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祁鴻昕現在站的這個位置,看孩子卻有些别扭,秦籈笑着道:“王爺,你坐床邊來看吧。”
祁鴻昕走過去坐在床邊,秦籈就一直在說:“王爺,你看看,淳兒跟你是不是很像,妾身就想着,如果淳兒長大了,也如王爺你這般有才華就好了,不過妾身相信,有王爺這麽厲害的父王,我們淳兒一定不會差。”
見祁鴻昕一直沒有說話,秦籈有些懊惱:“王爺,是不是妾身說太多了?”
祁鴻昕搖搖頭:“沒有,你生孩子也累了,母妃不是說過嗎?要讓你多休息,這孩子交給奶娘就是了。”
秦籈卻搖搖頭:“王爺,妾身着實喜歡這個孩子,還請王爺批準,能讓妾身親自帶着好不好?”
祁鴻昕對這種事沒有什麽意見,隻是道:“太醫說了,你昨日傷了身子,就算你要親自照顧,也要等修養好了再來,還有就是,本王已經讓人把挨着本王的小院子收拾出來了,等你身子好一些,就帶着孩子一起搬過去吧。”
秦籈有些驚訝還有些感動,這是第一次,祁鴻昕這般溫柔對她說話,還讓她住進離他最近的小院,秦籈眼眶一片濕潤,眼淚也有些不受控制。
祁鴻昕說道:“哭什麽?不是交代過,你現在不能哭嗎?身子還是要多注意些。”
秦籈笑着擦擦眼淚:“嗯,妾身不哭,妾身就是高興,對了王爺,靈兒妹妹她有沒有怎麽樣?聽蕊童說,昨天靈兒妹妹爲了救我暈倒了,她現在有沒有事呀?今天我都沒看見過靈兒妹妹。”
祁鴻昕搖搖頭:“她已經回了國公府。”
蕊童端着吃食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小姐在抹淚,她隻當這是文王又欺負自家小姐了,于是大聲道:“側妃,您的午膳來了。”
祁鴻昕見狀立馬提出告辭,祁鴻昕能來看她秦甄就已經很滿足了,她雖然不想祁鴻昕走,卻也知道人不能太過于貪心,于是點點頭說道:“蕊童,去送送王爺。”
祁鴻昕卻道:“不必了,還是讓蕊童伺候你用膳吧,你身子還虛,孩子還是暫時交給奶媽照顧吧。”
等祁鴻昕走了,蕊童才道:“側妃,是不是王爺他又氣你了?這王爺也真是的,側妃你拼了命去替他生孩子,他還要來氣你。”
秦籈笑着道:“蕊童,你誤會了,王爺沒有氣我。”
蕊童不解:“那側妃你哭什麽?”
秦籈笑笑:“我這是開心,蕊童你知道嗎,剛才王爺還抱了淳兒了,他還說等我身子好了,就搬去離他最近的那個小院住下。”
蕊童也開心道:“真的,那奴婢就在這裏恭喜側妃娘娘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這小郡王可真是側妃你的小福星。”
今日天氣不錯,溫靈就想着要把溫瑾言書房的書搬出來曬曬,跟小蓮一起搬了半天,才總算是搬完了,這個時候,兩人正坐在涼亭内喝茶。
小蓮聽着文王府裏的熱鬧,心裏就是一陣堵,看着溫靈還是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一直在看書,小蓮有些郁悶的趴在桌子上。
溫靈發現了,詢問道:“小蓮,你這是怎麽了?”
小蓮歎了口氣說道:“小姐,你聽聽,這文王府今日多熱鬧呀,明明小姐昨天晚上可是救了她們的命,今天卻連個感謝的人都沒有來。”
溫靈笑着搖搖頭,卻對着小蓮道:“小蓮,我今天差點忘記送禮了,還好你提醒了我,這樣吧,你去我的庫房裏把那個玉麒麟拿出來,然後再去藥房把那支千年靈芝拿出來送去王府,就說是我送給甄姐姐和小郡主的禮物。”
小蓮被溫靈氣的要死,不滿說道:“小姐,我跟你說這個不是爲了提醒你送禮的,你是不是誤解了我的意思了?”
