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童也已經在隔壁房間睡熟了,秦甄這裏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小九看着被拴住的房門,從頭上拔下一根發簪輕輕去撥弄門栓,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秦籈也被這突然傳來的聲音驚醒了。
因爲這幾天帶孩子,秦籈已經習慣了聽到一點聲音就醒過來,所以這個時候,秦籈看到門外一片漆黑,還有個人影出現在門口,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問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小九幾個翻滾就滾到了秦籈的房間,用簪子抵住秦籈的咽喉說道:“閉嘴,在亂叫我就殺了你。”
蕊童自然聽到了秦籈的驚呼,于是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剛走到門口就發現門是打開的,問道:“側妃,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突然就看見房間裏有兩個人影,蕊童驚吓道:“你是誰?你想對我們側妃做什麽?”
小九冷笑:“去,把燭燈點上,不許亂叫,不然我就殺了你主子。”
蕊童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半爬半走的總算到了燭燈旁,蕊童把燭燈點亮,秦籈這才看清來人是誰,小九之所以現在才來,也是因爲她偷偷去了成衣店偷了一件衣服,還把自己打理了一下才過來。
她那狼狽的樣子,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小九對着秦籈一笑:“側妃娘娘,京城一别,好久不見了。”
秦籈現在看到小九就覺得可怕,這個人…這個人爲什麽還活着?這個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爲什麽這群江湖中人這般無能,連個小丫頭都弄不死。
心裏在多嘀咕,臉上卻也不會表現出來,秦甄笑着說:“小九姑娘,好久不見,你…這是去了哪裏?既然都是老熟人了,你這簪子能不能拿開一點?”
小九笑道:“好啊。”另一隻手卻從懷裏摸出一粒藥丸扔了了秦籈嘴裏,這把拿開了簪子。
秦甄死命幹咳,想把藥丸咳出來,小九笑着說:“側妃娘娘,你就别白費力氣了,這不是什麽毒藥入口即化,當然,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了。”
秦籈聽到小九這般說,也就不白費力氣了,直接問道:“小九姑娘,你這突然來我府上所爲何事?而且我們好歹也是熟人,你完全可以信任我,何必要給我下藥呢?”
小九呵呵一笑:“信任?自然是信任的,隻是側妃娘娘,俗話說,這有交情才算買賣,我小九自認爲跟側妃娘娘沒這麽熟,還請娘娘見諒,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呀,我來這裏就是想讓側妃娘娘能派人把我送去北原,不知道可不可行?”
秦甄有些不解:“小九姑娘是我大祁人,爲何要去原?”
小九苦笑:“相信天穹堡已經滅亡的事,側妃娘娘也已經聽說過了吧,本來我是可以自己逃出去的,結果我發現,我竟然被人盯上了,怎麽都躲不開,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來了京城找側妃娘娘你,這大祁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還是去北原讨生活吧。”
秦籈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好,小九姑娘的要求本妃答應了,不過,小九姑娘,你在臨走之前難道不想做點什麽事嗎?”
小九疑惑:“什麽事?”
秦籈皮笑肉不笑道:“我們共同的敵人溫靈,小九姑娘你想想,以我們大祁如今的局勢,這上位的人肯定是我家王爺,而溫靈這個賤人正是王妃,到時候她可就成了大祁的皇後,人上人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小九姑娘你真的忍得下這口氣嗎?”
小九不以爲意:“說起來,我确實讨厭溫靈這個賤人,不過…幫了側妃你,這件事對我也并沒有任何好處就是了。”
秦籈繼續道:“怎麽會沒有好處,隻要這溫靈死了,就能永久斷絕淩少主的念想,也能斷了王爺的念想,這對你我可都是好處。”
小九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在合作一次。”
秦甄指了指自己:“那這個藥?”
