動,就算都知道各家都有探子安插在皇宮,但是也不能太過于明目張膽。
以秦丞相爲首想把溫靈踢下皇後之位的人想盡辦法一定要讓這件事放大,一定要讓祁鴻昕撤出溫靈的後位才罷休。以王大人爲首的皇黨,卻要想盡一切辦法淡化這件事對溫靈的影響,兩方都各自爲了自己的利益,在這個無眠夜絞盡腦汁的想着踩對方一腳。
皇宮,因爲祁鴻昕受傷加昏迷早就大亂了,太醫院的全部太醫都出手,才在手忙腳亂的幾個時辰之内把祁鴻昕情況穩定了下來。
救治的太醫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還好這毒不緻命,大人,不知皇上是怎麽受傷的?”站在太醫面前的正是打傷溫靈的禦林軍統領吳成,吳成面無表情的站在太醫面前“王太醫,你在宮裏這麽久了,應該知道什麽該打聽什麽不該打聽吧?”
王太醫與其他想打聽情況的太醫連忙道不敢,等太醫都撤了,吳成對慶平說“找人去看着那群人,今晚誰敢出宮殺無赦!另外秦貴妃哪裏,如果她來看皇上,就說皇上已經醒了,正在休養不見任何人”慶平點頭出去了。
皇宮裏知道消息的人傳遞不出去,外面的人等的也焦急。特别是秦丞相,這件事簡直是天賜良機,祁鴻昕沒出事他可以借題發揮廢後,祁鴻昕出事了就可以上書立太子,到時候幼子上位,自然便會有攝政王。
驿站這邊,小蓮和小丫鬟已經給溫靈穿好了中衣放在了淩苕辰的床上,龍清也準備好了藥膏準備給溫靈塗抹傷處。
小蓮正準備接過卻被淩苕辰搶先一步,此時燭火通明,溫靈臉上的傷越發明顯了,從額頭到右眼角全是燒傷,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顯得有些不正常的紅。淩苕辰拿着藥膏溫柔的往溫靈臉上抹去,這一刻他特别讨厭自己,明明溫靈在自己身邊卻讓她受了這麽大的傷害。
等淩苕辰給溫靈的臉上塗完藥膏,又溫柔的去給溫靈雙手抹藥,原本修長白皙的纖纖玉手現在變得紅腫不堪,兩隻手都有不同程度的燒傷,接着就是腳,淩苕辰看見溫靈全身的燒傷,既心疼又憤怒。
等給溫靈塗抹完藥膏,淩苕辰讓小蓮在這裏照顧她,自己和龍清出去了。
“龍清,想盡一切辦法找最好的去疤藥,我還要知道,靈兒跟我們分别後發生了什麽事,溫府走水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爲。”
龍清說道:“苕辰,我不能保證不留疤。剛才下人已經來報過了,溫靈跟我們分開過後就回了溫府,但是小蓮卻是直接去了皇宮。”
“你的意思是?”
“祁皇到過文王府,具體什麽事查不出,他帶了很多侍衛把整個院子包圍起來了。隻知道他出文王府是被人擡着出府的,他出府已經昏迷了,溫府走水應該是在他走後不久。”
“你的意思是,祁皇受傷昏迷,然後溫府就起火了?既然是貼身保護祁皇的侍衛,肯定都是忠心可靠的,文王府又是他當王爺時候的府邸,裏面的人也可靠。
連我們的人都查不出事情的真相,那麽安全防範肯定是可靠的,小蓮去了皇宮,就說明是靈兒約祁皇見面。
所以祁皇受傷昏迷肯定與靈兒脫不了幹系,然後祁皇剛走,溫府就走水,這件事一定不簡單,她都能爲他去玄醫谷這種地方,到底是爲什麽會刺殺他呢?”
淩苕辰說道: “龍清,你說溫靈拿到玉佩就自己一個人回了溫府,有沒有可能是因爲那塊兒玉佩有問題?”