溫靈不以爲然:“小蓮,去吧,這孩子可是我救回來的,我對他也有不一般的感情呢,你快點去吧,快去快回。”
小蓮無奈隻能一個人無精打采去了藥方和庫房,等小蓮走了,這邊曬書也曬的差不多了,溫靈站起身正準備去收書,溫靈在收書的時候,卻從還沒看過的書裏面掉出來幾封已經有了些歲月的書信。
溫靈拿起來看了看,發生這送信的人都是一個署名爲‘溪’的人所寫,收信人寫的也都是‘柔’,溫靈猜測,這應該是葉貴妃十幾年前寫給娘親的。
難得現在還能看到有關于娘親的東西,溫靈決定拆開看一看,溫靈看了好一會兒,隻見上面寫的大多數都是一些問候的話,還介紹了一些自己看過的新的東西,其他什麽都沒有。
不過從這幾封信可以看出,葉貴妃曾經與母親的關系真是情同姐妹,看着信件,應該是書信往來許久了。
祁搖得知秦籈生了的消息,也送來了禮物,還是親自前來,這讓秦籈也有些受寵若驚。
祁搖看到孩子的第一眼,也覺得跟四皇弟十分相似,不由的感慨:“這孩子可真可愛。”
秦籈自然要投其所好,于是也笑着道:“皇姐,你以後的孩子肯定也很可愛。”
祁搖也說道:“是呀,如果也如驸馬那般搏才多學就好了。”
祁搖越看這孩子越是歡喜,她雖然不喜秦甄,可是這孩子她卻是真的歡喜的很,可能這也是因爲她也有了孩子的原因,祁搖在這裏呆了許久,還等着孩子醒了抱了一會兒才離開。
秦籈陪着祁搖說話,也着實是累了,于是也就直接睡了,小蓮來送東西的時候,蕊童收下禮,小蓮就直接走了,蕊童直接把東西全部放去了倉庫,連打開看一下都不願意。
整個京城,都因爲文王殿下有了長子,陷入了一種喜氣之中,除了宣王府。
祁運最近總是覺得,這祁盛無處不在,剛開始一天,點上安眠香他還能睡着,可是現在,他整個人都已經處于崩潰邊緣。
他覺得這祁盛無時無刻不在他身邊,一直看着他,盯着他,一臉的血,血紅的眼睛也暴突出來,身上也全都是血,看着格外瘆人。
不隻是祁運一個人,整個宣王府都好像陷入了一種死氣,這宣王每天都聲稱自己看到了成王,還整天神經兮兮的,睡覺的時候,外面守着幾十個護衛,把整個房間圍的密不透風,他還是說害怕。
這時間一久,把身邊人都吓得不行,一度讓人以爲是瘋了,經過幾天的折磨,祁運終于受不了了,一直吵鬧着要請道士來做法,不給請就大吵大鬧,宣王府沒有辦法,隻能派人去請了幾個僧人過來做法。
哪怕僧人已經開壇做法了,還去了整個宣王府都去看過,衆人以爲這件事就消停下來了,卻沒想到,到了入夜,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鬼哭狼嚎。
宣王妃坐在宣王的床邊,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個人縮在角落,明明整個房間都點的燈火通明了,去還是一直喊着太黑了。
又開始不停撕扯自己的頭發,嘴裏還一直不停喊着:“祁盛,你别過來,你别過來…”過了一會兒又喊:“祁盛,你過來呀,你活着我不怕你,如今你死了,本王就更不怕你了,本王這就找道士收了你。”
扯完頭發又開始抓臉,哪怕祁運現在就像個瘋子,宣王妃還是不能讓他傷害自己,于是讓下人找來了繩子把祁運整個人都綁了起來。
原本以爲這樣,就可以讓祁運能夠不傷害自己,誰知道,把祁運綁了起來,他卻拼命開始掙紮,繩子把手腳都磨破皮,流血了,他好像沒有感覺一般,還是一直掙紮,嘴裏還是一直不停念叨:“祁盛祁盛。”
宣王妃覺得自己太累了,這些天,整個宣王府都被祁運鬧得那叫一個烏煙瘴氣,這麽多天了,她也累了,看着這原本隻是有些好色的祁運,眼看着就要瘋了,她也無能爲力。
她絕對不能讓皇上和支持祁運的大臣知道祁運瘋了,不然他們就完全沒有機會了,如果祁運有機會上位,他現在這個狀态,正好被他們所控制,還可以讓她兒子直接上位,她也可以垂簾聽政。
到了天亮,祁運總算是累了睡着了不在鬧騰了,宣王妃這才讓人把祁運松了綁,讓丫鬟給祁運上好藥,她也累了,正好趁着祁運不鬧了,可以去休息一會兒了。
祁運在宣王妃離開不久就醒了,他覺得,整個宣王府都有祁盛的存在,這讓他很是害怕,所以他要離開這裏,祁盛趁着守在門牙的侍衛換班的功夫,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
走到大街上,他聽到了很多人都在談論,說是文王府新添了一個皇子,他就跑過去問别人是怎麽回事,但是所有人都被祁運現在這個樣子吓到了。
祁運現在,整個人頭發都亂糟糟的,臉上也都是繃帶,腳上手上也因爲太過用力,剛包紮好的傷口全都滲出了血,讓人看着就是一個瘋子,誰敢跟他說話?