小九拿出解藥給了秦甄說道:“側妃娘娘,你可别耍什麽花樣,不然,我手裏的簪子可不長眼。”
秦籈看着小九拿在手中把玩的簪子,顫聲道:“不敢不敢。”
小九收回簪子說道:“那我以後就留在側妃娘娘身邊做個小丫頭吧,這樣我們也好随時商議怎麽對付溫靈,正好我在京城也無處可去。”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祁珏淳的情況也好了許多,秦籈身子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小九随意用妝容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跟着秦籈一起搬去了祁鴻昕不遠處的小院子裏,祁鴻昕就親自帶着祁珏淳進了宮。
祁皇一見這個孫子就特别喜愛,這一個月的小孩子,臉也比剛出生時好看了許多,也不如月子裏那般嗜睡,經常睜着大眼睛四處張望,這個時候的孩子特别可愛。
宣王府這邊,祁運還是時常被人綁住,整日裏有事沒事都開始大吼大叫,成日裏不停地掙紮,整個宣王府都是起飛狗跳,這一天晚上,祁運突然就掙脫開了綁住他的繩子。
他的眼前沒有别人,隻有祁盛那越發可惡的嘴臉,剛開始看見祁運還覺得害怕,這看多了,祁運就覺得可惡,于是開始到處找利器想砍祁盛,找了好多圈都沒有找到。
走到化妝台前的時候,祁運整個人眼前一亮,看着照印出人臉的鏡子,祁運興奮于終于找到了一個利器,于是祁運把鏡子搬下來摔碎在地上,開始不停那些碎片往祁盛身上到處紮。
看着血濺出來,祁運越發的興奮,于是不停地開始拿起碎片一直紮…
等宣王府每天負責送膳食的人端着早膳推開門,看見眼前的這一目,吓得整個托盤都掉在了地上,尖利的慘叫聲不絕于耳,一聲聲:“啊~”沖破雲霄,炸出了整個宣王府的人。
等所有人趕到這裏的時候,小丫鬟已經吓得腿軟的倒在地上,整個宣王府的下人都跪在院子裏不敢言語,宣王妃踉踉跄跄走進門,頓時也被吓得捂住了嘴巴,眼淚漱漱往下掉。
隻見,鏡子碎片中,祁運正躺在其中,手腕,胸口,大腿各處都被紮上了碎片,手腕處更是清晰見骨,鮮紅的血液流了滿地,祁運就躺在那裏那麽安詳。
宣王妃整個人都無力的倒在了地上,貼身丫鬟馬上把人扶住,宣王妃邊哭邊無力道:“去…去宮裏通知父皇…就…就說宣王…宣王殁了。”
朝廷上,祁皇還在早朝,宣王府的下人直接跑來了金銮殿,卻被福公公用拂塵攔住了去路,宣王府的人焦急的對着福公公耳語幾句,福公公聽完就直接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卻還是匆匆的走到祁皇身邊禀告去了,下面的大臣,什麽也不知道,就看到福公公對着祁皇說了些什麽,祁皇整個人直接就倒下了。
吓得整個金銮殿的大臣都直接跪下了,還是祁鴻昕趕忙上前和福公公把人扶去了後面的龍床上躺着了,祁鴻昕吩咐福公公:“快去,把太醫找過來。”
福公公匆匆忙忙去找太醫,這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皇上好好的上着朝,怎麽突然就暈倒了。
還是有官員說道:“秦丞相,三公,太傅你們去後邊看看皇上什麽情況吧?”
三個人點點頭,讓其他人全部下朝,三個人走到了金銮殿後面的休息處,就看到王太醫帶着好幾個太醫匆匆忙忙就跑了過來。
幾個人都盯着王太醫診脈,王太醫越是診脈頭上的汗水就一直往下流,讓看着的幾個人也都是提心吊膽。
終于王太醫診完了脈說道:“王爺,還有幾位大人,這皇上是因爲氣血攻心所以暈了過去。”
幾人聽到這裏才總算松了口氣,誰知道王太醫接着說:“不過,這皇上近年來身子一直不大好,這次能不能醒過來,醒過來又是什麽樣,這個下官真的不好說。”
祁鴻昕問道:“父皇現在情況很嚴重嗎?”