龍清說道:“苕辰,這些事等溫靈醒了再說吧,她醒來要是知道自己毀了容,我怕她受不了這個打擊,你到時候要好好的多陪陪她,不能再讓她受刺激。”
龍清和淩苕辰一夜未眠守在溫靈房外邊,第二日天微亮就有下人來報說是多敏已經醒了過來,龍清連忙過去替多敏把脈,确定隻是吸入太多煙塵昏迷,并無其他地方受傷,龍清才吩咐下人去拿吃的來。
“龍太醫,溫小姐她怎麽樣了?她有沒有事?”
龍清說道:“郡主,溫靈她的情況不太好。”
多敏掀開被子翻下床“我要去看她”龍清知道多敏并無大礙,反正遲早要知道,也許還能讓多敏勸勸溫靈就沒有攔着她。
多敏被龍清帶到淩苕辰的院子時,就看見淩苕辰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手撐着頭已經睡着了,兩人走路的動靜不是很大,卻吵醒了淩苕辰,淩苕辰轉過身看見是多敏,幾步上前詢問情況。
多敏說自己沒有大礙,淩苕辰感激的看着多敏“多敏,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溫靈她不知道會怎麽樣。”
多敏擡起頭看着淩苕辰,可能因爲一夜未睡的原因,下巴已有青色的胡茬,因爲擔心所以神色充滿疲憊。
多敏眼裏含着淚光“表哥,你真的很殘忍,你從來都懂如何傷我,我救她是爲了不讓你傷心,但是并不表示我希望你因爲她來感謝我。”
淩苕辰隻能裝作沒看見多敏受傷的眼神“對不起”多敏摸了摸眼淚,“沒關系,這是我自願的,希望表哥你能跟她好好走下去,不要讓我輸得太狼狽!”
多敏推開淩苕辰,踏進溫靈所在的房間,繞過屏風,就看見精緻雕花的大床上溫靈正躺在上面,小蓮靠在床頭正在打盹。
走近一看,溫靈臉上全是紅腫,右臉從額頭到眼角塗抹着白色的藥膏,放在被子外的雙手也被一圈一圈的白色繃帶裹得嚴嚴實實。
多敏一聲驚呼,驚動了坐在床邊打盹的小蓮,小蓮模模糊糊間大聲喊道“救火啊,小姐小姐,快來人救我家小姐。”
龍清知道小蓮這是夢魇了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走上前溫柔的拍扶她的背,低聲呢喃“沒事了沒事了,你家小姐她很好,現在你乖乖睡覺,等你一覺醒來你家小姐也就醒了。”
小蓮仿佛真的被安撫到了,在龍清的懷裏停止了掙紮,呼吸也平穩了,龍清把小蓮抱着去了客房,留下多敏和淩苕辰留在房間内。
多敏很是心疼:“表哥,溫靈她.她的傷疤能好嗎?”
“龍清說會留疤。”
多敏哭道:“她怎麽受得了啊,表哥,你一定要找最好的藥膏給她,不然她一定會受不了的。她這麽高傲的一個人,怎麽受得了自己毀容這件事”
祁國皇宮,各懷心事的文武大臣都早早的到了金銮殿,一左一右站的依然是秦丞相和王大人,直到看見穿着繡藍色福袍的慶平公公獨自來到金銮殿“皇上今日聖體有烊,各位大人有事可呈上奏折,退朝!”
一時間,不管知不知道真相,大臣們總是要想辦法套出正相,秦丞相開口道“慶平公公,不知皇上聖體可有大礙?”
慶平說道:“秦丞相,皇上龍體安康,隻是近日有些疲勞,太醫也是讓皇上好好修養兩天便無大礙了,還勞煩秦丞相這兩天多操勞了。”
秦丞相暗罵慶平老狐狸,嘴上還要帶着關心的話“不敢當不敢當,爲人臣子替皇上分憂是老臣的分内之事,還望慶平公公讓皇上好好修養,萬事以龍體爲重,國事切勿操之過急。”
當天下朝秦丞相就把秦夫人打發去了宮裏,秦籈坐在高貴的貴妃椅上,端過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看向坐在右下角的秦夫人。“母親,不知你今日來是所爲何事?”
秦夫人對于秦籈不冷不淡的态度隻能笑着恭維“貴妃娘娘,臣婦今日來,是因爲你爹想讓你去看看皇上那邊的情況,這樣我們也好有應對之法,能夠在這次的意外中把那位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