祁運見沒人理他,就自己一個人去了文王府,這麽一個人到了文王府自然是要被攔下的,可是祁運卻偏偏要進去,文王府的下人也都認出來這是宣王。
都有些搞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這好好的宣王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麽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卻也不敢攔着他,隻好一些人與宣王周旋,一邊去禀告祁鴻昕。
祁鴻昕聽說了這邊的情況,立馬趕了過來,當他看到祁運現在這幅樣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不可思議,他不知道爲什麽祁運成了這幅樣子。
卻還是行禮道:“臣弟見過三皇兄,不知道三皇兄這是怎麽了?”
祁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說話還是挺正常的,說道:“聽說四皇弟你喜得長子,本王作爲皇兄,自然是要來看一看的。”
祁鴻昕問道:“那三皇兄,你臉上這些傷是怎麽回事?”
祁運不以爲意道:“這沒事,這都是一些小事來的,四皇弟還是帶我去看看小侄兒吧?”
祁鴻昕領着人到了小院,蕊童看到祁運這個樣子,都覺得有些害怕,哆哆嗦嗦的走了進去。
秦甄看見蕊童這個樣子,問道:“怎麽了?”
蕊童結結巴巴指着外面說道:“三…三…”
還沒等蕊童說出來,祁運就已經進了房間,說道:“秦側妃,本王來看你和小侄兒了。”
秦籈看到祁運的那一刻,也跟蕊童一樣隻剩下害怕,本來祁運身上的傷就很多,頭發又是亂糟糟的,他來的時候,又嫌繃帶礙事,把繃帶全都扯掉了,現在祁運的樣子既讓人害怕又讓人覺得惡心。
祁運發現自己進了房間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人讓他去看孩子,暴怒道:“怎麽?本王想看看自己的小侄兒都不可以嗎?”
祁鴻昕連忙道:“蕊童去把孩子抱出來讓三皇兄看看。”
蕊童看看秦籈,卻迫于祁鴻昕的吩咐不得不去,蕊童抱着孩子出來了,走的卻很慢很慢,總算是到了祁運的面前,祁運老遠看着孩子還是很正常的。
但是當蕊童把孩子湊近給他看的時候,祁運卻突然發了瘋般,快速伸出兩隻手,死死的掐住孩子的脖子,快到蕊童和祁鴻昕都沒有反應過來。
嘴裏還在不停獰笑:“祁盛,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秦籈被這一變故吓得直接掉下了床,拼命的向前爬,孩子孩子,這是她的孩子,不能出事,一定不是出事。
祁鴻昕也不停的扯着祁運的手,但是祁運力氣卻特别大,怎麽掰也掰不開,終于秦籈爬到了祁運身邊,站起身來,眼看着孩子臉都憋紅了。
秦籈沒有辦法了,眼睛看着桌上的茶壺,直接檸起整個茶壺直接砸在祁運後腦勺,瞬間,祁運後腦勺就見了血,直直倒了下去。