王太醫點點頭:“因爲溫丞相一事,皇上已經傷了身子,這大皇子一去,皇上的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又不知道因爲什麽氣血攻心…下官實在是無能爲力呀。”
福公公立馬跪下哭着說:“都怪老奴,都怪老奴,都是老奴的錯呀。”
祁鴻昕怒喝道:“福公公,你告訴本王,你剛才到底跟父皇說了什麽?竟然讓父皇直接暈了過去?”
福公公臉上滿是淚水,說道:“王爺,是…是宣王府來人說…說…宣王他…他殁了…”
祁鴻昕一臉不可置信,整個人也有些搖晃:“什…什麽?”
三位大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福公公接着道:“是真的,宣王妃讓下人來禀告皇上,請求皇上撤去他們的禁足,讓他們能夠替宣王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老奴就是把這件事禀告給了皇上,誰知道皇上就這樣了。”
祁鴻昕怒喝:“夠了,别哭了,去,派人把靈沁郡主接進宮來,另外,派禮部的人去操持三皇兄的葬禮,記住一定要風光大葬。”
溫靈這邊,被宮裏的人急匆匆的接進宮來,還讓她帶上醫藥箱,問來人,來人隻是說皇上暈倒了,溫靈還當沒有多大事,溫靈被人帶着到了休息處,替祁皇把過脈才發現,祁皇的情況很是糟糕。
溫靈對着祁鴻昕和三位大人道:“王爺,三位大人,皇上的情況有些不好,臣女隻能保證可以把皇上救醒,至于醒多久,臣女沒有把握。”
祁鴻昕對着溫靈道:“靈兒,你盡力就好。”
溫靈點點頭,打開自己的醫藥箱,拿出一排排細長的銀針,對着祁鴻昕道:“王爺,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打個下手?”
祁鴻昕點點頭走上前,溫靈說道:“王爺,你把皇上的上衣全都脫掉吧。”
祁鴻昕脫衣服的時候,溫靈就起身去拿了燭燈,祁鴻昕脫完,溫靈就正好回來,隻見溫靈拿起細長的銀針,在燭火上一點一點的烤過,這才紮進了祁皇的身子裏。
很快,祁皇全身重要的穴道都被紮滿了銀針,溫靈站起身來,對着祁鴻昕道:“王爺,還請你把皇上扶起來可好?皇上氣血上湧,把穴道都給堵住了,所以才沒有醒過來,我想用内力幫他推動一下,這樣皇上就能很快醒過來了。”
祁鴻昕點點頭把祁皇扶了起來,背對着溫靈,溫靈在蒲團上盤腿而坐,運行内功替祁皇逼出淤血,祁皇整個人不一會兒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痛則不通,祁皇整個人仿佛都陷入了一種痛苦之中。
很快,在旁邊圍觀的人,都能看到祁皇身上插着銀針的地方,開始慢慢滲透出紫紅色的血液,溫靈不斷作用内力去逼退祁皇體内堵住的血,過了好久,溫靈一口血吐出來。
直接往後面倒下去,還是祁鴻昕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溫靈虛弱說道:“王爺,先把皇上扶着躺下吧。”
祁鴻昕對着福公公說:“還不把父皇扶着躺下?靈兒你怎麽樣?”
溫靈搖搖頭:“王爺,還請你扶臣女起來,待臣女把針都給拔了,這樣皇上身體裏堵着的血也就流通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了。”
祁鴻昕有些不舍,溫靈都吐血了還讓她去管祁皇,可是這麽多大臣在這裏,他也隻能按照溫靈所說,把她扶了起來。
溫靈把銀針全部拔掉,祁皇整個上半身都像是被血洗一般,全身都是一片血紅,還都是紫紅色的血。
溫靈對着福公公吩咐道:“福公公,您找個人把皇上身上的血迹清洗一下,然後在替皇上換一些比較寬松的衣袍吧,這樣對皇上身子也好一些。”
這祁皇換衣服,旁人就不太适合留在這裏了,于是一衆人都退出了這裏,溫靈還讓王太醫去太醫院開一些藥方給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